“我覺得自己現在挺好的,現在可以出院了。”我掙扎着從牀上下來說。
“你給我老老實實躺好了,沒聽見醫生說你有腦震盪嗎?”李雪麗瞪了我一眼。
我趕緊回到牀上躺好,從小到大我最討厭的事就是吃藥、打針、去醫院。每當這個時候都會感覺自己特別的脆弱,我討厭自己的軟弱被別人看到,不過這次例外。
在我住院的這幾天,公司是每況愈下。市場部的人終於是忍受不了田瑞的頤指氣使,最後所有人都選擇了辭職。市場部的人辭職之後,田瑞帶着設計部的一大半設計師也辭了職。別人說田瑞自己在外面開了個工作室,這些人都去給他幹活去了。不管怎麼說這麼多年,在公司的庇護下,他們都已經羽翼豐滿,很多人都在業界也小有名氣。就算他們離開公司,以現在的他們也可以在別家公司找到很好的職位。
市場部整個空了,設計部走了大半,公司最重要的兩個部門幾乎癱瘓。看到這種情景,很多人也紛紛選擇的辭職,現在離開總好過公司關門之後再離開要好。
老闆還在爲了公司不停的尋找願意投資的人,但是就算現在他能找到資金,這個公司也堅持不下去了。各個部門能走的都走了,留下的無非是想看看能不能拿到最後那半個月額工資。
材料供應商如期來結款,還好公司有一些流動資金,總算是把他們的賬結清了。雖然在公司的緊要關頭他們表現的不是很仗義,但是作爲老闆還是希望能給他們一個交代。
出院之後,我和李雪麗選擇繼續留在公司。對於我來說,這家公司算是我生活的一部分,每天來這已經成了我多年養成的一個習慣。公司現在冷冷清清的,大家來上班也不知道是來幹什麼,也沒什麼事可幹。
我出院後的第三天,老闆把所有員工集中到一塊開會。本來能坐滿整整一個大會議室的員工,現在只有爲數不多的幾個人。我們老闆這個我曾經認爲比較神秘的人,其實他一直在背後爲我們尋找資金和客戶,希望我們能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做出好的設計上。現在他還是沒有放棄找到好的投資者,可惜他的員工已經都失去了信心。
老闆宣佈,**一家公司將會收購我們公司,他已經談好,只要是願意留在公司的人,都會得到好的安置。許多人聽到老闆的話,明顯鬆了口氣,對於這些人來說與其費力去找新工作,不如繼續呆在這接受安排。
老闆走到我身邊說:“這麼多年辛苦你了。我微微點了點頭,沒說話。”
中午的時候,總經理約我在公司旁邊的一家飯店見面,說是有時要談。自從上次之後,說實話我對李總很失望,雖然我知道她也是沒辦法才那麼做,但是還是覺得有點太過分。不管怎麼說是她把我帶進這一行,在心理上我還是很尊敬她的。
總經理在一間包房裡等着我,見我來了也沒說什麼指了指她對面的椅子讓我坐下。
菜早已經點好,我來了之後陸續上來了。我們倆都是默默吃着不說話,氣氛有點讓人難以忍受。
總經理站起來給我倒了一杯酒,然後跟我碰了一下一飲而盡。說起來我還真沒怎麼跟總經理在一塊吃過飯,肯能自己心裡也比較排斥吧。因爲總經理把我招進公司,平時對我也很照顧,所以同時私底下都懷疑我跟總經理有點什麼曖昧關係。爲了避免被人誤會,我很少主動跟總經理接觸。
“周楚,你進公司有七年了吧。”總經理突然問我。
“嗯。”我答應了一聲。
“七年前我跟現在的你年紀差不多,那時候的你還是個剛畢業的大學生。”
“是啊,現在一晃過去這麼多年了,自己也不年輕了。”我說。
剛見你的時候,覺得你挺天真的,充滿了理想,也不管能不能實現,對自己一直那麼自信。一開始我以爲你那是樂觀,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你的性格一點沒變。
“沒辦法,有些東西改變不了,我也不想改變。”我喝了一口酒說。
“上次的事是我的錯,本來我只是想拖延一下材料商的結賬時間,沒想到那些人這麼得寸進尺。”總經理抱歉的說。
“那件事我沒放在心上。”
“不管怎麼說,這麼多年幸虧你幫我,否則都不知道自己要怎麼熬過來。”
“大家都是爲了公司,沒什麼幫不幫忙的。”我說.
可能是喝了點酒,總經理的話開始多了起來。在我眼前的這個女人,我們曾經背後稱她爲女強人,我曾一度認爲只要是她想做的事就一定能做成。但現實生活中,她過的也並不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