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商河奔流

塘埠頭依然熱鬧非凡,各種傳聞軼事在這個地方妙口生花,鳳芝嫁給吳畏,她的話題一直是最上口的談資,口徑大多都是羨慕和讚譽,鳳芝本人也感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吳畏爲人細緻,在省城農業大學大代培,心裡也不免對身懷六甲的老婆牽掛着,只要時間許可,都會匆匆地趕回來看一眼。鳳芝更是噁心,一旦看到老公回來,就擔心他會馬上回去,每一次都是用的眼淚渲染,特別是到火車站乘車,叫她不要送,她一定要送,到了站臺,又像是生死離別,吳畏被她折騰的無所適從。

好在一年多的學習很快就會過去,在學院裡吳畏算得上是品學兼優的學生,有關部門都有意願把他留下做更全面的培養,可吳畏放棄了,因爲家裡多了一個人,作爲父親,有責任要讓老婆孩子過的更好、更安寧,何況丈母孃家精力也有限,不能老指望她們照顧,爲此,他義無反顧地回來了。

人沒有先知的本領,道路的前頭什麼命運等着你到那個時間點纔會知道,正當吳畏準備好好地爲自己插隊的村裡做植保員時,縣‘知青辦’通知去開活學活用***思想彙報會,那邊還沒有結束,五亭公社又通知開會,做夢都沒有想到,從那裡呆了兩個小時出來,瞬間變成了公社的專職植保員了。

爲這事大隊支書頗有微詞,還好他心理不平衡並不是針對意外升遷的吳畏,而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公社幹部,他認爲吳畏畢竟是他們村的知青,要提拔,按情理總得和他打個招呼,這樣一下子從空中掠過,把一個有頭有臉的大活人晾在一邊,自己這個書記還怎麼當?

吳畏比較有心計,意外跳躍龍門並沒有樂得找不到東南西北,他和以前一樣,幾次買菸酒上門致謝村官,從來沒有小看這位‘地頭蛇’,老婆和她的家人都在這個地盤上呆着,很多事還要靠他照應。

吳畏精力充沛,到公社上班後,每天行程安排的很滿,除了開會,就是走訪基層,去了解生產一線的植保情況。說來也巧,今天他騎着自行車到桃村,在路上看到浩浩蕩蕩地一行人,前後七八輛自行車壓陣,中間十幾人農民樣子的人推着獨輪手拉車,車上都疊裝着不知其數的蜂箱,更邪乎的是,推着自行車的人都戴着紅袖標。

吳畏註腳打聽才知道,這是‘打辦’執行公務,說楊家釀蜜私賣,破壞國家的統購統銷政策,所有某些器材暫時扣押。

剛接受植保知識進修回來的吳畏,看到‘打辦’愚蠢的行爲哭笑不得,一般的農民都知道,蜜蜂和農作物脣齒相依,很多植物都是靠蜜蜂傳授花粉才得以結果,這麼大規模的蜜蜂養殖停下了,那不是貽害一方?吳畏馬上停下車找他們交涉。和這些五穀不分的‘冷血動物’渲染了一番科學知識,可‘打辦’他們的回答,差點沒有把吳畏噎着,有一個高扯嗓門說:“寧可社會主義的苗,也不要資本主義的草!這是我們市管會的決定,任何人不能干預!”

吳畏是個通情達理的人,但更有他的火爆性格,每天在老百姓的當中,知道他們的疾苦,大部分農民都是靠自留地經濟作物謀求活路,瓜果樹木結不了果,那些指望出產的人不就慘了,你們這羣人吃國家供應的當然可以在一旁唱高調。

吳畏沒有退卻,他拿出公社幹部的威勢說:“投機倒把怎麼處理我不管,但不能沒收他們的蜂箱,這些蜜蜂是屬於這一帶的老百姓的,老百姓作物不能沒有它們!”

‘打辦’有些下不了臺,他們也怕影響威信,一定要沒收蜂箱,還要把它拍賣掉,把錢收繳國庫。

吳畏有學識,他清楚地知道養蜂是技術性很強的工作,這個事並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做。這一家有這麼大的養蜂規模,肯定有着上百年經驗的積累,幸好自己到省城農大培訓一年多,要不然也不知道蜜蜂會和人類這麼大的關係。他扶着自行車,在機耕路上‘橫刀立馬’,這些車根本過不去。

要說打辦這些人也夠損的,沒收人家的養蜂器材,搬運的這些人還是楊家自己出錢請的,陳省也在其中,他很機靈,推着獨輪車沒少往前面觀望,看到有公社幹部幫他們撐腰,他馬上夥同幾個親戚停下了車,賴在路上不走了,誰都知道這些東西拉到‘打辦’倉庫,出來就不容易了。

吳畏也是火炮性,和他們講道理說不通,馬上告訴拉車的人不要走,自己掉轉車頭,向公社書記回報去。

陳省得到了吳畏的‘旨意’,更肆無忌憚地和‘打辦’對嗆,全然不把他們的當回事。‘打辦’老周難以下臺,他一次再次地威脅:“抗拒執法罪加一等!”

陳省等人坐在地上,他的話就當是耳邊風,還經常給以冷嘲熱諷,說什麼‘你們想抓就抓,我眨一下眼就不姓陳!’

老周七八個人沒法強制執行,他又採取哄騙策略,說:“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你們現在送過去,等調查清楚了就可拉回來!”誰也不會相信他這些哄孩子的話,看他們推着自行車着急得樣子,陳省就差沒有樂出聲來。

情急當中,他們也有人跨上自行車回辦公室找主任彙報突發事件。‘打辦’主任都不相信公社會有人來攪和,他感覺事態嚴重,趕緊接通縣裡主管單位領導的電話,主管單位也犯傻了,公社和他們不是一個系統,沒法協調,必須要縣委某部門出面。

執法受阻是很嚴重的問題,老周他當過兵,這個時候他纔有些不安,‘打辦’和公社可不是一個級別,他是這個地方真正的‘衙門’,和他們槓可沒有那麼輕鬆。

公社書記聽到了吳畏的彙報,對這個事也很重視,他們都是一幫正值的父母官,任何時候都是羣衆問題爲大,何況他長期在基層工作,深知羣衆疾苦,雖然他也不知道蜜蜂和農作物有這麼大的關係,可吳畏是專家,相信吳畏說的絕對不會有假。立刻放棄手中的工作,和吳畏騎自行車趕了過來。

‘打辦’的主任已經在那裡了,看到公社書記過來,馬上遞煙寒暄,希望得到公社配合,他幾乎把楊家說成了十惡不赦的資本主義傾向代表,意思是說,因爲這些投機倒把分子存在,才影響了國家統購統銷實施。

正在交涉間,公社文書趕了過來,叫書記回去接縣委某部門的電話,書記猜了**不離十,肯定爲這個蜜蜂的事,他對‘打辦’的一行人的所爲不太接受,心裡還是‘羣衆利益爲大’,準備和他們交涉到底,他和吳畏交換了一個眼色,跨上自行車回公社。

到了文書辦公室,他拿起電話,對方馬上一陣埋怨,大體意思是怎麼去幹預‘打辦’執法?書記回報說:“他們執行的是一個收繳蜜蜂大戶器材,蜜蜂是農民的寶貝,很多植物就是靠它傳播花粉才能結果!”

對方聽了很驚訝,也沒有想到蜜蜂有這樣的作用,還好七十年代的政府,中心工作也是極力地在做恢復國民經濟的事,對這個事件還真不能支持市管會的抄家,他們馬上作出決定,不支持收繳養蜂器材,但投機倒把問題一定要處理。

書記得到上頭的支持,馬上趕回事發地點,指示吳畏安排蜂箱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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