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剛纔被那隻野豬撞壞腦子了吧什麼叫是你啊你連我是誰也不知道了”還沒等仍處於震驚狀態下的慕容軒驚醒過來,那“女孩”分明是不滿地嘟起了嘴,與其說“她”是對慕容軒說話、倒更像是在自言自語:“其實這也都怪我哎,要不是我讓你跟我一起追那隻野豬,那就肯定不會迷路,你也不會被那豬撞到了”
“我我被豬撞”一頭霧水的慕容軒用力甩了甩依然是昏昏沉沉的腦袋,在看見“女孩”十分肯定地點頭後,他纔想起自己想問的根本就不是這個問題
“你是慕容帝清”慕容軒一陣目眩後終於還是想起了重點,他最初的記憶也只是在五歲遭到理所當然也沒有關於慕容帝清小時候竟然是這樣這樣美麗的相關記憶。
“小軒,你不會真的讓豬撞壞了頭吧我不是帝清還能是誰嘛”而慕容帝清好像根本沒發現慕容軒的不對勁,伸出凝脂白玉般的手指輕輕推了他的額頭一下,語氣裡竟頗有幾分嬌嗔之意誠然,一個男人用起“嬌嗔”的語氣是相當古怪
慕容軒頭疼得厲害,他怎麼也料想不到,“輪迴”竟是這麼個意思,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抓起了慕容帝清的脖領,怒聲呵問道:“你這是想幹什麼”
“我”慕容帝清有一絲緊張的神色一閃而過、馬上又換成滿臉無辜地睜大了眼睛看着慕容軒,全無半點愧意如果非要說應該有,那除非他在東京時做的事情是從這時候就開始預謀的
“算了。”想通了其中關節,慕容軒也悻悻收回了手。畢竟是有過一次時空旅行的經驗,既然未來可以去、那爲什麼就不能回到過去呢
“慘了”慕容帝清忽然驚呼、臉色鐵青,害得一旁不明腠理的慕容軒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縱是失去了能力,多年習慣成自然的警惕心卻沒有失去,剛剛被慕容帝清從地上扶起來便樹敵將其推開、自己則是異常敏捷地以最近處一棵正對着的大樹爲掩體警戒起四周的動靜來。
寂靜、慕容帝清的嘴巴卻張成了誇張的“o”形,連剛纔慕容軒推開他時一個踉蹌撞在枝椏上的疼痛也忘記了似的,像是在看怪物一樣看着慕容軒。
“沒事不要總怪叫”沒過多久、慕容軒尷尬地搖搖頭,一米來高的小身體經他這突然爆發般地折騰,緩過神來的時候就像是要散架似的疼痛。
“唉。”看着已經連站立都有些不穩的弟弟,慕容帝清無奈地笑了,走到他面前轉身蹲下,柔聲說道:“我揹你回去吧。已經這麼晚了,看來這一次家主可就不僅僅是罵我一頓那麼簡單咯”
後邊的半句雖然是自語,可慕容軒聽在耳中卻不禁呆立住稍許,心中就好像有一把鎖忽然被打開,思緒和記憶就像是潮水一樣涌出許多。雖然是一言未發、卻並沒有拒絕慕容帝清的好意。
約莫只有七、八歲的慕容帝清從身體特徵上看,並不比先天瘦小的慕容軒強上多少,有着纖細足令衆多女孩羨慕身材的他肩膀也並不算寬闊,可慕容軒爬在他的背上,卻只有一種想哭的感覺
“帝清”慕容軒愈是沉默、心情就愈是低落,索性先開口打開了話匣。
“我的小少爺,又怎麼了”慕容帝清顯得很高興,連說話時的語調都有幾分上揚。
“沒什麼,你不用歇一會嗎”慕容軒心中又是苦澀,他方纔已經有些隱約記起,這是自己第一次直呼其名。
慕容帝清的笑意更濃,一張俏臉上就像是開了朵最豔麗的鮮花,他只是稍稍止住步子、揮起寬大的衣袖來抹去額頭的汗水,“我不累,要是不快點從這個幻魔森林裡出去,過了午夜我們就只能等明天天亮後纔出去了。”
慕容軒沒有反對,他知道慕容帝清說的是事實。這裡是幻魔森林,一個類似於慕容傢俬有園林般的地方,據說在最中心處封印着惡魔,一旦過了午夜就會張開古怪而強大的結界,雖然人畜無害,卻能阻止一切物體出入。
不知走了多長時間,周圍的景物還依然是那副好像根本沒有變動過的模樣,黑壓壓的茂密森林。
夜漸深了,已經變成普通孩童身體的慕容軒開始有些支持不住,一直清明的視線也愈加模糊了,只剩下腦海中不斷提醒着想要知道事實真相的信念在不斷支撐着而已。
“哎,終於走出來了”
不知道又過了多長時間,慕容帝清興奮地高呼着,全然忘記了在自己背上迷迷糊糊的慕容軒,後者也就理所當然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哎呦。”這一摔帶來的疼痛倒是讓慕容軒清醒不少,他睜開彷彿籠罩着一層薄霧的眼睛,看見地卻不是預料中笑嘻嘻跟自己賠禮道歉的慕容帝清
“死了死了他們來了”慕容帝清的臉上沒有了俏皮,嘴裡不停反覆叨唸着同樣的話語,瞪大了的眼眸中現出道道紅芒、呆滯地朝前方看着。
將眼前的一幕聯繫到自己變得幼小的身體上,慕容軒心中生出了極其矛盾的感覺他幾乎已經可以斷定:這裡,或者說這一天、這一刻,就是他五歲說慕容家慘遭邪龍組滅門的那一夜慕容軒既有能夠得知真相的欣喜,也有着對於改變歷史無能爲力的深深失落
慕容帝清不言語,慕容軒的性格也註定他只能默默地等待着。於是時間便一點點的流逝,不遠那片幾乎將天空染紅的赤芒也就隨着時間消逝、消失,直到其中的一縷拖過長長的軌跡從天之一隅劃過,徑直朝着二人的方向kao近着。
近了、越來越近了,慕容軒已經能用肉眼辨清那紅光籠罩中的身影,儼然是一箇中年男人,他渾身上下染着不知是敵人還是自己的鮮血,無論怎樣、看起來倒有幾分壯烈。
慕容軒走神的瞬間,中年男人已經飛到了足以讓人看清他面貌的距離,略顯蒼老的面容,星目劍眉,如果不是沾上了許多血跡,倒純粹是個剛直不阿的硬漢形象。只是此時看來,最顯眼的卻是那毫無血色的臉龐,憔悴而全無生機。
“爸”慕容帝清小聲地囁嚅着,卻被中年男人一個凌厲的眼神喝止了接下去的話,似乎是拼着最後一口氣吼了出來:“快逃帶着軒少爺逃逃得越遠越好記住,爲本家而死是你的光榮啊”毋庸置疑,最後的聲音的確是慘叫,在吼完這段話時、中年男人的眼神剎那間變得渙散,瞳仁與眼白混在了一起。緊接着就是身體不斷地膨脹,像是被硬生生打氣進去一樣地膨脹,直到最後爆裂開
“爸”慕容帝清腥紅的雙眼瞪得極圓,就像是隨時有可能裂眶而出,他哀號着、淒厲的情緒縱然聽在慕容軒耳中亦是觸目驚心,不過對於慕容軒來說,更多的或許是愧疚,一種對於所謂命運的愧疚與無力嘲笑。
“不用着急,你很快就可以跟他見面了,嘻”
他們出現了,比起夜幕更爲深沉的漆黑色,一行十三人統統是慕容軒熟悉的黑色連帽長袍,而最先說話的這個女音、在領口處溜出來的一綹天藍色頭髮就已經證明了她就是被慕容軒斃命於“神機世界”中的雪伶。
雪伶踏前一步想要履行她的話語、殺掉仍然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慕容帝清,卻不知被什麼嚇得“哇”地大叫一聲。
“軒少爺,帝清身爲外家子嗣,願意代父親完成他沒有完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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