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火車票,你給我快點離開這裡,走的越遠越好,果然讓我們再在這個城市看見你的話,就不是一根手指這麼簡單了。”巴尼冷冷的說,這張火車票是來這裡的時候吩咐手下去買的,具體去哪裡沒說,就是今晚的最後一班火車。
“聽明白了嗎?”手下又補充了一句。
“聽明白了。”迪馬連連點頭,就差磕頭了。
這個男人也太慫了,這是三個人共同的想法,不過,這樣也好,他們的錢才賺的容易,若是碰到一個扎手的,不知道要費多少工夫呢?
巴尼拿出一個事先準備的朔料帶,把那隻斷指裝起來……迪馬見了,很小心的問:“能不能把它留給我?”
“你小子想的還挺美的,給你我拿什麼去交差?怎麼?還想去醫院接回去吧?那樣,咱哥們不是白忙活了半天嗎?”巴尼把斷指晃了晃,不打算理他,就往摩托車那裡走去。
接着,兩個手下也往另一輛摩托車走去。
迪馬慌了,“你們扔下我,我怎麼去搭火車?帶我一起走好不好?”
巴尼啓動了摩托車,“你傷的是手又不是腳,你不會自己走到火車站?往這個方向走,運氣好的話,一個半小時以後就可以看見公路了,至於你攔不攔得到車回市區,就看你的造化了。”他往前面指了指,隨後,摩托車帶起一陣的塵土,飛一樣的走了……
迪馬看着把他扔在這裡的兩輛摩托車都走了,他想哭的心都有了,自己來這裡才兩個月到底得罪了誰?他思來想去,只有依琳了。
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這個丫頭現在翅膀居然長的這麼硬了,自己已經不是他的對手了,看了看手掌上的血和斷掉那根手指的位置空空的
。心有餘悸。
依琳他以後是不敢再沾了。
到了蛇錐處的盤山公路上,那裡停着一輛黑色奧迪,裡面的雷鱗坐下車子裡已經等了快半個小時了,看見巴尼的摩托車過來,他吁了一口氣:這巴尼辦事真夠利落的。
“這是手指,你要不要仔細的看看?”巴尼停住摩托車,拿出那個朔料帶舉起來晃了晃。
雷鱗從車裡走出來,手裡拿着一個大信封,說:“你辦事我信得過,這些錢你拿去跟弟兄們喝幾杯茶吧?”
巴尼接過信封。說了一句,“謝了,這怎麼處理呢?”他說的是那朔料帶裡面的斷指。
“把它扔了。我們都趕緊離開吧,讓人看見始終都是不好的。”雷鱗看着上面的血跡斑斑,厭惡的皺了皺眉,然後說。
巴尼馬上就把朔料帶扔到路旁的山坳裡……
“我回去了,你們也散了吧。有事我再聯繫你。”雷鱗說完就回到車裡。
巴尼明白,雷鱗是不想讓人看見和他們在一起,畢竟他們不是一條道上的人。
他看了看信封裡的錢,沒有仔細的去數,不過,看那體積應該也有個三十來萬,巴尼滿意的笑笑,這真是一個慷慨的主。手一揮,叫上兩個手下。然後啓動摩托車。消失在蜿蜒曲折的盤山公路……
儘管和雷鱗的奧迪擦身而過,巴尼也沒有看一眼,因爲交易已經結束了。他們之間就不存在任何的關係了,他明白,這是雷鱗最想保持的狀態……
雷鱗在回市區的路上就給依琳打了個電話,說迪馬再也不會來煩她了。依琳聽後開心的都難以置信,不住地說:是真的嗎?是真的嗎?得到雷鱗再次的肯定之後,她相信了,然後興奮地說了一句:晚上過來吧,我點好薰香等你,就當做報答你。雷鱗當然知道依琳話中隱含的意思,那是再也明顯不過的曖昧了,他的心裡一蕩,不過,眼裡不知怎麼又浮現出秋色的面孔來,那張臉不得不讓警惕起來,隨即就說:晚上我還有,可能過不去了,改天吧。
依琳有些失望地說:那好吧,隨便你
。
…………
蕭皓龍最近的心情糟透了,他在外面開的肯龍房產接下了一箇舊區改造的工程,本來是可以大賺一筆的,誰知道,工程耗費的時間太長,以至於各方面的預算都超出了原來的想象,如果不及時的補上資金,不但這個工程將擱淺,他的肯龍也將有面臨破產的悲慘的結局。可是,到哪裡去找那麼多的錢去填這個坑?事實上,這肯龍房產的每一分錢都是他從宇陽國際裡,挪出來的,爲了不讓簫連恩感覺到資金緊張,他才故意把波瀾名苑的預算做的那麼低,抽出的錢就全部放在肯龍了,爲今之計,只好再在波瀾名苑的這個項目上動手腳了,因爲只有這個項目是由他親手負責的,簫連恩各方面都不聞不問的,所以短時間內,他是不會發現。
可是,也不是說自己挪用的這些錢永遠不會被發現,要是被發現了,就算是簫連恩再會僞裝,可能也忍不住對自己下狠手了,到時候自己真的是前途盡毀,爲了確保萬無一失,他必須在短時間內爲自己爭取到一張王牌,這張王牌就是秋色了,在蕭家,還有誰的的地位比秋色更加的卓然?還有誰能夠讓簫連恩無條件的屈服?只有秋色了,雖然,蕭皓龍不到萬不得已根本就不想走這一步,可是時間緊迫,再想想簫連恩以前的種種,他下了決定,自己往前衝,萬萬不能後退的。
如今,秋色失憶,對自己很友好,應該是個最好的時機,所以,這時候後退了,可能就永遠失去這個機會了……
今天晚上簫連恩夫婦去參加一個朋友的宴會,應該很晚纔回來,而麗姐留在公司里加班,回來的也不會太早,因此,晚上留在蕭家的除了幾個傭人之外,就只有他和秋色了。
看看時間,離晚飯還早,這個時候回去不合時宜,於是他就找了一間酒吧,慢慢的飲起酒來,爲了讓自己看起來有幾分醉態,他還叫了兩杯白蘭地……
當時鍾指向七點的時候,他打了的酒嗝,步履蹣跚的邁出了酒吧大門,然後取車會蕭家,這個時候,蕭家的晚飯時間應該已經過了。他一早就打電話回去說:今晚有應酬,不回去吃飯了。他想,蕭家的傭人們應該已經收拾完碗筷,各自準備休息了……
蕭皓龍的車一到門口,蕭家的大門就爲他打開了,給他開門的何嫂,何嫂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傭人,和花匠老王一樣,是這裡資歷很老的下人。
何嫂笑着開門,“我老早就聽見汽車的聲音,就猜想可能是少爺回來了,他們都說我老糊塗了,耳背,這不我一下子就猜對了
。”
“謝謝何嫂給我開門,你的耳朵一點也不背,比我的還靈敏呢。”蕭皓龍笑着說,這個何嫂對自己很好,有時候甚至於感覺他對自己比對秋色還好,不過,就是有一個毛病,囉嗦。
這毛病有可能和她的身世有關,她從小就是一個孤兒,在孤兒院長大,後來在一家餐館裡幫廚,有一次,秋色的爺爺在無意之間吃了她做的一頓家常飯,讚不絕口,就把她帶回了蕭家,因此就成爲了蕭家的一份子。
因爲沒有親人,身邊又沒有可以說知心話的朋友,何嫂在很年輕的時候就很嘮叨。人嘛,也許因爲沒有傾吐的對象,反而更加有傾吐的慾望了,於是何嫂不過碰到什麼人,都喜歡把自己遇到的大小事情都拿出來反覆的說,時間久了,周圍的傭人都怕了,躲着她,她無奈之下,有時候會自言自語,一個人朝着空氣傾吐……
蕭皓龍記得自己剛來蕭家不久,還是一個小孩子。有一天在庭院裡玩皮球,誰知道用力一踢,球飛出去很遠,恰巧落在了何嫂了宿舍門口,他彎下腰,撿起球的時候,透過虛掩的門縫,看見何嫂閉着眼睛在她的那張小桌子上禱告。
何嫂小時候住的孤兒院是基督教徒募資開辦的,所以裡面的小孩子和工作人員都養成了禱告的習慣,何嫂也不例外,就是後來來到了蕭家,她一個人的時候也是常常禱告的。
當時蕭皓龍還是一個小孩子,看見何嫂閉着眼睛,兩隻手握在一起嘀咕着,就很好奇,於是躲在門外偷聽起來……
只聽見何嫂說:老爺是個好人,蕭遠也是一個好人,兩個好人爲什麼不能做一輩子的朋友呢?
聽了一句,蕭皓龍的心就一緊,蕭遠?那不是父親麼?難道何嫂也認識父親嗎?雖然那時候他還是一個小孩子,可是對於父母的離世他還是很在意的。身邊所有的親戚都跟他說父母的離世是一個意外,可是就是沒有一個人詳細的告訴他父母到底發生了什麼意外。有幾次他問簫連恩:伯父,我的爸爸媽媽爲什麼會離開我?
簫連恩的回答總是這樣說:“孩子,過去的事情就不要想了,以後伯父會像你爸爸那樣的疼你照顧你的。”他的回答甚至比別人更籠統,更敷衍,蕭皓龍聽不出所以然來,以後也就不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