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毛冷哼一聲,朝身旁的一羣小弟揮了揮手:“我先跟上去,有事就找你們,如果他真出了這筆錢,我們就信守承諾以後不再在這塊地方。”
說到這,黃毛頓了頓,繼而補充道:“如果他沒有給,那我們就得搞點事了。”
衆人皆知道東哥現在急需這筆錢,誰也沒說什麼,皆是默默點了點頭,便紛紛離開了營業廳。
啊,這就走了......
魏莉望着遠走的三人,只見三抹身形修長的男子逐漸消失在視線之中,不禁感慨頗多。
也不知道下一次見面會是什麼時候,只見過一面就讓自己這麼不捨了,難道這就是美男的魅力?
魏莉收回了視線,望着那些魚貫而入進入通訊營業廳的人,輕輕嘆了口氣。
生活在大街小巷之中的普通人,都在過着各自平凡的生活,有人被困在黑暗之中,深不見底,但也有人仰望星空。
今日的天氣說來也奇怪,白天的時候還是陽光明媚的,中午也是烈陽高照,不過到了下午四點多,天空忽然昏暗下來。
大片大片的烏雲忽然積壓在一起,鋪蓋在天空之中,原本晴朗乾燥的天氣,忽然之間開始變得陰涼起來。
一片妖風吹過,幾滴透明細小的雨水灑落在薄礪辰的臉上。
男人微微皺了皺眉,習慣性又將手機掏出口袋,看了看上面的時間。
四點半了。
還有三個多小時,就要和那個連環殺人兇手見面了。
齊恩徳將車停在銀行門外,黃毛男孩見他們還真是去銀行取錢的,霎時還有些不可置信。
五萬塊錢,就算這個男人真的肯給自己,肯定也不止有這個條件吧。
薄礪辰做事利索,沒多久就從銀行提着個大袋子出來,還不忘從口袋掏出五沓鈔票,朝黃毛扔了過去。
黃毛哪裡看不出這是錢,立馬上前接住,望着薄礪辰的神色,又多了幾分複雜。
“你......”
黃毛猶豫不決,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誰知道薄礪辰倒是擺了擺手。
“拿去吧,不用還,我知道你是用來救命的。”
薄礪辰淡淡瞥了一眼黃毛,隨即收回了視線,轉身準備走。
被小弟稱作“東哥”的黃毛瞬間呆在原地,似是根本沒想到薄礪辰會這麼說。
“你......你怎麼知道?”
黃毛男孩呆呆望着他,語氣驚詫。
薄礪辰扭頭望了他一眼,語氣異常冰冷,又添了幾分生人勿近。
“一開始,你靠近我的時候,我就從你的身上聞到藥味,但看你身上沒什麼毛病,再加上你右手手指部位有明顯燙傷,應該是認識的人受傷住院了。”
“你付不起這筆醫藥費,所以急需用錢,我說的對吧。”
薄礪辰說完這句話便揚長而去,黃髮少年張着嘴巴,望着男人遠走的背影,良久才反應過來。
他......究竟是什麼人?
既然他都看出自己是在故意訛錢了,連訛錢的原因都猜中了,爲何這麼對自己?
男孩內心忽然涌上幾分苦澀,感覺自己這麼做道德和良心上都說不過去。可是這筆錢,的確是他現如今十分緊急需要的。
算了,等我賺到錢,一定會把這筆錢還給你的!
黃毛緊緊攥住手中的錢,抱着剛剛背來的包,與三人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辰哥,我忽然發現,現在的你還是有點東西的。”
薄礪辰不是失憶了嗎,怎麼現在推理能力依舊不減當年?齊恩徳一臉不解,不過劉法醫在旁邊,他又不好說的太明顯。
劉法醫蹙了蹙眉,顯然是發現了齊恩徳那句話字裡行間那耐人尋味的信息。
薄礪辰自然也沒說什麼,畢竟劉法醫還在,只能趁劉法醫走在前面的時候給齊恩徳打了個手勢。
齊恩徳湊了過去,只聽見薄礪辰皺着眉輕聲說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有些東西就是莫名其妙地有一些直覺,而且還挺準的。”
但是有些時候,又會因爲不夠熟悉案情導致時常呆在原地。好在自己的僞裝能力還算是一流,基本上不會被別人發現自己的異常。
齊恩徳似是明白了大概是怎麼一回事,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辰哥,我覺得你的記憶可能慢慢在恢復。要不你再試試想想,看看能不能記起這三年來發生過的事情?”
薄礪辰頓了頓,隨即還是失望地嘆了口氣。
“我還是什麼都想不起來。”
“你們在幹啥呢?走的這麼慢,天都黑了,好像要下雨了。”
劉法醫回頭見二人慢吞吞地在後面跟着,兩人都是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薄礪辰更是愁眉苦臉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望着豆大的雨滴緩緩從天空墜落,劉法醫隨手接住了幾顆,放在掌心之間攤開,輕輕伸出手指揉搓了幾下。
骨節分明的手指,修長細白,煞是好看。
雨水沿着掌心的紋路四處散開,無色無味,像頑皮的小精靈,撓的人心癢癢。
薄礪辰擡頭看了看天,看這樣子,今晚像是要下一場大雨。
如果這樣的話,到時候現場的很多痕跡都會被沖刷掉。
難道今天會下雨,也在兇手的預測範圍之內?
薄礪辰冷哼一聲,看着斑馬線對面的紅燈變成綠燈,緩緩擡腳往前走去。
一瞬間,一輛巨大的貨車疾駛而來,在拐彎處,眼見就要撞上薄礪辰。
一雙手從後面瞬間拉住了薄礪辰,將他往身後帶,速度極快。
與此同時,貨車與自己擦肩而過,只要再慢一秒,薄礪辰就直接整個人被撞飛。
“你做什麼?沒看見是紅燈嗎?”
語調冰冷,又帶着些急切,不像是劉法醫一貫以來的說法風格,但這話卻確實是從他口中說出來的。
薄礪辰愣了愣,往馬路對面看去,那的確還是紅燈,完全沒有變過。
可是自己,剛剛明明看見的是綠燈......
難道我產生幻覺了?
薄礪辰定定站在原地沒有說話,如果劉法醫剛剛沒有拉他,他現在很可能已經躺在醫院的手術檯上生死莫測了。
劉法醫也傻眼了,剛剛大家都在等車,薄礪辰就像中邪了似的,竟然就這麼直直地朝馬路中間走去。
還好自己反應及時,不然這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