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步,夏聽寒想起了自己在那個“玉皇大帝”住過的的小屋子裡看到的那個本子,裡面寫着的那句話“將你的性命奪回來,讓它屬於你自己。”
四步,夏聽寒來到劉法醫的身邊,默不作聲地扯開了他的手臂,心裡卻想着那個本子最後一頁寫着的那句話。
十五天的倒計時開始了。
劉法醫沒有反抗,而是鬆開了攥住瘋子領口的手,任由着夏聽寒將他的手從瘋子身上抽離,接着懸掛在半空中。
最後,夏聽寒鬆開他的手腕,見他雙手垂立於身旁的兩側。
夏聽寒靜靜地擡頭仰望着他,機場的那封恐嚇信,只有她和他知道,自己是斷斷不可能在這裡和他說的。
夏聽寒唯一能肯定的是,這個瘋子,一定不知道紀宇的死因。
因爲他還不是那個真正的幕後大boss,他太不像了。
也許,他和金川一樣,也是五年前的某一件案子的受害者。
如今,來找他們這其中的人尋仇來了。
偏偏,夏聽寒對五年前的一些事情尤其模糊。
可有一點是,夏聽寒卻覺得,她離那個“玫瑰兇手”越來越近了。
不是看到希望纔去堅持,而是堅持才能看到希望。
夏聽寒深吸一口氣,只是朝那瘋子這麼說了一句:“早晚有一天,我會把你泡在福爾馬林裡,然後在你面前擺一面鏡子,讓你好好欣賞你自己。”
夏聽寒已經無畏生死了,生死遲早要來的,正義也遲到會降臨的,真相也遲到會浮出水面的。
若不是他在洛菲和蔡浩身上動了手腳,夏聽寒是斷然不可能還在這和他平平靜靜說話的。
他可真是瞭解他們一行人,對洛菲和蔡浩下藥,因爲他知道夏聽寒不怕死,劉法醫也不怕死,薄礪辰更不會因爲怕死而聽他的話。
所以,他便將兩個最無辜的人牽扯進來,以此來要挾他們。
這種感覺就好像,明明洛菲和蔡浩只是中途走進來的兩個人,與這些案子根本沒有半毛錢關係,卻還要爲他們的衝動買單。
這樣對他們來說不公平,他們也自然不會坐視不理。
就在夏聽寒說完那句話的同時,那瘋子笑了笑,隨即淡淡走到夏聽寒面前。
二話不說就勾住了夏聽寒的下巴,硬生生將她的下巴向上托起,迫使她對上他的雙眼。
“喲,我只是捏了一下你的下巴,就這麼多人不開心了啊!”
他的視線掃過夏聽寒身後的一羣人,語氣輕浮淡然,隨即勾了勾嘴角,故意朝夏聽寒湊近。
用極其低沉且帶有魅惑的磁性嗓音說了一句:“我們來玩個遊戲。”
夏聽寒心頭一驚,難道說,他就是那個寫恐嚇信威脅自己的人?
就在夏聽寒還沒有反應過來的同時,那瘋子竟然一把拉着她的手臂就把她往門外拽。
想不到他看起來瘦瘦弱弱的沒什麼肌肉,手臂的力氣竟然如此之大。
夏聽寒被他拉的一個踉蹌,一下子就扯到門外。
就在她回頭的同時,身後的門“砰”的一聲就被關上了。
夏聽寒心頭一緊,隨即聽到門內傳來那小偷的聲音。
“我勸你們都不要輕舉妄動,不然那一男一女立馬就會死在這裡!”
很顯然,他在警告其他人不要亂來,不然他就會讓洛菲和蔡浩立馬死在這裡。
夏聽寒自然不能讓這種悲劇發生,便立馬高聲喊了一句:“你們不用管我!我會回來的!”
一個沒回過神來,慣性就推使着夏聽寒往前衝。
隨即,夏聽寒竟然不偏不倚地撞到那瘋子的身上。
不得不說,夏聽寒真不知道他幾天沒洗澡了,身上的惡臭味竟然如此濃烈。
就在撞到他背後的一瞬間,惡臭味就從他的身上透過衣服直接浸入她的鼻腔,弄得夏聽寒胃裡一陣翻涌。
“很好,現在只有他們兩個了。”
燈光亮起的一瞬間,只見他朝夏聽寒攤了攤手。
夏聽寒忽然覺得,在較爲亮的環境下,眼前這個人的身形,夏聽寒竟然有幾分眼熟。
“那又怎樣?”
夏聽寒環視了一下四周,這才發現,自己竟然是在一間寺廟之中。
只不過這寺廟的門全被黑色的不透光膠紙封的死死的,密不透光。
在寺廟的最中央,擺着一座通體金黃的觀音像,那觀音左手託着一個金瓶,右手攆着一根看不清是何品種的植物。
觀音面容慈祥,眉心一點紅,整體看起來得體大方,和剛剛房間裡的噁心景象形成了鮮明對比。
觀音像的面前擺着三個墊子,這三個墊子早已破舊不堪,連裡面的棉絮都散落了出來。
墊子的上面堆滿了灰塵,只不過有擦拭過的痕跡,看來近期還有人在上面跪坐過。
一個不堪入目,一個脫塵出俗。夏聽寒沒好氣地搖了搖頭。
這時,那個瘋子忽然朝夏聽寒這麼來了一句:“去拜拜吧。”
拜這座觀音?
也是,他們現在還在諸天龍神廟之中,只不過就是不知道這到底是其中的那座。
照理來說,寺廟裡應該很少會擺觀世音菩薩,觀音一般都是送子的,這瘋子爲何要拜它?
見夏聽寒無動於衷,瘋子自顧自地走到了觀音的面前,當着她的面就這麼跪在了觀音的面前。
雙手合十,一副極爲虔誠的樣子。
夏聽寒忽然覺得有點好笑,觀音都是慈悲爲懷。
他一個沾滿鮮血的人,居然在這拜觀音,就不怕被忽然“活過來”的觀音轟出去?
見他嘴裡呢喃有詞,夏聽寒竟然鬼使神差地也跟着走了過去,一起跪在了觀音的面前,不受控制地合上了雙手。
也不知道屋子裡的那些人怎麼樣了,如果他們知道夏聽寒在這外面和這個瘋子一起拜觀音,肯定會氣的吐血吧。
他可真不按套路出牌,夏聽寒也根本無心祈禱什麼的。
畢竟我命不由天,由我。
再怎麼拜,也是這個樣子。
這時,夏聽寒忽然問了他一句:“喂,你知道我是誰嗎?”
夏聽寒能感覺她旁邊的人明顯地愣了愣,隨即,他勾起一抹淺淺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