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我,治癒你 295 生日宴,驚喜還是驚嚇
連翹下午抽時間給周鴻聲打了電話,告知馮厲行願意辦生日宴的事。
周鴻聲滿心寬慰,立馬就叫周業去開始操辦。
之前整個周家上下也只有周業知道馮厲行的身份,現在既然打算公開了,所以對底下人也不再瞞着了。
整個周家一下子就鬧騰起來。真是多少年沒有這麼操辦過喜事了,加之老爺子又特別在意,周宅明眼人都看得出老爺子對這個孫子格外討好,自然個個做事都分外上心一點。
周沉也知道周鴻聲要給馮厲行辦生日宴,因爲動靜實在太大,他自然也猜到了周鴻聲許是要在生日宴上公佈馮厲行的身份了。
週日晚上週沉剛好回浣葛山莊吃飯,偌大的一張黃花梨大圓桌,就坐了他和周鴻聲兩個人。
老爺子終究是年紀大了,簡單地喝了一碗粥,周沉不大喜歡太過葷腥的東西,所以也只挑揀素淡的幾個菜吃,結果滿滿一桌子菜全部空了下來,不過下人都已經習慣,安安分分地把碗筷收了。
一頓飯廚房那邊準備了半天。可他們半小時就解決了,不過老爺子那天看着心情就挺好,敲着柺杖喊住周沉:“你也難得回來陪我吃頓飯,剛好我也有事跟你講,就留下來陪我喝盞茶再走吧。”
周沉大致已經猜到老爺子想說什麼了,點頭應了。
周業那邊已經將茶奉了進來。
父子倆就坐在綴錦閣外間的太師椅上。
“厲行的身世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吧,按輩分算他應該是你侄子,也就是阿怔的哥哥。”周鴻聲先起頭,目光壓得有些沉。
周沉“嗯”了一聲:“所以你是想跟我談連翹第二個孩子的事?”
老爺子微怔,不過一家人也不需要繞彎子了,所以點點頭,笑了笑,卻笑得有些苦澀:“我以前一直擔心周家子嗣單薄,阿胤走得早。也就留下厲行一個孩子,而你又遲遲不肯再婚,阿怔記着先前的仇也不大肯回周家來,所以下一脈確實單薄了一點,卻沒想到安安竟然是厲行和那丫頭的孩子,我當時知道之後心裡自然激動,可激動完了就得面對另外一個頭疼的事實。”
周鴻聲說一半,留意周沉的表情。
周沉其實已經聽懂他的意思,卻不接話,只是喝了一口茶。
“我知道你也喜歡那丫頭,從你看她的眼神就能看得出來,裡面有光,你也就只有在看那丫頭的時候眼裡有光,可她已經跟厲行結婚了。厲行昏迷的那段時間,那丫頭天天守在醫院裡。所以光憑這點也能說明那丫頭心裡只有厲行一個人,沒有你的位置。”
“我知道。”周沉淺淡一笑,雖然心裡苦澀,但連翹對他什麼感覺他怎麼會不知道,就是因爲知道。他才願意祝福她和馮厲行。
周鴻聲見周沉似乎沒有太強烈的排斥反應,稍微放心了一些。
“你做事一向有分寸,拿得穩捏得住,所以我倒不擔心你會做出出格的事,只是關於你和那丫頭的孩子…”到這關鍵點上週鴻聲還是有些不忍心說下去。
歡喜之後便是愁啊,那丫頭給周沉生的兒子,畢竟也是他周鴻聲的孫子,心裡自然高興,可高興完了這輩分的事怎麼解決?
“那孩子以後肯定是要跟着厲行他們過的,可這輩分是亂了套啊,你讓他長大之後叫安安什麼呢?哥哥還是叔叔?”
“哥哥吧。”周沉不緊不慢地又押了一口茶。
“可是他明明不是安安的弟弟啊,若他叫安安哥哥,你就難免得委屈,不能認他這個兒子,就當你跟那丫頭沒生過……”
“爸!”周沉還是耐不住了,止住他,將茶杯放回桌上,“我跟連翹其實沒有發生過關係。”
“什麼?”老爺子直接愣住,這話他聽不明白了。
周沉卻聆澀一笑:“她其實不是外界傳得那麼隨便的,而我也一直知道她心裡沒有我的位置,所以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那那個孩子呢?”
“孩子是她和馮厲行的!”
老爺子是徹底呆住了,腦子裡迅速轉了一圈,恍然大悟。
“難怪之前我給那孩子做a鑑定的時候得到的結果是跟周家有血緣關係,我當時只以爲是你的孩子,卻沒想到…”
“卻沒想到也有可能是連翹和馮厲行的兒子?”周沉苦笑,當年蘇怔出生之前老爺子是找人給蘇卉做了產前鑑定的,證明她肚子裡的骨肉確實是周家人,老爺子才逼着他和蘇卉結婚,所以周沉此前還一直納悶老爺子怎麼就如此輕易地確認二寶是周家人呢?原來他早就已經瞞着所有人去做了a鑑定,可惜命運弄人,重孫被他認成孫子,老爺子被紮紮實實的糊弄了一遍。
周鴻聲倒在椅子上重重拍了幾下額頭。
“糊塗啊,糊塗!”怎麼之前就沒想到這個點上呢,“厲行現在知道了嗎?”
“應該還不知道。”
“那她爲什麼要瞞着厲行?”
“之前瞞着是因爲她對馮厲行有放不下的仇怨,現在瞞着…”現在瞞着周沉卻不知道原因了,“可能是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跟他坦白吧。”
“胡鬧!”周鴻聲的火星一下子冒出來,柺杖敲着地面,“那丫頭主意太大了,這種事怎麼能夠瞞呢?不是把我和厲行當猴兒耍嗎?”
周沉看出老爺子是真惱了,趕緊先去壓他的火:“爸,這事你別插手了,之前她瞞着是因爲有苦衷,況且我也有錯,一直幫着她瞞,以至於所有人都誤會那孩子是我的,現在恐怕她也瞞不了多久了,不過這是她和馮厲行兩人之間的事了,讓他們自己解決吧。”
周沉這是擺明了在幫連翹說話,周鴻聲被他說得連氣都發不出了,但轉念一想,如何二寶真是馮厲行的孩子,那所有問題都迎刃而解了,似乎沒有比這更好的結果,只是看周沉的表情,老爺子不由嘆了一口氣。
“真是冤孽啊,之前厲行爲了她搞出那麼大動靜,你現在又巴巴來替她說好話,那丫頭到底有什麼本事,把你們叔侄倆都迷得暈頭轉向?”
周鴻聲對連翹真是又疼又恨。
疼是因爲那丫頭確實有些能耐,就憑她能夠把馮厲行弄得服服帖帖,光這一點就已經不簡單了,加之她的膽量和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做他周鴻聲的孫媳婦也夠分量。
恨是因爲這丫頭替周家生了兩個兒子,弄得輩分全部亂了套,自從知道安安的身世後,周鴻聲已經愁了很長一段日子了,可臨到頭來居然給了他這麼一個答案。
哎喲喂,周家都要被她玩壞了,真是通天的本事。
周沉又陪着周鴻聲喝了半盞茶,老爺子總算答應不去幹涉連翹和馮厲行的事。
臨走的時候老爺子親自送周沉去門口,看着周沉獨自上了車,老爺子忍不住用柺杖龍頭叩了一下車窗,想了想,覺得還是應該說出來:“有機會去找阿怔談談吧,他畢竟是你兒子,你又一直沒結婚,到了這歲數身邊也沒個知冷知熱的女人,要真遇不到合適的,乾脆就跟蘇卉復婚吧,我看她心裡也一直放不下你。”
周沉立即眉頭一皺:“我跟蘇卉之間是絕對沒有可能了,若我能接受跟她復婚,當初便不會那麼堅決地要跟她離婚。”
到底還是心有不平啊。
周鴻聲嘆息一聲:“當初或許是我錯了,我不應該爲了她肚子裡的孩子逼你娶她,只是你這些年也一直遇不到合適的,我心裡總是放心不下。”
周沉笑笑:“我一個人都過了二十多年了,已經習慣,你也不需要爲我操心這個,再說緣分這東西可遇不可求,我不會允許自己再去勉強一次。”
若遇不到最好的那個,他情願一個人。
周鴻聲也不能再勸他什麼,周沉是他一手培養起來的,生在周家,接受過最好的教育,表面看着溫潤優雅,可週鴻聲知道他心裡有自己的主意,控制慾強,輕易不會受人安排。
只是已經年過四十,他平時又幾乎不去接近女人,所以周鴻聲才急啊,當即心裡暗暗下了決定,看來還得給他物色一個合適的女人,不然他周鴻聲唯一的兒子豈能打一輩子光棍。
馮厲行生日宴的事安排得很順利,周業在周家當了幾十年的差事,這種事情自然安排得妥妥當當,況且他還懂分寸識禮數,知道事事都來跟連翹商量,連翹那段時間正好也閒着,所以便幫襯着周業安排宴席的事。
馮厲行也開始去公司上班了。
雖然身體沒有完全康復,但公司那邊實在積壓了太多事,只是應連翹的強烈要求,他不準加班,不準出去應酬喝酒,馮厲行享受這種“甜蜜的管束”,賤賤地履行。
只是那日公司事情實在太多,馮厲行便在書房工作得有些晚,洗完澡回臥室的時候見連翹還趴在牀上看東西,眉頭擰着,似乎在糾結什麼煩心事。
“怎麼還沒睡?”他走過去,抽了她身側的幾張紙掃了一眼,發現全是生日宴的採辦開銷和席位單,底下卻都印着周家的信箋擡頭。
馮厲行不由取笑她:“嘖嘖,這周家長媳的架勢可是越來越足了。”
“去你的!”連翹推他一把,翻過身來咬着手裡的筆頭,卻突然問:“周管家讓我定這次宴請的賓客名單,你覺得我需要請樑念貞和陸清姿嗎?”
原來她在糾結這個啊。
“那得問你自己!”馮厲行坐到她身邊,揉了揉她的頭髮,連翹越發煩躁。
“別鬧,給我出出主意好不好?其實說實話我心底是不待見他們倆的,特別是樑念貞,是她奪走了我父親,可我孃家那邊已經沒有人了,就剩陸清姿這個姐姐。”連翹說這話時那小臉上全是爲難又沉痛的表情。
馮厲行又心疼了,側身過去揉了揉她的臉頰:“那就請吧,無非是多張請柬多兩個人。”
連翹嘆口氣,心裡難受得沒法兒呼吸,這估計是她這輩子都很難跨過去的坎兒吧。
“馮厲行,每回想到這些破事就不舒服,就好像心底埋着一塊硬硬的石頭,我平時已經儘量不去碰了,可石頭磕到心口還是會覺得疼。”她擡頭呼呼吹了一口氣,眼裡又開始泛起晶瑩的溼意。
馮厲行覺得自己是要欠她一輩子了,爲了陸予江和餘纓,許是還不清了。
“好了好了,咱不想這事了,嗯?”他只能擡手過去將她攬到懷裡,連翹蒙在她脖子裡呼呼地喘氣,熱熱溼溼,一點點又把他小腹的火給撩起來了,忍不住翻身過去尋她的脣,不急不緩地親吻……
窗外明月皎皎,月光的影子照在地板上,也映出牀幔上一雙交疊的身影。
搖啊搖,月光被他搖碎了一地。
酣極之時,連翹忍不住圈住馮厲行的腰背,慢慢縮籠,他才捏着連翹的五指悶哼出來…
地上的影子便不再動了,馮厲行大汗淋漓裡趴在連翹身上,許久之後才動了動,卻是貼着她的耳根說:“我剛纔沒做措施……”
連翹的意識還沉在他的寵溺裡,星眸微睜,一時沒聽懂,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才氣得要去推他。
“混蛋,我這幾天不是安全期!”
“不是就不是唄。”他慵懶地趴在她身上耍賴皮。
連翹齜牙咧嘴地咬他的肩膀:“那有了怎麼辦?”
“有了就生下來!”一邊說馮厲行一邊又慢慢磨蹭下去,蹭到連翹的小腹上,那裡有一條橫切的疤,是當年生安安的時候留下來的,之前她還騙他是因爲做過結腸手術,那時候他也真傻,居然真被這小妮子哄過去了。
馮厲行吹口氣,俯身在疤痕上細碎地吻了一遍。
連翹敏感得整個人蹙到一起,哼着求他:“別弄了,好癢,而且那疤太難看了,不準看!”
他卻不捨得鬆開:“誰說難看了?我覺得有了這條疤反而更加好看。”
證明她這裡曾經懷着一個孩子,是他與這個女人交融而來的孩子,每每想到他都覺得振奮無比,只是又隱約透着遺憾,因爲他錯過了她的懷胎十月,也錯過了孩子的出生和幼年,這是他永遠都彌補不了的缺憾。
馮厲行用溫熱的指端觸上去,沿着疤痕的紋路一圈圈捻。
連翹咬着脣拽緊牀單,這男人有時候真是磨死人。
“好了,別撓了,真的很醜。”
雖然五年過去,切口已經長得齊平了,只是橫在她細膩的皮膚上多少顯得有些猙獰,連翹忍不住用手擋住,弓着腰想把馮厲行拉過來,可他卻又在上面落了一個吻,一點點好像夜裡的浪,卷着她重新翻涌起來。
牀幔再次搖曳起來,卻比之前的更爲激烈。
連翹覺得那晚的馮厲行與平時不一樣,好像帶着某種目的,心裡又像壓着什麼,一遍遍要她,任由連翹怎麼求他都不肯鬆手。
連翹隨着他上天入地,最後她也什麼都管不了了,抱着馮厲行的後腦勺,掌心全是他硬硬的頭髮。
浪都涌到一起,像潮水般漲起來,又落下去,最後推至頂點,馮厲行卻突然吻住連翹,貼着她的臉哄:“以後我們不做措施了好不好?有了就生下來,我想再要一個女兒…”
“可你不是有安安了嗎?”
“一個不夠!連翹,我每次想到你和周沉有過一個孩子就妒忌得發瘋,所以我們再生一個好不好?”
他這話怎麼聽都像是帶着負氣,像是在討糖吃呢,一個不夠他非要兩個,孩子似的,可連翹的身子卻猛然一抖,鬆開手,掌心裡只餘下一把汗和從他頭上拽下來的一根發。
馮厲行的生日宴如期而至。
宴請就辦在周家老宅,本來是打算包間酒店的,但連翹思來想去還是覺得酒店不合適,倒不如老宅來得好。
周家老宅建在老城裡,採用哥特式風格建築,主樓四層,南面有花園草坪,園內綠樹蔥鬱,有水池,小橋,假山和花壇,北邊是傭人房和車庫。
雖然宅子已經老了,經歷了幾代人的風雨,可光從宅子的氣勢規模和裡頭傢俱物什便能看出當日的風光,只是老宅裡已經沒有主人住了,自從周胤出事後周鴻聲便搬去了浣葛山莊,難得回老宅來,倒是周沉還會偶爾回來住一晚,但裡頭還有負責清理打掃的下人,所以宅子不至於荒廢,收拾得很規整。
這次馮厲行的生日宴辦在老宅裡,主場就設在戶外草坪上,周業又安排人提前把草坪和綠植修剪了一遍,各個角落也重新打掃過了,加上專業的燈光和佈置,配着秋日爽朗的月色,紅酒香檳燭臺佳餚,氛圍居然出奇的好。
這次被邀請來參加馮厲行生日宴的賓客涉及各行各業,但都是平日裡與周家來往甚多之人,但這些人先前是不知道馮厲行的身份的,所以突然收到周家派來的請帖,全部傻了。
馮厲行辦生日宴不奇怪,周家派請帖也不奇怪,奇怪的是怎麼馮厲行的生日宴請帖要周家人派呢,所以許多人都帶着稀裡糊塗的感受來參加這個宴請。
直到宴會進行到一半,周鴻聲突然拄着柺杖走到臨時設的舞臺中央。
底下人一片交頭接耳。
要知道老爺子已經好幾年沒有在公衆場合露過臉了,越老越懈怠,就連去年他80大壽都不曾露臉出來,可今天居然在馮厲行的生日宴上登臺了,簡直太令人訝異。
周業將話筒遞給老爺子。
“很感謝各位能夠出席今天的宴請,大概很多人都奇怪爲什麼這個宴請要由周家來辦。”老爺子站在追光燈下面,一身剪裁得體的墨綢上衣,身姿還算硬挺,可聲音卻隱隱透着不穩。
“今天我能夠站在這裡,實在是等了許多年。”
從馮厲行10歲開始老爺子便等着他能夠回周家,可如今他已經35歲了,終於肯點頭回去,不容易啊。
周鴻聲的聲音已經十分蒼啞。
“原本以爲我這身子骨是熬不到這一天了,但上天眷顧周家,還是讓我等到了。”
下面的賓客已經按耐不住了,都在猜測老爺子一會兒要宣佈什麼大決策,可他卻微微一側身,身後的幕布亮起來,投影儀打在上面,一張張幻燈片閃過去,先是一個嬰兒的黑白老照片,嬰兒一點點變大,從幼兒到少年,最後停止,幕布上留下一個男人的定格,細條紋西裝套裝,站在周鴻聲旁邊,顯得器宇軒昂。
連翹一驚,這男人的眉眼如此熟悉,她忍不住轉身偷瞄身旁的馮厲行,他目光清冷地盯着幕布。
周胤?那是周胤的照片?
周鴻聲再次走到臺子中間,指着幕布上的人說:“這是我的大兒子,周家長子周胤,二十出頭的時候爲了一個女人離家出走,與周家斷絕關係,我一度很氣憤,頂着一口氣也不與他聯繫,直到三十多年前得知他意外去世的消息才後悔莫及,可是已經晚了,我再去見他的時候已經只是一塊墓碑。”
周鴻聲說到這裡已經有些站不住了,或許周胤真的是他命裡好不了的疤,因爲喜歡所以寄予厚望,因爲厚望又與他決裂分離,最後命運的手掌蓋下來,他連說後悔都來不及。
“當時得知阿胤去世的消息後我一度很傷心,對外封鎖了消息,那時候周沉還小,周家子嗣單薄,我一度認爲阿胤這一脈便是斷掉了,可沒想到他居然已經在外面生了一個兒子…”
這下便是譁然一片了,那孩子可是周家嫡親長孫啊,像戲本里唱得一樣,所有人都在猜這孩子是誰。
直到幕布上的影像再次動起來,依舊是一個孩子的照片,卻是從兒童期開始,漸漸長大,童年,少年,大學畢業,最後定格成馮厲行的樣子,白色襯衣,俊朗非凡,眉眼卻和周胤有五六分相似。
現場全部炸了。
蘇卉,蘇怔,陸清姿,弋正清……所有認識馮厲行的人都呆呆看着屏幕上的照片。
怎麼可能?
馮厲行怎麼搖身一變就成了周鴻聲的嫡親長孫了呢?
“厲行……”周鴻聲站在臺上看向馮厲行,目光裡有期盼,有痛苦,有這麼多年積累的悔恨和遺憾,“我已經失去了你父親,這麼多年心裡一直不安穩,也知道周家對不起你們母子倆,所以不奢望你能夠原諒,況且到了我這把年紀已經圖不了什麼了,唯一希望你能夠叫我一聲爺爺。”
只要馮厲行能夠叫他一聲爺爺,死都可以瞑目了。
馮厲行卻站在人羣中絲毫未動,只是目光閃了閃。
連翹在旁邊緊緊握住他的手:“上去吧,臺上那個人是你的親人,你身上流着周家的血,別固執了,也別走我的老路,非要等到親人離去才懂得珍惜。”
這話一半激勵一半幽怨,馮厲行轉身看了連翹一眼。
他沒哭,她的眼眶卻紅了。
“去叫他一聲爺爺,別讓自己後悔!”連翹含着淚笑出來,馮厲行嘴角勾出一道弧線,鬆開連翹緩緩上臺,燈光追着他跑,只是他一步步走到周鴻聲面前,那句“爺爺”還是堵在胸口出不來,最後只是握住他微顫的手,貼着他的肩膀抱了抱。
這樣就已經夠了,周鴻聲差點當着衆人的面哭出來。
“好,好,好……肯回來就好!”老爺子拍着馮厲行的背,聲音已經激動不堪。
周沉看着這樣的場景也覺得心裡堵得慌,轉身剛好看到不遠處的連翹,她已經徹底哭出來了,眼淚掛在臉頰上,月光下閃閃發光。
宴席辦到很晚,馮厲行帶着連翹回月牙灣的時候,安安已經趴在她肩膀上睡着了。
他將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披到安安身上,轉頭間卻見連翹一臉惆悵,眉頭揪着,好像有心事。
“怎麼了?是不是這段時間籌辦生日宴太累了?”
連翹搖頭,轉身看向窗外。
馮厲行見她心情鬱結,伸手過去撩了撩她的頭髮,故意逗她:“對了,今天好歹也是我生日,你連個生日禮物都沒有準備嗎?”
連翹苦笑:“準備了,到家給你!”斤池狂血。
還挺神秘的嘛,馮厲行也沒再問。
直到進了家門,薛阿姨將安安抱回臥室,馮厲行才藉機湊到連翹面前,摟住她,低頭在她脣上落了一個吻。
口齒間有酒氣,剛纔他在席上喝得也不少,但幸好沒有被灌醉。
“禮物呢?拿來!”
連翹扭了扭身子,從他懷裡出來。
“去臥室好嗎?去臥室給你。”
馮厲行曖昧一笑,小樣兒什麼禮物要去了臥室纔給?
“難不成你在你身上打了個蝴蝶結?”他當時也只能想到這個,連翹卻一點開玩笑的心思都沒有。
她知道這一天早晚會來,只是時機問題,況且她也不知道自己這個時機找得對不對。
“走吧,去臥室,有東西給你看。”說完自己轉身上樓,馮厲行脣角勾着,屁顛屁顛跟着她上去。
臥室門一關,馮厲行便急急地攬過連翹將她抱個滿懷:“是不是真的在身上打了蝴蝶結?可是還沒洗澡呢,要不一起洗?”熱氣混着酒氣,連翹卻只能將他推開。
“馮厲行,別鬧!正經事!”
她轉身從臥室的抽屜底層掏出來一張紙,遞到他面前。
“什麼東西?這麼神秘!”馮厲行還在笑,目光卻迅速掃過紙上的內容,等看清上面的字後,一盆冷水把他從頭澆到腳!
“這是什麼?”聲音已經異常冰冷,雖然看懂了,但他不敢信。
連翹吸口氣,難得誠實:“二寶的親子鑑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