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爸爸杜邵華也在,夫妻倆對這個女兒可謂是看得透透的,都已經覺得杜雲襄這輩子心思全花事業上不可能步入婚姻了,更別說生孩子。
杜雲襄這個想法一說,可真是把他們驚到了,他們直接開口問:“你人選已經找好了?去父留子?”
杜雲襄被他們問的一愣,繼而哈哈大笑:“沒有,就是有這麼個想法,先跟你們說一聲。”
殷冬蕾思索着:“沒找好的話還是不要找了,這種事情最好不要跟男方有過多的接觸,萬一後續有麻煩事,豈不是很糟心。”
杜邵華就問她:“那怎麼生?”轉而想到某種可能,又對杜雲襄說:“襄襄啊,違法的事咱們可千萬不能幹啊!”
杜雲襄都有點哭笑不得了,她就是暫時有這麼個想法,她爸媽不反對就已經很好了,還居然幫她考慮起了如何操作。
思來想去只有一個辦法最穩妥,那就是精子銀行啊。不過國內的這些機構是不對未婚婦女開放的,如果要用這種方式,就得去國外。
國外也不是不行啊,混血寶寶也是很可愛的,杜雲襄想。
這件事兒,殷冬蕾比杜雲襄本人還要上心,託關係打聽到了M國的一家實驗室——殷冬蕾的好友桑晚寧,她家有個親戚就是在這家實驗室購買的精子,孩子生出來一直都健健康康的,已經六歲了,長得別提多可愛了。
杜雲襄一看就心動了,於是抽空和殷冬蕾一起去了趟M國,先去那家實驗室做諮詢,後面又陸陸續續跑了好幾趟。剛好那家實驗室和杜雲凱當時任職的遊戲公司D&L在同一個州,離得也不算遠,杜雲凱也幫着去了好幾次。
鑑於網上報道過一些涉及精子銀行的案例,比如公司未對捐贈者進行嚴格的審查和篩選,導致孩子出生後父母才發現孩子遺傳了捐贈者攜帶的致命性疾病等,杜雲襄他們一家人就不吝惜花錢和時間,精挑細選挑出來幾個備選項,然後又把與這幾位捐贈者相關的所有能查到的東西全部都查了一遍,確定沒問題了纔對比着做出最終的選擇。杜雲襄覺得,這也是對孩子的人生負責。
於是,茶茶小可愛就這麼誕生了。
杜雲襄把孩子教得很好,家裡人也給了茶茶足夠多的愛。
杜雲襄早就告訴過茶茶他是怎麼來的,只不過她用了童話一點的口吻,家裡人也和她統一口徑。
她跟茶茶說:“就是突然有一天,媽媽很想很想要一個寶寶,然後就在夢裡看到了你,媽媽經歷了許多考驗終於走到了你身邊,對你說,你來當媽媽的寶寶好不好呀,媽媽會很愛很愛你的,然後你抱了抱媽媽,說好,你就跟着媽媽回家來了。”
當時茶茶剛上幼兒園小班,就問杜雲襄:“所以,是媽媽你很想很想我,我纔出現的,對嗎?”
“對呀,”杜雲襄說,“就是因爲媽媽很想很想你,所以你纔來的呀。”
杜雲襄決定等茶茶再大一些,能理解很多事了,再把非童話的版本告訴他。
茶茶小朋友也從來沒問過自己的爸爸是誰,因爲是誰不重要,他是媽媽“想”來的寶寶,跟爸爸有什麼關係呢?再說了,班裡的小朋友有的也沒有爸爸呀,還有的小朋友沒有媽媽呢,在茶茶看來,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打穀場這邊,杜雲襄和柳望雪聊完,擡手看看錶,見時間也差不多了,就說:“回去吧,讓茶茶洗漱洗漱,再看一會兒故事書,就到他睡覺的時間了。”
“好。”柳望雪說,時間確實也不早了,室外溫度好像又底低了點,她坐在這裡有一會兒了,感覺腳都要涼了。
這時也有大人過來喊孩子回家了,小濤和浩浩他們就跟茶茶道別,說明天再去找他玩。
可茶茶現在住在柳望雪家呀,於是看就噠噠噠跑過來問柳望雪:“柳阿姨,小濤和浩浩明天想去找我玩,可以嗎?”
“當然可以啦。”柳望雪說,“別忘了還有柚柚哦,明天上午我們先去接柚柚,然後再叫他們一起來,好不好?”
小濤和浩浩跟在茶茶後面過來,聽見柳望雪的回答,就積極道:“姐姐,明天我們去接柚柚,茶茶在家等我們就好啦。”
三小隻也跑了過來,小懶瓷也難得跟着孩子們跑一跑,跑累了,現在正扒拉着柳望雪的褲腿要抱。
柳望雪把小瓷抱了起來,只對兩個小孩兒笑了笑,言語上沒有迴應,留給茶茶處理。
茶茶說:“不行的,我答應了柚柚,要去找他的。”還說要叫他一起去舅舅的工作室玩的,茶茶想,那就上午和小濤、浩浩一起在柳阿姨家玩,下午再去工作室找舅舅好了。
小濤就說:“那行。”
浩浩覺得茶茶不一定能找到他家,就說:“那我和小濤先去柚柚家,我們在柚柚家等你。”
三個小朋友約好後,就揮手說再見了。
聒聒已經鑽到了茶茶羽絨服的帽子裡舒舒服服地窩着了,杜雲襄試了試茶茶額頭的溫度,接過安定遞來的手帕,又給他擦了擦薄汗。
四人和三隻一起回了小院。
走到小院,發現許青松的院門都沒有開,門縫裡也不見燈光,往上看樓上的陽光房也沒開燈,到門口時恰好看到顧雪蘭從小樓那邊過來,柳望雪就往那邊看了一眼,問:“在客廳喝茶呢?”
顧雪蘭點頭,她剛去送了一碟水果,神色頗爲擔心:“他們說的我也聽不懂,但是我感覺氣氛好像不是很好,絮絮,你去看看,別是有什麼事兒。”許青松在那裡坐着,她也不好把人叫出來問,總感覺找什麼藉口都很刻意。
“我去看看吧。”杜雲襄說,她都不用猜就知道聊的肯定是茶茶的“爸爸”,也不知道那個叫Richard的,怎麼對這事兒那麼感興趣。
茶茶見媽媽往客廳走,也要擡腳跟上,這時柳南山站在廚房門口衝他招手:“茶茶,爺爺給你做了好吃的姜撞奶,咱們來吃一碗好不好?”正好姜撞奶剛出鍋,他也是擔心大人之間有什麼事兒,萬一一個不當心,影響到孩子。
茶茶看看柳南山,又看看杜雲襄。杜雲襄對他說:“先跟爺爺奶奶坐一會兒,媽媽等一下就過來,好不好?”
“好。”茶茶點頭,就和柳望雪一起往廚房走。
顧雪蘭把安定也拉上:“走,小安,你也來。你叔給每人都做了一碗,咱們先吃,一會兒我再給他們送過去。”
柳望雪把懷裡的小瓷放在椅子上,牽着茶茶去水槽邊洗了手後到餐桌邊坐好。
柳南山端着托盤過來,上面放了五個小瓷碗,先給茶茶麪前放了一碗,笑得格外和藹可親:“茶茶嚐嚐看,好不好吃。”
茶茶很有禮貌地說:“謝謝爺爺。”
瓷碗裡還放了一隻瓷勺,勺子就好似浮在牛奶的表面,一點要沉下去的意思都沒有。
茶茶拿起勺子,又把勺子落回去,彈彈軟軟的,他覺得很好玩。聞着香味兒忍不住舀起一小塊送進嘴裡,又香又甜,就是還摻雜着一種說不上來的味道,不過他不討厭,嚥下去之後就立即捧場,對柳南山說:“好好吃啊!”
柳南山臉上笑意更盛了。
托盤上的其他幾碗,柳望雪已經幫着他拿下來了,幾人就圍坐在餐桌前邊吃邊聊。
廚房裡開過火,溫度要比室外高一些,顧雪蘭還是擔心茶茶會冷到,問了小朋友一句,又摸摸他的手心。剛剛在外面跑過,現在確實不冷。不過顧雪蘭在去給小樓客廳的四位送了姜撞奶後,又順便把一個小型的熱風扇拿了過來。
他們在廚房又坐了好一會兒,小樓客廳裡的四人才聊完出來,許青松手裡拿着摞在一起的四隻瓷碗和勺子,杜雲凱手裡端着他們剛剛用的那套茶具,拿過來一道清洗。
柳望雪留意了一下Richard的神情,見他臉上已經恢復了精神,看着茶茶的目光也是帶着長輩的關愛,心想,難道確認了?不過這個時候也不好多問,一會兒和許青松私聊吧。
時間不早了,茶具和碗勺清洗完,大家稍微聊了兩句,杜雲凱和Richard就一起回工作室休息了。
許青松也回了隔壁,走之前和柳望雪交換了一個眼神,還悄悄比了個手勢,意思是說一會兒電話聊。
廚房的燈和門都關上,院門也栓好,大家都各自回房間準備洗漱休息。
顧雪蘭有點不放心,又上樓去客房,看看杜雲襄那裡有沒有什麼缺的或者要幫忙的。柳望雪也在,已經幫着收拾了,於是顧雪蘭待了一小會兒就又下去了。
聽說杜雲襄要來,顧雪蘭給他們準備的東西也齊全,杜雲襄自己帶的也有,現在就先把要用的東西拿出來放櫃子裡。
茶茶小朋友已經可以自己動手整理東西了,柳望雪在一旁也就相當於意思意思給他搭把手。
樓上就一間衛生間,柳望雪讓杜雲襄帶着茶茶先用。小朋友簡單衝了個澡,然後被杜雲襄用厚厚的絨毯裹起來,抱着回房間塞到被窩裡。
杜雲襄再洗完回去,順便敲了敲柳望雪臥室的門:“我們都洗好了,你趕緊去吧。”
“好。”柳望雪應聲過來開門,還去隔壁跟茶茶道了聲晚安。
她關門離開後,杜雲襄就和茶茶小朋友躺在一起,拿着畫冊給他講故事,茶茶就在她溫柔的嗓音裡逐漸睡去。
柳望雪洗完回到臥室,拿起手機和許青松接着聊。
她往牀上一躺,忽然又要不正經起來,笑得不懷好意:【我回來了,我可以提個建議嗎?】
她去洗漱時,許青松收到家裝設計師發過來的施工進度的照片和視頻,他發現了幾處不太滿意的地方,提了幾點建議,讓設計師敦促裝修師傅拆了重做。
設計師發來的文字裡都透着濃重的疲憊感,要不是熟人介紹再加上許青松給的錢多,對方是真的不想幹了,太難伺候了。從12月月底跟他約了裝修設計稿,光這個稿子他就改了快十遍才最終敲定。裝修方案確定之後,他還得跟着監工,不僅會有人時不時過去視察,每完成一個步驟或一個區域他還得給許青松發照片和視頻,他不滿意,師傅就得重做。真的,要不是看在錢的份兒上,設計師早就請辭了。
其實許青松除了對待本職工作以外,壓根兒不是一個吹毛求疵的人,但這是給柳望雪準備的驚喜,他暫時又回不去京市,便只能這樣了。
許青松剛跟設計師提完建議,柳望雪就發來信息也要提建議,他不由得一笑:【可以,儘管提】
柳望雪手指飛快點着鍵盤:【咱倆這麼聊天,你不覺得挺費勁的嗎?你看啊,現在我單獨住二樓了,陽光房那道門本來就沒有鎖,走廊那道門呢我給你留着呢】
許青松悶笑兩聲:【所以,你的建議是?】
柳望雪“嘖”一聲,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她都這麼直白了:【建議就是你出門上樓梯,穿過我家平房頂,從陽光房進來,推開走廊的門,然後就能出現在我面前了】
許青松沒回她,看着手機不住地笑。
柳望雪又發一條:【面對面聊,多省勁兒啊】
下一秒,許青松直接打了視頻過來,柳望雪點了接通,屏幕裡就是他死亡角度的仰拍笑臉。
許青松說:“這麼聊也挺省勁兒的,還有,你現在也不是單獨住二樓。”
柳望雪從牀上下去,到桌邊去找耳機,眼睛都沒離開屏幕:“嚯喲,死亡角度也能這麼帥氣,真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什麼都好,就是難撩了一點。
許青松又被她逗笑。
柳望雪拉開抽屜找出耳機戴好,就和他繼續之前的話題:“然後呢,雲襄姐也跟我說了,她當時查過那名捐贈者的信息,現在還保留着嗎?”
這也是Richard在得知茶茶的來歷後特別想知道的,他當時問杜雲凱:“那名捐贈者是誰?你們知道嗎?能聯繫到他嗎?”
杜雲凱沒有給出肯定的答覆,他理解Richard此時無比迫切的心情,不過這個問題他真的沒有辦法回答。
當初在那個實驗室裡,杜雲襄選了四個不同的備選編號,分別對應四名不同的捐贈者。他們花了一段時間對這四名捐贈者進行調查,各項信息彙總對比,選了捐贈日期最近的那個編號。
根據調查到的信息,這名捐贈者並不是實驗室所在的T州的居民,而是從東部的F州過來旅遊的。
杜雲凱說:“大概就是我們聯繫上實驗室的兩三個月之前吧,這名捐贈者在T州的旅遊結束,但是準備回F州之前,他住的那家小型的Motel在夜晚遭遇搶劫,旅客的房間也沒被放過,他的手機、電腦、現金和銀行卡等所有值錢的東西全被搶了,不過幸運的是那羣劫匪只搶財物沒傷人,還把證件給他留下了。”
捐贈者沒錢回家,恰好看到了實驗室招募志願者的廣告,他就去了。做完各項檢查後合格被錄,他就在T州多待了一段時間,一共捐了三次,拿到六百刀的補助金。
已經過去差不多五年了,當時調查到的那些信息杜雲凱也只是看了一遍,目的就是爲了確認捐贈者各方面都沒有問題,他完全沒有認真去記,因爲沒必要。而且這些資料在茶茶出生後就被銷燬了,杜雲襄也覺得沒必要保存。
到如今,很多信息杜雲凱就更模糊了,努力回憶也就只能記起那麼點兒,比如捐贈者是碩士畢業,好像從事的是設計類的工作,身體健康沒有不良嗜好,也沒有家族遺傳病這些的。
“那名字呢?他叫什麼名字你還記得嗎?”Richard問,眼神裡滿含希望,祈禱他還能記得。
這個杜雲凱還真記不得了:“我只記得,那好像是一個很常見姓氏,名字也十分普通,毫無特色,沒有任何記憶點……”
杜雲凱只記得那個姓名就像國內的楊偉、張麗一樣普通及普遍,可具體叫什麼他是真的想不起來了,或許是XXX Smith?
此時杜雲襄進來剛好聽到這裡,她直接在Richard對面坐下。
在工作室時,她看到了Richard眼睛裡的悲傷和乞求,心裡一軟,面對他如此唐突的問題,還是給出了回答。
整個晚飯期間,她也在觀察Richard,發現他對茶茶的關注度非比尋常,誠然,這種關注是沒有惡意的,他好像在通過茶茶看其他的什麼人,可杜雲襄心裡還是很不舒服,種種聯想都在她腦子裡過了一遍。
吃完飯,她說要帶茶茶出去散步,確實是因爲小朋友吃得有點多了,她擔心他睡覺不舒服,另一方面,也是把這個令她感到不舒服的人交給杜雲凱解決。
沒想到啊,他們散步去了那麼長時間,回來之後這邊居然沒有解決,杜雲襄今日份的“日常懷疑”達成,要這個弟弟有什麼用?!
此刻,她帶着警惕的心開門見山,問Richard爲什麼對茶茶的爸爸這麼感興趣,還有,他爲什麼從見到茶茶的那一刻就那麼奇怪。
Richard只好把原因又說了一遍,語氣誠懇,希望杜雲襄能理解並原諒他之前的無理行爲。
杜雲襄聯想了許多,就是沒想到竟然是這個緣由。她藉着喝茶的動作在心裡斟酌了一下,還是把名字告訴了Richard:“他叫Edward Williams。”
“啊,對對,就是這個名字!”杜雲凱說,拎起壺,幫她把杯子添滿。
Richard重複着這個名字,決定一會兒回去先在網上查一查,有了地點和人名,也知道大致的年齡範圍,而且杜雲凱也見過此人的樣貌,就應該很容易能找到了。
Richard想一想就很激動,立馬就想回工作室坐到電腦前。
哪知杜雲襄又開口了:“我理解你的心情,不過有一點我還是要提醒你,畢竟這麼些年過去了,這個人還在不在F州已經不好說了。另外我還想提一個要求——”
Richard點頭:“你說。”
杜雲襄說:“無論你能不能找到這個人,也無論你們之間有沒有親緣關係,你都不能跟他提及Charles。”
她強調:“一個字都不行。”
如果茶茶將來想知道,杜雲襄會告訴他的。小朋友來到這個世界是杜雲襄替他做的選擇,所以她就希望除此之外其他的選擇權都能被小朋友自己握在手裡。她希望茶茶在面對這件事時是主動的,而不是被動的。更何況時移世易,人也是在變的,她不希望小朋友被突然冒出來的什麼人打擾到。
“好,你放心,”Richard鄭重承諾,“我絕對不會說的。”
柳望雪聽許青松說完,在牀上翻了個身,有點小遺憾:“啊,我還以爲已經確定了呢。”畢竟這種意外尋親的戲碼是大衆喜聞樂見的。
許青松說:“Richard說了,他先回去查一查,再託M國那邊的朋友幫着問一問,盡人事聽天命,無論結果是什麼他都接受。”
“對了,”柳望雪想到一點,“不能先聯繫一下實驗室那邊嗎,捐贈者的基本資料實驗室應該會保留的吧?”
許青松伸手拿過牀頭櫃上的遙控器,把空調的風檔調低了點,說:“杜雲凱也是這個意思,說明天先幫他聯繫着問問,只不過都快五年過去了,實驗室那邊也不知道有沒有什麼變化,一切都還是未知數啊。”
柳望雪問:“你說,Richard想找的這個人,和他會不會是雙胞胎?”畢竟茶茶和Richard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如果這個人真的和Richard有血緣關係,是雙胞胎的可能性還是挺大的。
“按照年齡來說,是有這個可能,”許青松答,“不過據杜雲凱說,在他的印象裡,這個Edward Williams和Richard長得可沒有絲毫相似之處,哦,除了頭髮和眼睛的顏色。”
柳望雪起身下牀,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水喝,說:“也是有這種情況的,即便是同卵雙胞胎,如果在不同的環境里長大,成年後的外貌是會變得不一樣的。”
“嗯,也是。”許青松點頭,“總之,祝他尋親順利吧。”
“希望有個好結果。”柳望雪說。
許青松看了眼時間都已經十一點了,就對柳望雪說:“睡吧,挺晚的了。”
柳望雪沒說話,拿着手機走到門口的衣架邊,把大衣取下來披上。
許青松看着她的動作,一下子坐直了:“你要幹嘛?”
柳望雪按下門把手走出去,小聲說:“你以爲我是要翻牆去你那邊嗎?你想得美。我是去給走廊的門上鎖的,真是的,給你留門你不來,過時不候了。”
三隻見她出門,立即也行動起來,碰碰和聒聒緊隨其後,小瓷跑到牀沿卻不願下地,站在邊角衝着柳望雪叫。柳望雪只好邊跟許青松說話,邊轉回身把它抱懷裡,再出了門往衛生間的方向走。
其實也就幾步路的距離,她走過去時還特意開了後置攝像頭:“吶,看清楚了沒,鎖上了。”
許青松靠在牀頭止不住地笑,覺得她真是個可愛的大寶貝,故意道:“真鎖上啦?萬一我夜裡夢遊過去怎麼辦啊?”
柳望雪往回走:“你可以喊我,不過我應該是聽不見的,所以你就算喊破喉嚨我也不會來給你開門的。”
許青松笑:“哎呀,好狠的心!”
柳望雪關好臥室的門,冷笑一聲:“就得讓你知道知道,忤逆我是什麼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