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以後要走的路,讓他實在是不適合在這個時候去樹立這樣一個敵人。
“這樣還叫沒事?”三皇子臉上的怒意絲毫不減,“那你告訴我,怎樣纔算有事?是不是要正雙手都廢了纔算有事?”
“哪有那麼嚴重?”穆筱言翻翻白眼,雖然這手是受傷了不錯,但也沒到要廢了的地步好不好,她穆筱言雖然怕疼,但也沒有那麼脆弱呀!
“月兒,你……”
軒轅翊宇臉上依舊是少有的怒意,他不明白,爲什麼眼前的女人,就不能好好照顧自己,她明明知道,自己就是見不得她受一點點傷害。
可是他的話剛剛說出口,就被穆筱言笑嘻嘻的打斷了,“好了,你就別皺着眉了,像個老頭似的,我答應你,以後都好好照顧自己,再也不會讓自己受傷了好不好?”
穆筱言眉開眼笑的樣子讓軒轅翊宇心裡即使有再大的氣也發不出來,只能再次在牀沿坐下,將其摟到懷裡,幽幽嘆了口氣:“那你得告訴我,這傷是如何來的?”
穆筱言聞言猛翻白眼,繞來繞去,還是回到這個話題上來了,如今瞞估計也瞞不住了,當下只能斂住了笑,正色道:“三爺……”
“叫我宇!”
不容置疑的語氣!
這個時候穆筱言不想去計較什麼稱呼問題,只能點點頭:“好,宇,這事兒原本就是一件小事,我們不追究了,行麼?”
他的身份,以及他的理想,都不允許他爲了一個她去得罪不該得罪的人。
她不能幫他什麼,但最起碼不能去做他成功路上的攔路石。
聰明如軒轅翊宇,自然已經從穆筱言的話中猜到了幾分,在皇宮中,身份低微的宮女受些欺負,那是再尋常不可的事情。
他不是愛管閒事的人,以前這種事情他不是沒有見過,但大多數時候,他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今天事情是發生在她的身上,他又怎可能坐視不理?
“你告訴我,是誰?”
“三爺……”
“告訴我!”
穆筱言還想說什麼,可是他眼裡卻是不容她有絲毫反駁的堅持,在她的面前,他大多數時候是溫和的,滿臉笑容的。
可是現在,連眉頭都很少皺的他,卻從眼裡明明白白的傳達出,這件事,她不可能矇混過去。
“是司馬馨茹!”穆筱言無奈的嘆了口氣,“三爺,我原就是個小婢女,受些委屈,本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穆筱言頓了頓,站起身,走到一旁的矮桌旁倒了一杯茶,遞到了軒轅翊宇手中,才笑了笑。
“三爺,您既是要走那條路的人,那麼就該知道,如今的局勢是如何的,那您覺得,這司馬馨茹,我們能隨便動麼?”
“原就不過是件小事,三爺還該顧着大局纔好!”
軒轅翊宇接過穆筱言遞過來的茶,在嘴邊輕啜了一口,冷靜下來,心中的怒火生生去了大半。
是了,如今的局勢,連一介女子尚能看清,他又如何能看不明白?
鎮遠將軍慕容輔雖然遠在邊疆,可是他在朝
中的影響力卻絲毫不小於左相右相。
他是二哥的舅舅,又一直對二哥寄予厚望,自然是站在二哥那一邊的。
太傅李鈺一直是太子一黨的中心人物,自然也不必多說。
而左相,惠妃走的一招好棋,即使九弟不在乎那個位子,那左相也不可能成爲他的人。
那麼,唯一有可能成爲他的人的,就只有可能是一直模糊不明,持觀望態度的右相了。
右相老奸巨猾,之所以一直觀望,大抵便是在等,局勢稍一明瞭,這老狐狸必然會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一方。
這種人,很容易掌控,將利益看得最重的人,只要稍稍利用一番,必定能帶給他意想不到的收穫。
但這種人又很難掌控,自私自利,睚眥必報,如今,也確實動不得。
只是……
軒轅翊宇放下手中的茶杯,一手拉住穆筱言的手將她拉近自己,一手有些憐惜的覆上她的側臉。
“月兒,只是苦了你了!”
輕笑着搖了搖頭,穆筱言將頭靠在了他的懷裡,“三爺,月兒不苦,況且,您不好出面對付她,也不見得,月兒就會吃虧。”
她又不是任人搓扁揉圓的柿子,對付司馬馨茹這樣恃寵而驕的蠢女人,讓她吃些苦頭,她穆筱言還是能夠做到的。
“你?”軒轅翊榮沒有錯過穆筱言眼裡的戲謔,忍不住一笑,“你這小鬼,莫不是還能翻出花來?”
“你不要小看我好不好?”被人小看的滋味很不爽,穆筱言氣的快要冒煙。
確實,入宮以來,她一直謹言慎行,活的小心翼翼,但是那不代表她真的能夠任人欺負,看誰不爽了,她照樣能欺負回去。
而這司馬馨茹,便是她穆筱言第一個看不順眼的人!
“是,是,不小看你!”軒轅翊宇輕笑着伸出手點了點她的額頭,“只要你不讓自己受傷,怎麼鬧騰,都有我!”
穆筱言聞言忍不住嘴角上揚,其實她不是弱到什麼都需要人保護的女孩子,可是,此時此刻,她卻很享受這種被保護的滋味。
天氣尚好,穆筱言睜開眼,窗外已隱約有陽光透了進來,打在地上,散開了一地金黃。
鼻尖充斥着的,是雪瑤城特有的花香,不經使人精神一振,穆筱言伸了伸懶腰,坐起身,該是時候去侍奉耀宗帝起身了。
她剛收拾妥當,便聽到門外有人敲門,心中有些詫異,這麼早,是誰來找她?
一面好奇,一面走過去打開門,外面站着的,是一個身形健碩的年輕男子,大概二十四五的樣子。
男子面容冷峻,一雙眼睛深不見底,好像望一眼,便要將人吞噬一般。
可猶是這樣,穆筱言還是忍不住多看了男子幾眼。
因爲不知爲何,她總覺得,這個男子有些面熟,可是細細想來,又實在想不出,她會在哪裡見到過這樣一個人。
以前在宮外的時候,她基本時時刻刻都是守在上官月兒身邊。
上官家雖然不是什麼名門望族,但是對於女兒的管教卻是十分嚴苛的。
因此下,上官月兒根本沒有機會出府,更別說見到府外的什麼男子了。
而她之所以會認識張昊,也不過是因爲兩家是世交,張家父子在上官家走動頻繁。
有一次上官月兒在自家院子裡曬太陽,正巧遇到上官老爺帶着張家父子在自己院子裡遊賞,所謂一見鍾情,大概如此。
原本兩家樂見其成,可誰知,一道聖旨,卻硬生生要將有情人拆散,於是纔有了後來的諸多事宜。
再說穆筱言,從穿過來起,就一直跟在上官月兒身邊,除了上官家的一衆主子和下人,又哪裡還有機會見着別人。
入宮以後就更是沒有機會了,每次見的男性生物,除了一些太監之外,就是皇上和一些皇子了。
耀宗帝的幾個兒子,穆筱言都已經見過,眼前這個肯定不是其中之一,那難道是太監?
不,不可能!
穆筱言第一反應就是在心裡狠狠的否定自己的猜測,開玩笑,眼前之人面容剛毅冷峻,身形高大,哪裡有半點太監的影子?
只是……
既然不是太監,那他到底是誰?
自己又爲什麼會覺得此人面熟?
“你找我?”尋思了半天也沒有半點頭緒,看面前的人也沒有自我介紹的打算,穆筱言只能指了指自己問道。
男子只是點了點頭,便直接轉身離去。
穆筱言頓時滿頭黑線,不是找她麼?
那他這樣直接轉身一句話不說是什麼意思?
穆筱言正愣神,原本已經跨步離開的男子,卻又突然停下了腳步,轉過身看着她。
穆筱言便再次指了指自己,不確定的又問,“你真是找我的?”
男子顯然已經沒有什麼耐性,見穆筱言依舊站着沒動,冷着聲音道,“跟來!”
得!還真是言簡意賅,惜字如金!
穆筱言有些訕訕的摸了摸鼻子,雖然被人牽着鼻子走的感覺有點不爽,但是顯然眼前這個人不是她穆筱言能對付的。
看着倒像是武俠小說裡的冷麪大俠,說不定還真有一身好功夫,萬一人一個不高興滅了她穆筱言,那豈不是太冤了?
因此下,穆筱言倒是十分聽話的跟着男人左拐右拐的在行宮中走着。
也就過了大約半柱香的時間,穆筱言終於知道了男子的目的。
也終於明白,爲什麼這個男人總是冷着一張臉。
因爲她見到了一個人,二皇子,軒轅翊凌。
而先前的男子,很顯然,他是軒轅翊凌的人。
難怪跟個冰塊似的,果然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
只是,這個二皇子找自己有什麼事?
“主子,人已經帶來了!”
謙卑的語氣,看得出男子對這個二皇子很是尊敬,與之前在穆筱言面前的態度可完全不一樣。
也是,她穆筱言不過一介宮女,跟人家皇子殿下比起來確實什麼都算不上。
“嗯!”軒轅翊凌依舊面無表情,只是點點頭,薄脣輕啓,“去把馬牽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