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輝雖然幾月未見過晏子陀他們,但是卻也能清楚的認清此人的聲音除了晏子陀再無旁人。
果不其然,隨着晏子陀的話音落畢,一行人也魚貫而入了宋輝所在的單間雅座。
那爲首的人自然正是陳州老隱士晏子陀,而其身後還跟着兩人,自然是其子晏峰晏飛,晏峰晏飛二人看到宋輝的時候也不由的漏出詫異之色,晏峰甚至問道:“你,你小子怎麼在這裡?”
宋輝笑而不語,今天確實也會有和這兩兄弟有個瞭解了,看樣子,這兩人還在內心記恨自己呢,而一旁的羅鬆也明顯不怎麼喜歡晏子陀這倆兒子,陰陽怪氣的說道:“這小子已經是我徒弟了,就不勞兩位侄兒掛心了。”
聽到宋輝居然拜了羅鬆爲師,晏峰晏飛二人也有點覺得不可思議,任誰都知道這個叫羅鬆的老頭其固執程度一點也不亞於自己的父親晏子陀,他怎麼會收宋輝這傢伙爲徒呢?
但是轉念一想,那一日也正是因爲這個叫宋輝的小子救了他的傻兒子羅天寶的性命,如此一來,倒是說的過去了。
宋輝雖然也不怎麼喜歡這兩兄弟,但是卻也沒怎麼表現在臉上,反而是笑臉相迎。
這一次陪同前來的幾人中除了後排左右的晏峰晏飛二人外,自然還有自己的阿姊宋玉娘。
現在的宋玉娘也越發的標緻了,身材玲瓏有致,雖然穿着不甚華麗,但是卻也有別樣風味,宋輝也感嘆,難怪當初安樂侯龐昱會看上自己的阿姊,自己的阿姊卻是也是一名難得的美人。
此時宋玉娘笑顏如花,對着宋輝點了點頭,說道:“沒想到弟弟居然拜了羅鬆前輩爲師,弟弟以後可記得一定要爲咱們宋家長臉,不辜負咱們死去的爹孃啊。”
聽到宋玉娘如此說,宋輝也不由的熱淚盈眶,宋玉娘可以說是自己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一個有着直系血緣關係的親人了,自己這一世雖然和其接觸不多,但是“打斷骨頭連着筋”的血肉之情,卻也是始終無法改變的。
宋輝聽得感慨萬千,情不自已,剛想要上前對宋玉娘說話,身體前面卻也突然被一根冷冰冰的三棱軍刺給格擋開來。
“喂,我說你這傢伙難不成還想對自己的姐姐動手動腳不成?”此等俏皮,說話之人除了楊蘭還會有誰?
宋輝尷尬的撓了撓頭,駐足觀瞧,眼前楊蘭幾月未見出發的更加的標緻了,雖然年歲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其容貌卻也看出是個大美人了,比之自己的阿姊有過之而無不及,都說女大十八變,在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的成長期甚至可以說一月就能十八變,更何況宋輝已於楊蘭四月未見。
楊蘭此時單手掐腰,手持三棱軍刺,擋在了宋輝面前,宋輝轉眼望去,與楊蘭四目相對,那靈活轉動的眼眸中透着一股的慧黠,多了幾分調皮與淘氣,那一身淡綠長裙也隨着身體的呼吸不住晃動,鶯鶯小腰不能一握,如此女子美得如此無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間煙火。
宋輝一時之間看的也愣心神,也不知道如何反駁,楊蘭也看出宋輝眼神中的古怪,嬌嗔一聲:“色東西!”
被楊蘭這麼一喊,宋輝這也才反應過來,察覺到自己的失態,趕忙道歉說聲:“不,不好意思!”
楊蘭卻也未和宋輝再多糾纏,而且看了宋輝一眼後,便回到了自己師傅晏子陀的身後。
看到人都到齊了,晏子陀伸了個懶腰,呼喊店小二說道:“小二!人齊了!還不快快把你們店裡的拿手菜都給老朽端上來!”
店小二聽的真切,晏子陀晏爺的吩咐那自然不能拉下,趕忙答應一聲,小跑下樓招呼後廚上菜去了。
不多時,菜餚一樣一樣的被端上來了,很多珍品菜餚羅鬆與宋輝等人都見所未見,還真正應了那句老話“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海里遊的,草殼裡蹦的,應有盡有。”
隨着菜餚一樣一樣的上齊,羅鬆眼睛都綠了,生活一向簡樸的羅鬆那能見過如此多的美味佳餚?
當下也顧不得的形象,自顧自的大快朵頤起來,完全沒有把一旁的晏子陀放在眼裡,而其子羅天寶也看到如此多好吃的,嚥了口口水,結結巴巴的說道:“哎呦!這些全都可以吃啊!?”
不待晏子陀回答,羅鬆卻也早就回答了,說道:“吃!吃!幹嘛不吃!?”
羅天寶聽到自己的親爹的命令後,也不在顧左右,端起盤子就大口大咽起來。
晏子陀看的有些發呆,這爺倆上輩子是不是餓死鬼投胎!?
晏子陀今天準備這麼豐盛的一桌其實也並不是自己故意奢侈,而是自己實在不想在羅鬆面前丟了份,所以這才接着這八月十五比試的時候用宋仁宗賞賜的黃金好好的在羅鬆面前顯擺一番。
可是這爺倆,非但不吃自己這一套,反而吃的那叫一個香啊,更誇張的是,這個傻小子羅天寶簡直都快要把盤子吃沒了!
宋輝也看到自己的師父和師兄如此風捲殘雲,也愣在哪裡不知道如何是好,這....卻是是有點丟人啊!
照自己師父這個方法,就算這場比試自己輸了,他光吃也能吃回本來了!
宋輝斜眼瞥了一眼晏子陀的反應,也不得不由衷的感嘆:薑還是老的辣啊。
謝三娘也覺得渾身不自在,狠狠的瞪了羅鬆一眼,但是羅鬆卻也依然無動於衷,壓根看都不看謝三娘。
而謝三娘此時也非常尷尬的坐在那裡,去也不是,走也不是,雖然謝三娘很想對羅鬆發飆,但是現在畢竟守着這麼多外人,自己一時也不好怎麼辦了。
楊蘭看着羅鬆猶如餓死鬼一般的吃相,也伸了伸舌頭,說道:“他這樣吃,難道不怕噎死嘛?”
楊蘭雖然說者無心,但是卻也被羅鬆聽到了,羅鬆瞟了一眼楊蘭,然後把手中的菜盤放了下來,打了一個飽嗝,抹了一下嘴巴,說道:“額,今天到好像忘記正事了,今年八月十五的比試我的傻兒子羅天寶就不參加了,今天就有我這關門弟子代勞了。”
晏子陀也知道這一次羅鬆那是有備而來,想要用宋輝破楊蘭,但是晏子陀那是何等的精明?還真不是一兩個羅鬆就能比擬得了的。
晏子陀笑了笑,說道:“我說羅老弟,你這徒兒我也看了,資質雖然不錯,但是他卻也按照規矩不能上場比試的。”
羅鬆聽得新鮮,說道:“嘛?我的徒兒不能參加,那TM你的寶貝徒弟怎麼就能參加了!?”
羅鬆火冒上漲,脾氣上來了後,也不由的破口大罵。
晏子陀則笑道:“羅老弟不要誤會,你這徒兒卻是是不能,因爲這件事咱哥倆幾年前就約定好了,要是自己的子孫後代才行,這徒弟怎麼能算在自己的子孫後代立馬去呢,是不?”
晏子陀說的曉之以理,羅鬆也立馬傻眼了,不知道如何反駁,在哪裡支支吾吾的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如果宋輝不能參加比試,那如果還讓自己的傻兒子去參加,那簡直是去多少次都是要送啊!
可是羅鬆雖然赤子之心,不攻於心計,但是卻不代表羅鬆是傻子,羅鬆也立馬察覺到了晏子陀說話的漏洞所在,如果徒弟不能算,那楊蘭怎麼就能參加了!?你的徒弟可以,我的徒弟就不行了!?
羅鬆也氣急敗壞的說道:“我說老晏頭,你這就不厚道了,你這說什麼屁話呢?你那寶貝徒弟楊蘭能參加,我徒弟幹嘛就不能參加了?”
晏子陀好像早已經猜到羅鬆會如此問話,不急不慢的說道:“這一點我也許沒和羅老弟說過,我這徒弟啊早已經不是徒弟了,早在幾年前我看她可憐就收她爲義女了,所以這楊蘭還是能參加滴。”
聽到此話一出,羅鬆也一蹦三尺高,矮胖的身材現在簡直快氣炸了,罵道:“我,我怎麼不知道!?”
晏子陀又說道:“這種事情,怎麼還用老是麻煩通知羅老弟呢?”
聽到這裡,宋輝也算是明白了,這晏子陀擺明就是故意整羅鬆啊,且不說是晏子陀是不是真收了楊蘭爲義女,那單單徒弟不能參加就已經是大大的不可以了,在這重禮儀的古代社會,徒如子,師如父,那絕對是可以的,要不然怎麼會有“師父”這個稱呼呢?
道理很簡單,但是羅鬆現在卻也無法回答晏子陀的話,如果真這樣的話,宋輝不能參加,自己今年這場比試又要輸了,如果這樣,簡直比殺了自己還難受。
在一旁的宋輝也有點大大的鄙視這晏子陀了,想必其也是爲了怕自己的徒弟楊蘭會輸,纔會臨時起意如此安排羅鬆,可是羅鬆嘴太笨了,竟然一點反駁話語也沒有,晏子陀笑眯眯的對着羅鬆說道:“所以啊。羅老弟,今年你還是輸了啊...”
晏子陀話還沒說完,宋輝眼珠一轉,計上心來,趕忙站起身來,二話不說跪倒在羅鬆面前,口喊:“義父在上,請收孩兒一拜!”
宋輝此話一出,晏子陀眼睛也大眼瞪小眼了,張目結舌的看着宋輝,宋輝現在也是無奈之舉,現在唯一能讓師父下來臺階的只有自己拜其爲義父,那自己就和楊蘭就可以一概而論了,晏子陀也萬難再找出其他理由了。
羅鬆聽到宋輝的話後,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剛想罵:“你個小兔崽子子,別搗亂!”
但是旁邊謝三娘早已看出宋輝所想,正是再給羅鬆找臺階下,趕忙在桌子底下蹬了羅鬆一腳,又狠狠瞪了羅鬆一眼,羅鬆也剎那反應過來。
羅鬆雖然嘴笨,但是腦子也算好事,終於反應過來,說道:“哈哈,那今天我就收我這寶貝徒兒爲螟蛉義子,來來,快起來讓爲父瞧一瞧,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