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蹴鞠自古傳,技藝本淵源

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那紈絝子弟用彷彿在看着怪物般的眼神上下的打量了常青一番,隨即不屑的“哼”了一聲,擺一擺手,他身後的走狗家丁立刻耀武揚威的喝道:“死棺材,關儂鳥事,滾一邊去。{小說排行榜}”其中一名家丁仗着比較壯碩,伸雙手來推搡常青。

常青任督二脈氣血、真氣鬱滯,閃電勁力也無從散於四肢經脈,雖形同普通不會武之人,但太極拳意依然通會於心。當下不待那家丁的一雙髒手觸及,立刻一式〈手揮琵琶〉,左手前揚,劃圓弧,『蕩』開了其左手,右手化抓,輕釦那家丁的右手脈門,借了他的前衝力,將他拉扯到一邊。常青渾身用不上勁,完全靠的是借力打力,深諳太極拳〈以柔克剛〉的精髓。

那家丁收勢不住,頓時向前俯衝,摔了個狗啃泥。四周寂然,尤其是那羣與娟娟親如姐妹的採蓮少女,個個目瞪口呆的注視着常青,彷彿他是天外來客一般。

那紈絝子弟半晌纔回過神來,制止了手下的一衆家丁上前圍毆,惡狠狠的用一雙綠豆眼瞪向常青道:“儂咯個棺材有種,敢打本公子的人?曉伐曉得我是誰?”

常青對自己方纔出手毫無勁力兀自耿耿於懷,此刻聞言不由冷然道:“朗朗乾坤,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爾即便是天王老子,在下今天也管定了!”

這時一名家丁湊在那紈絝公子耳邊一陣嘀咕,突然引得那公子哥兒將目光投注到了常青的板刷頭上,隨即囂張的哈哈大笑道:“原來儂就是昨天來到本鎮的那個怪人,好,念在儂是異鄉人的份上,讓儂曉得我是誰。”說罷,一努嘴,他身邊的一名尖嘴猴腮的家丁便趾高氣揚的道:“我家公子爺,便是咯個青龍鎮的正都保張大貴張大員外的二公子張生富,死棺材,儂可要記牢哦!”

常青回想起了以前上歷史課時所學的知識,知道北宋於宋神宗在位期間重用王安石,實行變法,並設保甲法,以10戶爲一保,置保長;五保爲一大保,置大保長;10大保爲一都保,設正、副都保,正都保一般由每個村鎮中的最有權勢之人來擔任,專督稅賦苗役,權力較大。按照21世紀的理念,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常青並不把這些特權階級放在眼裡,當下凜然道:“即是一鎮都保之子,更應勤勉爲民,鞠躬盡瘁,作人民的公僕!緣何在此滋事擾民,知法犯法。諸位鄉親,你們說對不對?”

他一句“作人民的公僕”卻把在場所有人噎得夠嗆,在這封建等級思想極爲濃郁的宋王朝,一衆平凡百姓又如何能聽懂作官的還是“人民的公僕”這一超先進的社會理念?那些小鎮百姓懾於張家的『淫』威,心底雖贊同,卻無人敢公然稱是。

常青回過頭對娟娟道:“不要怕,有什麼委屈說出來,常大哥爲你做主!”

娟娟眼圈一紅,心波微漪,要待訴說,那叫做張生富的紈絝子弟喝道:“呸,儂咯個死棺材,伐曉得天高地厚。講罷儂聽,蘇州知府蔣雲薄蔣大人便是本公子的三娘娘(吳言,三姑媽)的表弟的孃舅,伊老人家日前向蘇州地界各州郡徵集《十美蹴鞠圖》,要當作生辰綱之禮獻給當朝宰相蔡京大人,號令每一處城鎮至少要交出一幅圖來,以供挑選。青龍鎮五百多戶人家,止娟娟一人擅長蹴鞠,伊阿嗲更是精於丹青,不尋他們爺孫倆尋啥人?啥人曉得這黃『毛』丫頭不識好歹,竟敢違逆本公子!今天如果再不答應,休怪本公子動粗!”

常青喝道:“你敢!強人所難,非大丈夫所爲……”話未說完,卻聽得一旁傳來了那何姓老者憤怒的聲音道:“伐畫!老夫早就講過,伐畫!爾等爲何還要苦苦糾纏?娟娟是個閨女,讓伊拋頭『露』面,萬萬不能!”

常青向着衝出門來十分激動的老者一點頭,說道:“不錯,什麼《十美蹴鞠圖》、生辰綱,讓一位少女去當‘模特兒’,卻是不妥。{小說排行榜}”他聽說娟娟擅長蹴鞠,心中油然升起一股敬佩之心,對着她微微一笑,引得她俏臉上又泛起兩朵紅雲。

然而衆人又是一怔,那老者湊在常青耳邊道:“常先生,‘模特兒’是何意?”

常青情知失言,吐了吐舌頭,尷尬的說道:“哦……乃……‘畫像中人’的意思,原爲外夷島民之語。”

那張生富氣急敗壞,大喝道:“死老頭,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他身後一衆家丁摩拳擦掌,個個凶神惡煞的模樣。

那何姓老者氣的說不出話來,常青挺身而出,擋在了他們爺孫倆身前,冷笑道:“怎的?要動粗嗎?劃下道來,如何較量由得爾等。”他功力雖失,太極拳仍是精會與心,並不畏懼這些普通家丁。

張生富方纔見得常青的拳法,以爲他是會武之人,卻不知其勁力盡失,心下惶然。待聽得常青讓自己一方出較量的題目,不由暗喜,向着身邊那名尖嘴猴腮的家丁作了個手勢。那家丁會意,哈哈狂笑道:“小子夠猖狂!可是儂自己講的,儂伐曉得我家公子號稱春申江第一蹴鞠高手,在青龍鎮所向披靡!哈哈,就和儂比試蹴鞠,怕了吧?勸儂還是儘快認輸,省得到時候丟人……”此言一出,身後一衆家丁頓時一陣狂笑。

何姓老者面現擔憂之『色』,湊在常青耳邊道:“不錯,常先生,伊曾赴蘇州拜過齊雲社蹴鞠高手黃如意爲師,有些門道,倒不是胡吹,這……”

常青環目四顧,見不少小鎮居民臉上都顯出無奈的神情,知道張生富等人並無虛言,心中豪情頓生,忖道:“我是未來中國足球隊的隊長,雖從未玩過蹴鞠,但想來不會有太大差別,就不信及不上你這個小鎮高手。”當下也仰天打了個哈哈,乾笑道:“好,蹴鞠就蹴鞠,也讓爾等見識一下!”

張生富賊笑道:“好,爽快!如若儂輸了,何老頭便要應承讓娟娟入畫。”他越想越得意,便『色』眼咪咪的瞟了娟娟數眼。

娟娟面『露』擔憂之『色』,心中卻又夾了幾分甜蜜,不想這名陌生男子竟然願意爲了她挺身而出,明眸婉轉,投注在常青的身上。

張生富一擺手,他身邊那名尖嘴猴腮的家丁頓時會意,轉身便是一溜煙小跑。不消片刻,這家丁手中捧着一個模樣古怪的球狀物跑了回來,氣喘吁吁的道:“公子爺,球,球……”

那張生富嘿嘿一笑,接過球來,忽的拋到了半空之中,未待球落下,用前額一探,穩穩停住,脖項一屈一伸,球體再次彈起,這次是用左腳停住,復又顛起,最後用右手接住,得意洋洋的說道:“怎的,怕了?今天就跟儂耍一耍‘白打’,喂,鄉巴佬,儂曉不曉得‘白打’是何意?”

常青皺了皺眉頭,一時不知所措,幸有娟娟湊在其耳邊輕聲道:“‘白打’即二人對踢之意。”

常青微微一笑,也輕聲道:“多謝娟娟妹妹。”

娟娟聽他叫的親切,雙頰泛紅,羞答答的退後了幾步。

這卻是一場別開生面的對抗賽,雖是清晨,小鎮中一干沒有活幹的閒雜百姓仍是興味盎然,其間又有不少三姑六婆、幼稚小兒。常青雖然讀過不少書本,知道在宋代蹴鞠比較普及,卻未料到遠在尚未開發的“上海灘”也有這等愛好蹴鞠的民衆。其實北宋的整個社會階層,上至皇帝、宮室,下到城市百姓,對蹴鞠都是樂此不疲的。

張生富自負必勝,絲毫沒有將這來歷不明的鄉巴佬放在眼裡,把手中的皮球拋向了常青,說道:“鄉巴佬,本公子一向公平,且先讓儂熟悉一下皮球。”

常青雙眉一軒,自球體在半空中所運行的拋物線軌跡便已測知球體較輕,與21世紀的現代足球實有天壤之別。他有心要挫一下那幹人的銳氣,當下左足前探,待那球下沉之時,身體重心放在右腳上,膝關節微屈,左足提起並以腳背正面對準來球。當腳與球接觸前的剎那開始下撤,緩衝來球力量。不待停穩,復又一挑至半空。待球再次落下,用左肩前探停住來球,隨即軀體前弓,化太極拳之“圓弧”意境,將肩胛骨視爲一小太極,引動那球體順着肩胛骨向背後滑落。那球離開『臀』部後,常青右腳掌後挑,將球從後向前挑過了自己的頭頂,用手接住,向娟娟眨了眨眼睛,以示不用擔心。

如此一來,滿場皆驚。要知道古時候並無太多消遣活動,不像現代人可以看看電視、打打保齡球、唱唱卡拉ok來消磨時間。這青龍鎮止五百多戶人家,昨日常青方來此鎮,已引起很大的轟動,一傳十、十傳百,有異鄉人從外島漂泊而來的消息頓時變成衆人皆知。然而,在場的所有人俱未曾料到一個從異鄉外島漂泊返回中華大地的“鄉巴佬”也擁有如此嫺熟精妙的蹴鞠技藝,怪不得敢於對抗青龍鎮“第一蹴鞠高手”張生富。

再看當事人張生富與其一干家丁,個個是瞠目結舌、呆立當場。倒是娟娟和她的爺爺,紛紛長吁了一口氣,放下了心中的擔憂,由衷的感到欣慰。

常青撫mo那球的表面,觸手卻似是動物皮所制的球皮,正有些捉『摸』不透的當口,何姓老者在一旁道:“此中爲牛彘胞(牛的膀胱),納氣而張之,則喜跳躍,然亦有不同也。球外殼乃用12張牛皮縫製而成,俗謂‘十二香皮,裁成圓錦’。其工藝‘密砌縫成侵不『露』線角,嵌縫深窩,梨花可戲,虎掌堪觀,側金錢短難縫,六葉桃兒偏羨’。常先生,伐曉得儂竟是蹴鞠高手,失敬失敬啊。”

常青“哦”了一聲,心知這樣的製作工藝不僅增加了球的彈力,也使球體輕巧且不易破漏,更易於大衆消遣娛樂。當下衝着張生富道:“好,爾等儘管劃下道來,怎生踢法?”

張生富情知遇上了高手,眼前這個“鄉巴佬”,技藝嫺熟,絲毫不遜『色』於蘇州城中號稱江南第一蹴鞠高手的黃如意,如耍弄“白打”,止自己一人與他較量,今天未必討得了好處,當下便向着身邊的幾名家丁連使眼『色』。那尖嘴猴腮的家丁最能逢迎主子的心意,立刻厚着麪皮道:“這等小玩意兒,也拿出來炫耀,儂咯死棺材也不害臊!我家公子爺宰相肚裡能撐船,最講究‘以德服人’,今朝就先不玩‘白打’,出了這個題目,儂聽好囉。那邊有座青石橋,我家公子站在橋的另一頭,橋中間是我等六人,儂需帶球盤過我等六人,最後過了公子爺,將球帶到橋的對面方爲勝利。記牢,最後過張公子時球不得高過他頭頂,在橋中段時不得直接將球踢過橋,定要一邊顛球一邊過橋,倘若球被我等截下,我等任何一人只要過了儂守衛的橋這一端,也是儂輸,嘿嘿,儂可清楚?”

四周諸百姓聽得,頓時譁然,不少人發出了“切”的聲音,顯然極爲鄙視張生富這一無賴比法。他張生富包括家丁共有七人,而對手止那異鄉人一人,以七對一,還美其名曰“以德服人”,真是卑鄙無恥到了極點。

常青心裡暗罵“**!”,表面上卻仍是十分鎮定,側過頭向着娟娟微微一笑,同時右手食、中指伸出,做了個“v”的勝利手勢,以示自己並不懼怕。稍後想起這是古代,恐怕沒有人懂得這手勢的意思,不由吐了吐舌頭。娟娟雙目溼潤,心裡知道這個陌生男子爲了她不懼挑戰,自己又如何能坐視他陷入困境,當下鼓起勇氣,毅然道:“以一對七,不公平,小女子願意相助這位常先生。”她尚是第一次在公衆場合如此大聲說話,本應羞赧不已,孰料心中激情『蕩』漾,一時竟忘卻了害羞。

常青先是大喜,隨即又有些隱憂,卻不知娟娟的蹴鞠技藝是否精湛,與自己的配合又如何溝通。

那尖嘴猴腮的家丁瞅着張生富,見他點點頭,便道:“算儂黃『毛』丫頭運氣,我家公子爺最爲正義公平,加儂一人又有何妨?廢話少講,開始開始,來來來。”

常青有心試探一下娟娟,在走向青石橋的途中將球往空中一拋,左腿停球后復又顛起,在走動中用雙腳交替顛球,於接近青石橋的當口突然將球一挑,令球劃了個半圓弧朝着娟娟飛去。好個娟娟,左足迅即一擡,穩穩停住來球,隨即挑起,不待皮球落地,身體微側並略躍起,右足從左足的後面踢出,用腳內側將球挑起,動作一氣呵成,其婀娜身姿便如踩着曼妙舞步,令人目眩神『迷』。有詩云:“腰肢嫋嫋力微微,滾滾紅塵指羽衣。偃月鬢邊星欲墜,石榴裙底鳳比飛。”

常青搖頭咂舌驚呼連連,心中慨嘆怪不得自己所處時代的中國女子足球隊如此強大,原來是自古便有淵源。

張生富以前雖從自己宅中一些丫環、婢女口中聽聞鎮裡止娟娟一名少女擅長蹴鞠,但未曾見過,如今得觀,不由呆了,一張嘴張大的便如河馬一般,更兼口水長流,端的是失魂落魄。

尖嘴猴腮的家丁見張大公子一副魂不附體的『色』『迷』『迷』樣子,引得四周諸百姓皺起了眉頭,不由輕扯張生富的袖子,輕聲道:“公子爺,公子爺……”直叫了五、六遍,才讓他清醒了過來。

娟娟將球挑回到常青手中,垂下頭微笑道:“讓常先生見笑了。”

常青愛憐之心頓起,心忖自己雖不能運用閃電之勁,但憑藉基本功以及太極足球原理還是可有一番作爲。

張生富站在青石橋的一端,絲毫不理會周圍百姓的噓聲,一雙『色』眼再次瞄向清麗脫俗的娟娟,心忖這回是穩『操』勝券了,定可讓娟娟臣服於自己……他越想越興奮,便大聲吆喝道:“鄉巴佬,快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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