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節提要:接上一章內容,電梯亂鬥之後,楚澤孝、甘鐵軍身死,而沈陌則帶着甘鐵軍的兇刀得以逃脫。孫野安一看“兇刀”,就立刻有所直覺。那麼究竟這一次,是不是可以查找到“傷痕”的位置所在呢?
三人駕車二十分鐘,從江海區開到了平府區,來到了孫野安的偵探事務所樓下。
這大樓破敗已久,住戶沒有幾家。自從那天娃娃臉的手下在孫野安那裡一通槍戰之後,僅有的幾家住戶也被嚇跑了。警察勘察完現場之後,就直接在樓道口貼了一條黃白交錯的封鎖帶。不過,貼完封鎖帶之後,也並沒有什麼人會出入這樣一棟破樓。
另外一方面,整個案件下來就只有幾具完全對不上身份的屍體。對於這樣的無頭案,細心的調查只能是浪費時間,只能先檢索好案發現場,等以後那個黑幫老大伏法之後,再把案件分析了往他身上套才能徹查。
所以現在,只有一個戴着“治安”紅袖章、連協警也不算的老大爺叼着半隻爛歪歪的假煙坐在封鎖帶外面,不讓閒人隨便往樓裡走。
沈陌、孫野安、蔣際飛下了車,看見這老大爺坐在這裡,便沒有直接從封鎖帶裡穿過去,而是站到車的一側想合計一下對策。
“怎麼辦?”孫野安看着沈陌和蔣際飛問道,“誰去處理這個老大爺?”
“這老大爺……要是打傷了怎麼辦,無冤無仇的。”沈陌面有難色,“這不好辦啊。”
“拋硬幣吧。”蔣際飛拿出一枚硬幣說,“如果是‘花’面,就我去;如果是‘字’面就沈陌去……如果是立在地上,就師伯去,怎麼樣?”
“硬幣還能立在地上?”孫野安笑了一聲。
然而孫野安話音剛落,蔣際飛猛地一使勁將硬幣砸向了地上。一聲碎石響裡,硬幣中立着嵌在了人行道的地磚上。
“你敢陰你師伯?”孫野安的臉幾乎都要拉到地上了。
“師伯,你剛剛眉峰聳動,必然是想到什麼既不傷害老人家,又能順利進入封鎖帶的方法了。”蔣際飛微微低了一下頭,說,“既然師伯已經想到方法了,弟子就冒昧拋磚引玉了。”
“你到人間來學壞了不是一點點。”
孫野安嘆了一口氣,從錢包裡拿出三四張一百元的紙幣,疊了疊攥在手裡便向那個協警大爺走去了。
其實方纔孫野安之所以眉峰聳動,並非是因爲想到什麼。而是因爲這個協警老大爺,正是他的房東。
“喂,曾大爺。”孫野安打着招呼朝那老頭走過去。
那老人看見孫野安先是一驚,隨後便顫抖着伸出手罵道:“你個狗、狗、狗日……”
“曾大爺……”孫野安走過去,笑道,“你看,我這不是給你房租來的?”
“給我房租?”曾大爺氣的幾乎要犯心臟病,“你把我房子都打成什麼樣了?啊?那門都毀了,要不是都得改火葬,那門就是我棺材板的料你知道嗎?”
“是、是、是,”孫野安連連點頭,“你看,那我先陪給你這門錢,好不好。”他一邊說着,一邊將三百元錢放到了曾大爺手上。
“我不要你的臭錢,你爲什麼引人來打,嗯?”曾大爺推開孫野安的錢,一邊伸手去摸自己的老人手機,“我要報警,讓警察和你談去。”
“曾大爺,別介啊。”
孫野安一邊說着,一邊把錢硬塞到了曾大爺手裡。
但不想這曾大爺也是個牛脾氣,孫野安這一塞錢更是壞了事。他一揚手將孫野安塞給他的錢都扔到了天上,大罵道:“滾你的!”
但這時候,他卻突然發現,孫野安給他的錢裡,夾着一張黃色的符紙。
“這是什麼……”
曾大爺迷迷糊糊地問了一句,但還沒把話說完,就暈倒了。他根本不會想到,這正是孫野安藏在錢中的符咒,他抓到錢的一瞬間,就已經中了符咒了。當下他意識模糊,根本不知道周圍發生了什麼。而且當他醒來以後,他也會忘掉先前這一段,以爲只是恍惚間睡着了。
孫野安將曾大爺身姿放好,便招呼沈陌、蔣際飛過來。三人一起上了樓(就如同之前他們一起從這樓裡出來一樣),孫野安首當其衝,急切地開始查找自己辦公室裡成堆的文件。
原來那四具屍體都已經被移走了,但現場到處還有黑褐色的斑駁血跡。孫野安的辦公室裡也被打得一塌糊塗,加上警方搜查的痕跡,一切都讓人回憶起那一天槍戰的驚險。
孫野安此時根本顧及不了這些了,而是埋頭在文件裡到處翻找。三十分鐘之後,他大喊一聲“找到了”,隨即掏出一個沉積了不少灰塵的牛皮紙袋招呼孫野安、蔣際飛來看。
“這是……”沈陌結果孫野安的檔案袋,說,“這是旬州鋼鐵廠的文件袋嗎?”
“事情很複雜,我也不多說了。”孫野安點了一支菸,“當年,在旬州鋼鐵廠有一個叫謝長寧的人,他本來是專門負責調查這件事情的特工,但後來他卻不知怎麼得突然發瘋了,並且獲得了奇怪而強大的力量。可能性只有一個,他必定是接觸到了‘傷痕’纔會變成這樣的。所以有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在查謝長寧那段時間在旬州鋼鐵廠做什麼。說實話,我還是不明白,究竟鋼鐵廠和‘傷痕’能有多少聯繫。”
“旬州鋼鐵廠這些年來一直在縮水,就快要被其他廠兼併了。”沈陌說道,“不過你說這是‘傷痕’詛咒的,也不一定啊。”
“反正我一直在調查他,而且剛剛我看到了這把刀上面的數字。”孫野安說着,亮出了那把水果刀,“我確定,我以前曾經在這個文件袋裡見到過……謝長寧在旬州鋼鐵廠上班時間不超過兩個月,資料非常少,我肯定不會記錯的。”
說起來,這把水果刀的做工很是粗劣,刀柄甚至都沒有多少防滑紋。印在刀身上的“03701”幾個數字幾乎和刀柄上熔鑄時溢出的塑料黏在一起,非常不顯眼。
這把刀,加上資料裡關於“03701”的記載,一定能發現一點什麼東西的。
“這把刀是從哪裡來的?”沈陌問,“可不可以從這把刀的源頭上來找。”
孫野安看着刀,說道:“這肯定不是正規制作的刀,或者說至少不是在市場上銷售的刀。黑社會是很喜歡用這種刀的,因爲這種刀必定不是買來的。只要不用買,那就一定不會追查到賣家,也就必定在確定行兇者方面造成很大的難度。這一定是哪家刀具廠做出來的試驗品,被三明子自己或者他手下偷過來的。”
“刀具廠……”沈陌想了想,說,“會不會是旬州鋼鐵廠?旬州鋼鐵廠一直到十年前都是生產刀具的,後來刀具廠倒閉了……如果這樣的話,那現在這把刀就可能是旬州鋼鐵廠下屬的刀具廠生產出來的。那麼這把刀的編號是什麼意思?生產日期?批次?這些東西怎麼可能會和‘傷痕’扯上關係。”
沈陌這樣一說,倒是提醒了孫野安。孫野安好像猛然想到什麼一樣,立刻拆開牛皮袋,一份一份地開始翻找這些文件。
“有了……”孫野安一邊說着,一邊從文件袋裡找出一張紙。
這張紙是刀具廠的實驗記錄,上面都是刀具的編號,其中就包括現在這一把刀的編號。
“這把刀是一批實驗刀具中的一把。”孫野安說道,“報告上說這把刀性能非常好,但是不好的地方就在於製作成本太高了。”
“旬州刀具廠……”沈陌也點起一支菸回憶起來,說道,“說起來,的確不是一個善茬啊。每年都要出一點奇怪的命案,後來廠長準備去上海融資救廠的,結果莫名其妙在機牀上剖腹死了。”沈陌一邊說,一邊搖搖頭,“看來這個刀具廠的確是被詛咒了的,那麼這把刀……”
他委實想不明白,究竟一把刀能給他們多大的提示。
“爲什麼這些刀的編號不是按順序來的?”這時候,蔣際飛又說話了,“我們這一把是‘03701’,但上面一把卻是‘05401’,下面一把是‘01301’。”
“這不是刀的編號……”孫野安說道,愣愣地說道,又突然醒悟過來一樣說,“這……這就是‘傷痕’的位置啊。”
“什麼意思?”
孫野安說出這樣的話,沈陌和蔣際飛幾乎都反應不過來,似乎一切都來的太輕而易舉了一樣。
“‘03701’,”孫野安笑了,“這不是刀的順序編號……這是礦坑號加上出土班次號。也就是說,這把刀是03礦坑的礦石煉製的,101、201、301、401、501、601、701這些都是刀具的型號。”孫野安一邊說,一邊將文件上的東西翻找給沈陌、蔣際飛看。
“只有這一把刀是03坑出來,”孫野安說道,“一定是這個礦坑有問題,如果能找打這個礦坑,就一定能找到‘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