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走之前,我帶着少女和小屁孩來了一趟埋葬牽魂娘娘的那棵樹前,將所有的一切都告訴了她們。
從懸屍老人讓他們離開懸屍洞開始說起,說到自己一個人險些被餓死,再說到懸屍老人迴歸,最後說到懸屍老人去世。一切的一切,毫無保留的告訴了她們。
兩個人剛開始還不停的插話,然而我說着說着,兩個人就一點反應也沒有了。不僅沒有反應,身體反而還在不停的顫抖。
到了最後,那小屁孩狠狠的握緊拳頭看向了我。這個時候我剛好說:“害死懸屍老人的兇手,此時就埋在這棵樹底下,你們父親的仇已經報了。”
小屁孩很不甘心,他握緊拳頭朝我衝了過來:“爲什麼你不早點告訴我們爲什麼你現在才說,我要爲父親報仇。”
眼見他朝我衝了過來,我不禁發出一聲冷笑:“搞清楚狀況沒有害死你父親的人不是我。”
小屁孩像是完全聽不到,他衝我大吼,衝了過來,想來揍我。可是,就在他即將跑到我面前的時候,我猛的一耳光扇了過去。這一巴掌有點大力,小屁孩直接被我扇的轉了一圈,臉上出現一個清晰的五爪印。
我對小屁孩說:“現在清醒一點了吧要不要再來一耳光”
小屁孩被我扇到了地上,兇狠我看着我,那雙眼睛裡差點滴出血來。他忽的又嚎叫了一聲朝着那棵樹衝去了,用拳頭一拳一拳的在樹上砸。
我懂,他確實應該生氣。越生氣,代表他跟懸屍老人的感情就越深。而此刻,少女也跪在了地上,淚水已經將那張美麗的臉全部沾溼。
我默默的看着她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而是長長的嘆了口氣。
良久,兩人終於安靜了下來,那小屁孩的手已經血肉模糊,坐在地上發抖。我走了過去,抓住他的手,上了點藥,就說:“走吧。”
少女忽然平靜的說:“我們要去懸屍洞。”
我看着少女搖頭:“我不會讓你們去的。”
少女用那雙滿是淚水的眼睛看向我:“爲什麼”
我說:“我不想你們看到懸屍老人現在的樣子,你們別回去了,聽我的。”
說完,我一手抓住少女的手,一手抓住那個小屁孩離開了那棵樹。如今的我,已經跟成年人無異,身上的肌肉線條也在慢慢的顯現出來。
兩個人被我抓在手裡,幾乎反抗不了。
帶着兩個人,我們默默的走向遠處。我不記得怎麼回老山村了,只得沿途不停的問路。記得那天離開小山村時,是晚上,我胡亂的走,根本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遠。
這一路上,我們又來到了王大嬸所在的那個村子。此刻的村子,已經變成一片廢墟,到處透着極其詭異的氣息。就在這村子裡,發生了太多的事,包括自己會變成這樣,也因這個村子而起。
我想到了自己的人皮鼓,同樣也想到了王大嬸。人皮鼓,就在這村子裡毀掉的,而那個王大嬸如今身在何處
我眉頭不禁一緊,總有一種感覺,那王大嬸其實一直都在暗處悄悄的看着我,注視着我的一舉一動。
路過村子的時候,我們僅僅停留片刻便又繼續出發。沿途又遇到了幾個村子,一路打聽,終於知道老山村的所在。
其實,王大嬸所在的那個村子離老山村並沒有多遠距離。我更沒有想到,這裡繞了這麼一大圈,居然一直都在老山村附近徘徊。
最後,越過了幾重山,我們遠遠的就看到老山村所在了。五年以後的老山村沒多大變化,最多是房屋變新了,道路變大了。
那種熟悉的感覺又來了,二狗、牛蛋以及吳仙醫,還有就是我當時的無助。
當我父母將我一個人丟棄在山上的時候,我心中就十分的無助。被吳仙醫帶到了這個村子裡頭,那種無助在吳仙醫不冷不熱的態度下,日益的滋長。
這一刻,我有種熱淚盈眶的感覺。付出了那麼多,那麼久的努力,我終於再次回到了老山村。於是,我激動的跑了起來。
跑出去沒幾步,少女忽然摔倒在了地上,腳都摔出血了。我於是停了下來,查看了一下少女的傷勢。少女傷的不輕,已經沒法走路,我於是一把將少女抱起狂奔起來。
懷裡面抱着溫熱和柔軟的少女,這種感覺還是很美妙的。特別是,她的身上散發出淡淡的清香。
少女在我懷裡掙扎:“趕緊把我放下,我自己走。”
我沒有理會少女,乾脆緊緊的將她抱住。我的身後,那小屁孩像是要吃了我一樣:“趕緊把我姐姐放下,否則我跟你沒完。”
我同樣沒理會小屁孩,接着狂奔。
一會的功夫,我們就跑到了老山村前。那種熟悉的氣味撲面而來,我看到了吳仙醫的那棟房子,就對少女說:“在去懸屍洞之前,我就一直生活在這個村子裡面。”
少女聽我這麼說,也微微轉頭看去。我又說:“這就是我的家,你們沒法體會這種感覺的。今後,你們也可以把這裡當成家。”
說完,我接着狂奔。
還沒進村呢,忽然碰到一個放牛的年輕人。他見到我,率先站住了,然後打量了我很久很久。突然,他說:“你是蕭森”
我一愣,也發現他的眉目有些熟悉,但分辨不出是誰。我說:“你是”
這人突然跳了起來:“你小子終於回來了,居然不認識我我是牛蛋啊,蕭森。”
我心中狂喜:“你是牛蛋”
他忙着點頭:“是啊,我就是牛蛋啊,你小子去哪裡了,爲什麼到了現在纔回來”
我已經激動的說不出話來,急忙一把抓住牛蛋。牛蛋轉過頭,對全村人大喊:“蕭森回來了,大家快點出來啊,蕭森回來了。”
轉眼間,村子裡大叔大伯們紛紛走出了屋子,各自拿着不同的工具。有揹簍,有鋤頭,也有菜刀。然後又不約而同的看着發傻,接着滿臉驚喜。
“蕭森,是蕭森。”
很快,二狗也來了。幾年沒見,二狗跟牛蛋都已經長得牛高馬大,特別是鄉村的孩子,從小就幹農活,身體更爲的強壯。
兩個人一站在我面前,我們三立馬就抱頭痛哭。在痛苦中,說起了兒時的事情來。最後說完,兩個人問我:“蕭森,你到底是去哪裡了,怎麼走的時候一句話都不說,我們全村人擔心死了。”
我嘆了口氣:“說來話長,慢慢的告訴你們吧,我想知道吳仙醫回來了沒有”
兩個人臉色又是一變:“吳仙醫”
我點頭:“對啊,吳仙醫,他回來了沒有”
他們忽然又低下了頭,我看出不妙,急忙問:“怎麼了吳仙醫怎麼了”
兩個人先後說:“吳仙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