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穆筱言都不願意承認她是因爲害怕纔會這樣的,因此衝着皺着眉頭的二皇子揮手笑了笑。
“嘿嘿……奴婢只是想看看二爺什麼時候出來而已!”
二皇子聞言點了點頭,未置可否,“這便走吧,今兒是父皇的生辰,我還要過去參加晚宴。”
“可是二爺身上的傷?”
去年耀宗帝壽辰她曾遇到過他和八皇子,她記得那時候八皇子說過,晚宴上會有很多人敬他們這些皇子酒喝。
可是如今他身上帶着傷,怎麼可以喝酒?
“我沒事,走吧!”軒轅翊凌聞言只是無所謂的搖了搖頭,率先便往翊坤宮外走去。
晚宴的地點在聖德廣場旁邊的聖德殿內,一路跟在二皇子身後走到了聖德殿,眼看着二皇子就要步入聖德殿。
穆筱言終是忍不住叫出了口,“二爺!”
原本走在前頭的軒轅翊凌聞聲轉過了身,微微皺眉,“何事?”
“身上有傷,酒水還是少喝些吧!”畢竟他身上的傷是因着自己才帶上的,她始終無法做到坐視不理。
軒轅翊凌聞言依舊沒有過多的表情,只是微微點了點頭,“夜裡涼,早些回去吧!”
從聖德廣場回來,宣德殿依舊安靜的很,晚宴還沒有結束,耀宗帝自然沒有回來。
而其他的小宮女小太監,估計也是玩得忘了時間了。
穆筱言回到房間,掌了燈,卻發現自己根本無事可做。
來古代這樣久了,依舊沒能適應這裡的夜間生活,好似除了睡覺,夜裡便真的什麼也不能幹了。
哪裡像現代,有電腦,有手機,有電視,這裡能有的,充其量是有了什麼節日時,安排的一些戲目了。
可是對於看戲穆筱言卻始終沒有什麼興趣,她不知道古人爲什麼會對那些陰陽怪氣的唱腔那樣熱衷。
反正她來古代這樣久,也曾看過幾次戲,卻悲催的沒有看懂什麼,只是在旁邊的人都跟着戲裡的情節大笑的時候跟着附和幾聲。
到了最後,穆筱言是看見這些唱戲的便是怕了。
以往在上官府上的時候,每每上官月兒帶她去看戲,她便是裝病。
上官月兒還總因此說她沒有福運,好不容易得了機會看戲,她的身體卻又不配合了。
殊不知穆筱言生病是假,不願看戲纔是真。
按照規矩,今晚也是有戲班子要爲皇上唱戲的,一曲戲唱上去也需要一兩個時辰,一時半會耀宗帝怕是也不會回來了。
只是……
想到二皇子,穆筱言終究還是有些擔心。
那樣的傷,原是應該好好休息的,可是因着她的緣故,他卻只能……
唉,罷了,多想無益,這一次,總歸是她欠了他了。
一個人坐了半晌,卻聽得外頭傳來了一陣嬉笑聲,間或間,還有人說話的聲音傳了進來。
想來是杜鵑她們回來了,穆筱言聞聲笑了笑,這些小丫頭可真能玩兒,這都什麼時候了,竟然纔回來。
正想着,卻傳來了敲門聲,緊接着,門便被人從外間打開了。
滿臉笑意的杜鵑走了進來,拉住了穆筱言的手,笑道:“月兒,你沒事兒吧,那會子你走得急,也不能多問,可真真是嚇死我啦!幸好二皇子來得及時,不然……”
“好了,我沒事兒,你就別嘮叨了!”穆筱言拉着杜鵑坐了下來,親手倒了一杯茶遞到她的手裡,笑問:“怎麼樣,焰火晚會可是玩得開心了?”
“自然!”說起焰火晚會,杜鵑又是滿臉的興奮。
她原本便是個愛說的性子,這會子說起了好玩兒的事情更是收不住嘴兒,拉着穆筱言便是說個不停。
亥時三刻,耀宗帝終於回來了,他今兒大抵很高興,回來的時候帶着醉意。
往常夜間耀宗帝是不留人在屋裡伺候的,可是今日耀宗帝醉了,春桃姑姑不放心,便是差了杜鵑留在了耀宗帝寢宮。
杜鵑有些不願意,畢竟留在宣德殿,那便意味着她整夜都是不能睡下的。
可是春桃姑姑發了話,她又哪裡敢違拗。
穆筱言見此也只能同情的看了她一眼,便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一夜無話。
第二日一早,天剛矇矇亮,穆筱言便被一陣焦急的敲門聲吵醒。
她心裡覺得奇怪,於是急急忙忙的穿上衣服起來開門。
門外站着的是杜鵑。
滿臉是淚的杜鵑將穆筱言嚇了一大跳,滿心的睏意也頓時煙消雲散。
她急急忙忙將杜鵑拉進了房間,一面替她擦着眼角的淚,一面着急的問,“這是怎麼了?”
杜鵑聞言卻只是搖着頭一個勁的哭,什麼也不願意說。
穆筱言雖然心中焦急,卻也無可奈何,只得將杜鵑摟進懷裡輕拍着她的後背哄着。
好久,懷裡哭累了的杜鵑才終於止住了哭,可是通紅的雙眼卻是空洞無神,只是呆呆的看着一旁的牀榻,也不說話。
穆筱言不知道她遇到了什麼事,可是杜鵑不願多說,她自然也不能去問。
只是她沒有想到,從那以後,杜鵑變了,那個愛笑愛說的杜鵑好似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不再愛笑,不再愛說話。
更多的時候,她會讓穆筱言覺得,她只是一尊沒有感情的木偶。
一夜之間,以前那個活潑愛笑的杜鵑,彷彿已經死了。
除了杜鵑的改變,穆筱言的生活彷彿沒有太多的變化,每日裡依舊只是幹些最簡單的活計。
長久以往,穆筱言對於宣德殿的生活倒也適應良好。
轉眼春天便過,惱人的夏日接踵而至。
穆筱言怕熱,古代又沒有什麼好的降溫措施,因此夏天一到,穆筱言便是恨不得自己能整天抱着冰塊過活纔好。
在宣德殿當值,最大的好處,便是這裡應當是整個皇宮最涼快的地方了。
因爲耀宗帝也是個怕熱的主,內務府供在這裡的冰塊自然是最多的,因此整個宣德殿的四個角上,便是都放上了冰塊。
平時當值的時候,穆筱言最愛站的地方便是靠屋角的地方了,不爲別的,只爲那裡最涼快。
這日照例給正在批奏摺的耀宗帝上了涼茶,穆筱言便琢磨着慢慢的往屋角的方向挪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