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圈禁 燃文
胤禛愕然,他今日前來是爲了安慰胤禩,卻並不想把胤祥的事情說出來,倒不是他不信任胤禩,只是這種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畢竟胤祥做得事情確實太令人寒心了些。
看着胤禛的猶豫,胤禩渾不在意,挑起了其他的話題。
胤禛暗中鬆了口氣,順着胤禩的話往下說,後來胤禛覺得這件事還真沒有人可以商量,倒不如給胤禩說了。
胤禩聽胤禛把事情說完,眼眉一挑,並沒有半分驚訝。
胤禛看着胤禩一副早已瞭然的表情,問道:“你事先已經知曉?”
“我能知道什麼?四哥也太高看我了。”
胤禛覺得胤禩肯定提前知道了什麼,否則不會這麼平靜無波,但是胤禩不說,他也不好往深處去問。
說起來胤禩知道這件事也是偶然,他們作爲阿哥,不管有沒有那個心思,手下的消息都要靈通,以便關鍵時刻能夠應付突發狀況,胤禩得到這個消息時也是吃了一驚,沒想到一向以俠王著稱的十三爺胤祥會做出這種狠辣之事,當然,胤禩不會抓住這種機會給胤祥下絆子,一來沒有必要,二來估計沒人會相信,他胤禩爲何能得到這種消息?顯然說出來不會有人站在他這一邊。
胤禩之所以沒有告訴胤禛,是因爲一來他認爲胤禛手下那幫人不是吃乾飯的,定然知道,二來他若說了,顯然是挑撥離間,反而讓兩人發生隔膜,胤禩雖然會跟胤禛鬧彆扭,卻並不想真的和胤禛離心。
“那麼小八覺得應該如何化解?”
胤禩溫和地笑了:“四哥手下智囊團這麼多,怎會爲此苦惱?我自己尚且自顧不暇,又怎麼知道如何幫十三弟?”
胤禛自信道:“小八,皇阿瑪今日沒有下旨,說明並不打算追究你的妄言,皇阿瑪還要平衡朝中勢力,不會拿你開刀的。”
“果然是當過皇上的人!”
胤禛不可置否,就聽胤禩繼續說道:“其實有些事情,不是想要避免就能避免的了的,就如‘父子之恩絕矣’,說不定還有‘允禩自絕於天,自……’嗚嗚嗚……”胤禩還想說下去,嘴巴已經被堵住。
胤禛雖然知道胤禩沒有挖苦他的意思,但是胤禛不想聽到這些話,如果是其他人,他定然毫不客氣地拉出去砍了,但這人是胤禩,他放在心尖上的人,他不想聽到這種錐心的話,胤禩可能已經看開了,胤禛卻始終不能邁過去,他不想聽到任何人說胤禩的不是,哪怕那人是胤禩本人。
胤禛的吻很是霸道,有些粗暴懲罰的味道,眼中有些暴怒,偏偏不能向胤禩發泄。
這個吻沒有□,與其說是吻,倒不如說是咬,胤禛是在咬胤禩,感覺的胤禩的掙扎,胤禛用盡全力抓住胤禩的手,微微的顫抖暴露出胤禛內心的慌亂。
胤禛發泄完之後,額頭抵着胤禩的,聲音有些歉疚:“小八,以後不要再說這些了好不好?我不會再那樣對你!”
像是一個承諾,胤禩本來就是陳述一個事實,沒想到胤禛反應這麼大。
“我只是說有些事情改變不了,兜兜轉轉可能還是那樣,與其努力改變,倒不如順其自然。你應該記得當年皇阿瑪爲何把皇位傳給你。”
其實胤禩的話已經很明白了,你這麼幫着胤祥,想讓他免於責難,不被圈禁,可能行不通,倒不如順其自然,再說了有十三弟這種拖油瓶在,你根本算不上一個孤臣,做事總有顧忌,最後可能被胤祥連累。誠然,胤禩不會直白地說出來,他相信胤禛明白他的意思。
“小八,你知道我放不下胤祥就如同你永遠不能棄胤禟他們不顧一樣,你知道胤祥被圈禁之後受了多少苦嗎?那些日子把他的意志都磨光了,你應該記得,等胤祥被放出來,就落了一身的毛病,即使御醫也束手無策,你我既然重活一世,我斷不能再讓他受那些苦。”
胤禩又怎會不知道被圈禁是什麼感覺,他應該比胤祥體會地更加深刻。胤祥好歹還是個阿哥,康熙沒有想着要殺他,看守他的人也不敢太過怠慢,而他胤禩當年,可是從親王一下子成爲階下囚,所有的人都是攀高踩低,都知道他胤禩跟皇帝作對,爲了自己的前程,就連小小的太監都敢欺侮於他,他胤禩又怎會不知道人走茶涼的道理。
胤禩瞬間覺得心情低落,沒了說話的興致,只是淡淡地看着前方的地面,最後站起身,疲憊道:“四哥自己再想想吧,我累了。”
胤禩說着就往前走,只是沒有走成,胳膊被胤禛拉住,胤禩也不回頭,任由胤禛拉着,胤禛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說完剛剛的話就意識到說錯了,他戳到了胤禩的痛處,可是他又不擅長道歉什麼的,只能乾着急,看着胤禩要離開,說什麼也不敢放手。
“小八,我不是那個意思。”
胤禩又何嘗不知道胤禛不是那個意思,只是心中煩悶:“我知道,時間不早了,四哥趕緊回去吧。你好好勸勸十三弟,至少讓他有個心理準備,我能得到消息,皇阿瑪想必也知道真相,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動手了。”
胤禛最終還是放開手,看着胤禩離開。
胤禩快要邁出房門的時候,說道:“四哥走的時候記得把燈吹了。”
胤禩暗暗決定:既然你不捨得,就讓我來揹負這個小人行徑,讓我再推你一把。
第二日,只能在府中走動的胤禎收到一封信,信是用暗語寫的,大致是說他有望出去,太子失蹤的真正原因已經明瞭,與十三阿哥有關,只等找到證據,就可還胤禎清白。
胤禎變得精神起來,不再時不時就發怒,同時對寫那封信的人感激涕零,想着等他獲得自由,定要好好報答。
同時朝堂上的大臣懵了,不知道今上究竟怎麼想的,明明昨日還訓斥了八貝勒爺,今日竟又開始封賞,由貝勒提爲郡王也就算了,連嫡子弘晷也接到了皇宮,跟先一步道皇宮的弘曆一起養着。
本來覺得已經猜透皇上的心思的大臣又開始不安分了,一個皇孫在宮中養着,可以猜測皇上屬意的太子人選是皇孫的阿瑪,現在兩個皇孫都到宮裡,這皇上到底屬意哪個?
朝堂之上很多人就考慮着快速站隊,千萬不能落人於後,否則到時候也就沒有出頭之日了。
下朝之後,胤禩府上一派喜氣洋洋的景象,下人們忙着把大門的牌匾換掉,換成更加氣派的郡王牌匾。
自然前來恭喜八爺的人也不少,很多都是昨日尤避之唯恐不及的牆頭草。
胤禩無法,只能再次閉門謝客。
胤禟在胤禩府中老神在在得喝茶,對着那些勤於巴結胤禩的人不屑一顧,撇撇嘴道:“九爺急了就拔了這些牆頭草!一個個勢利眼,昨日還避着八哥,看着八哥被皇阿瑪賞識了,又顛顛的跑來表忠心,早幹嘛去了!”
“九哥跟這些人計較什麼!”
胤禟哼了一聲,顯然還是氣不忿兒,卻也沒有反駁。
“八哥,昨日兄弟們過了,你正睡着,聽說皇阿瑪又把你叫過去,是不是說了些什麼?叫我說,八哥就是厲害,這麼快就能改變皇阿瑪的態度!”
胤禟眼中滿滿的崇拜之情,老十在旁邊啜着茶,面無表情地冷哼,顯然對胤禟的表現很是不滿。
胤禩也不戳破兩人的小情緒,他也納悶,爲何康熙的態度轉變如此之快,難道是想讓他站在高處,然後再下道旨意狠狠地跌落,讓他再無翻身之地?昨日他說的那些話,若是他人,即使是一品大臣,也足夠砍頭的,他身爲阿哥,即使不被砍頭,也要圈禁,卻不想事情正好相反,康熙非但沒有把他圈起來,甚至還升了他的爵位,連同良妃也賞賜了不少東西,胤禩只能說:君心難測!
其實一直高高在上的人,習慣了他人的聽從,不管他下的旨意是對是錯,不管他有沒有道理,只要是他說的,就不允許有人反對,昨日胤禩一番頂撞,一開始康熙的確憤怒,他意識到已經很久沒人敢這麼頂撞他了,自從他擒鰲拜,平三藩,收臺灣,再到後來的打葛爾丹,他越來越覺得自己是古往今來偉大的君王,沒人能夠比得上,他的業績可以比得過秦皇漢武,能夠與唐宗宋祖比拼,隨着年齡的增長,康熙更是不允許他人再忤逆,即使那人說的是真的。直到昨日胤禩出言不遜,康熙回過神來之後想到了那個經常頂撞他的人,他覺得這樣的胤禩很像年輕時的那人,讓他頗爲懷念,他不想讓這麼一個人消失。
說來有的人可能真的是找虐型的,譬如糾結的康熙。
過了數日,康熙在朝堂上宣佈胤祥不顧兄弟孝悌,截殺胤礽,又嫁禍給胤禎,是爲不仁不義、不忠不孝之徒,枉爲皇阿哥之尊,着其搬出府邸,禁錮在一個小小的荒廢院落,他人不得探視。而胤禎鎮壓暴民有功,謀殺胤礽純屬被人陷害,恢復貝子爵位,並掌管兵部。
一時間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在兵部跟着胤祥混的人更是戰戰兢兢,天天陪着小心,生怕哪天得罪了新來的十四貝子,畢竟以前的上司和現在的算得上是死對頭了。
胤禎卻像什麼都不知道似的,對那些人並未過分的苛責,該幹嘛幹嘛,甚至還請他們吃了頓飯以聯絡感情。一時間兵部覺得這個新來的貝子很是親善,慢慢地放下了戒心,踏踏實實地開始工作。
胤禛對於胤祥被關很是失落了一陣,畢竟這次不像前幾人被關,那些人都在自己的府中,雖說不能出府,畢竟府邸不算小,自由活動的空間也大,而胤祥是搬出了府邸,被圈在一個小院落裡,可以說是暗無天日,每天只能看着四方的天,活動範圍也就那麼百十平米,伺候胤祥的也就一個他貼身的太監,整天整天的見不着人,雖然胤禛暗地裡買通一些人,看守胤祥的對他也不錯,沒有過分刁難,可畢竟不一樣,從一個高高在上的皇阿瑪,一朝淪爲階下囚,雖然有些心理準備,卻也不足以適應這種落魄境況。
日子還是一天天地過着,朝堂上風起雲涌,從未消停過,就這樣時間悄無聲息地滑過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