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龍與劉萱閒聊的時候,秋菊與冬梅到了,她們二人向劉萱福身行禮:“小姐。”
劉萱擺了擺手對二人道:“牙婆帶來的人都在這裡了,你二人便看着挑吧。”
秋菊與冬梅應了聲是,而後便一左一右打量起牙婆帶來的人來。她們二人默契十足分工十分明確,秋菊瞧的是丫鬟,冬梅瞧的是婆子。
兩人一個一個將那些丫鬟婆子打量了一遍,而後秋菊走到一丫鬟面前:“擡起頭來。”
那丫鬟聞聲將頭擡起,劉萱不動聲色的瞧了一眼,暗自讚歎秋菊的識人本事,這丫鬟長相併無任何起眼的地方,人瞧着既不過分機靈也不是老實木訥,她的手指微粗可見是常做些活計的,一個並不木訥的丫鬟長期做活,只能說明此人心計不深是個本分的。
秋菊看向那丫鬟問道:“你叫什麼,爲何來此當差?”
那丫鬟低了頭稟道:“奴婢名喚青芽,本是錢翰林二公子的丫鬟,二公子成親之後主母也帶了許多丫鬟僕役來,院中丫鬟多了便將奴婢打發出了府。”
主母嫁過去之後打發夫君身邊的丫鬟是常有之事,秋菊點了點頭便沒有再問,轉身又朝另一個丫鬟走去,又接連問了三個丫鬟之後,朝劉萱行禮:“小姐覺得這幾人可入的了眼?”
秋菊挑選的人都是一些老實本分但卻不木訥的,劉萱自瞧過青芽之後,對秋菊的本事便十分放心,當下點了點頭:“你做主便是。”
秋菊謝過劉萱,轉身對着那些人道:“剛纔問到的四人留下。其他的便可以退下了。”
選中的四人留了下來,沒選中的丫鬟面露失望,她們瞧着劉萱竟讓丫鬟做主選人,便知曉劉萱是個好相與的,心中都期盼着能留下來,如今落了選失望之情不由便顯露出來。
沒被選中的丫鬟們退出了院子在院外候着,冬梅這才上前挑起婆子來。她挑的婆子瞧着都是身體健壯的。雖是健壯但瞧着也是老實本分,並沒有一臉橫色或是諂媚討好之色的人,徵求了劉萱的意見之後。冬梅挑了四個婆子留了下來。
劉萱從袖中取出一張銀票遞給秋菊,讓她去打發牙婆。
她的錢財都在錢通帶給她的行囊之中,她瞭解錢通自己突然被帶走,他定會將自己的行囊帶上的。自己之前那般着急的要見錢通,一是日久不見心中掛念。這第二便是爲了這行囊了。
所在她不願讓鄧玉替她付那些小廝僕人的月錢的時候,早已做好的了打算。只是她也是個明白的,這宅子的錢她是不會給的,若是給了自己便真的捉襟見肘。何況她還想做些事情,沒有銀子可是萬萬不行。
反正欠鄧玉的她已經欠出了習慣,再說他是她的後盾。既然是後盾她與他就不用客氣。
秋菊將牙婆送出宅子大龍便也走了。
秋菊將新買的丫鬟婆子的賣身契交給劉萱,而後取了剩下的銀子遞給她。
劉萱只收了賣身契卻是不收銀子。反而又從袖中取出一張千兩的銀票來遞給了秋菊:“你們的本事我也瞧了,莫說是我這小小的宅子,便是大戶人家的府邸你們掌管中饋也是綽綽有餘,這些銀子便交於你們二人用於府中開銷,若是不夠了再來與我討要。”
秋菊與冬梅本是見劉萱不喜內宅瑣事,這才主動請纓幫忙打理,卻不曾想劉萱竟然如此相信她們,直接將中饋都交了,二人心下感激朝劉萱行禮道:“我姐妹二人定不負小姐所託。”
劉萱點點頭接受了二人的效忠,讓二人將府中僕人小廝一同喚來,她要訓話。
不多時秋菊與冬梅便將府中所有的僕人,連同今日買的丫鬟婆子一起叫到了院中,錢通也被一同喚來,正與秋菊冬梅一道站在劉萱身後。
劉萱坐在院中凳子上,瞧着站了一地的人輕咳一聲道:“你們都是在別府當過差的老人,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你們都當已經知曉,府中也只我一個主子,我這府中也沒有其他的規矩,做好自己本分便是。”
聽了劉萱的話衆僕齊聲應是,劉萱點點頭喚了錢通上前:“這位乃是府中的管家姓錢名通,雖不管內院之事但你們該有的禮數不能少了。”
錢通心下感激,這是劉萱在爲他立威了。
衆人朝錢通行禮齊聲道:“見過錢管家。”
錢通喚了衆人起來朗聲道:“我與諸位一樣都是爲小姐辦事,我雖不大管內院之事,但若有人行爲不妥傳入我的耳中,就莫要怪我不留情面。”
衆人急忙應下,劉萱又喚了秋菊和冬梅上前對衆人道:“這二人是我的貼身丫鬟秋菊和冬梅,內宅之事暫由她二人打理,你們若是有什麼不明白的,或是有了什麼紛爭只管找她二人解決。”
劉萱等衆人見過秋菊冬梅之後,便喚秋菊將屋中的花名冊取來,當着衆人的面交給了秋菊和冬梅,算是正式將府中中饋交給二人。
自此她纔算是在京城安置妥當。
她剛到京城許多東西還需採辦,便說這府中丫鬟僕役的衣衫也是要採買的,如今已快要進冬,她自己的冬衣也尚未添置,只不過這些都急不來,待府中諸事都有條不紊之後再來盤算也不遲。
秋菊與冬梅剛接了府中中饋,有許多事情需要打理,比如衆人的月例份額,安排差事等等,二人忙將差事帶到了後院的賬房處辦理,劉萱便在一旁看着時不時也給二人些提點,她並非不擅管理內宅與中饋,只是不喜罷了,秋菊與冬梅能力雖可但某些細節之處仍是有些不足的。
秋菊與冬梅得了劉萱得指點,處理事情起來便快了許多,二人忙的不可開交便將伺候劉萱的任務交給了青芽,青芽是個老實的,給三人都倒了杯茶而後便立在一旁目不斜視的發起呆來。
劉萱將青芽的舉動瞧在眼裡,心中暗想就青芽這個性子,也難怪主母進了房便將她的打發了,她這模樣說好聽了便是中規中矩老實本分,說不好聽了便是置身事外混口飯吃,這青芽未曾當任何一處府邸當家,對她而言只是個差事而已。
對這樣的青芽劉萱談不上喜或不喜,她今日剛剛進府,還需觀察兩日。
劉萱瞧着秋菊與冬梅商討着諸位丫鬟僕役的月例,心中不由有些着急,自己身上也有萬把兩銀子,必須得想個法子做些營生了,坐吃山空不是她得性子。
她這般想着便讓青芽將錢通喚來,錢通進了屋劉萱便道:“你去問問肖公,明日是否得空我想前去拜訪。”
錢通面上一喜:“小姐可是心中有了考量?”
劉萱點頭:“雖有些主意,但還需見過肖公之後再做決斷。”
錢通點頭稱是,然後便出門去尋肖公了,過了約莫一個時辰錢通回來稟告:“肖公說明日登門來見小姐。”
劉萱搖頭:“不可,肖公年長於我,又怎好讓他親自登門,自當是我等晚輩拜訪纔是,何況是我們有求於肖公,於情於理都當我登門拜訪。”
這道理錢通自然是懂的,他朝劉萱道:“我也同肖公這般說過,可他卻堅持親自上門拜訪小姐。”
劉萱聽聞也只得點頭:“也罷,既然肖公堅持明日我在府前迎接便是。”
第二日肖公如約而來,聽聞肖公快到門口劉萱急忙帶着秋菊冬梅和錢通迎在了府外,肖公顯然沒有想到劉萱會如此看重他,竟在府外迎接,馬車剛剛停穩顧不得自己老胳膊老腿的,一個箭步就從馬車上蹦下來衝到了劉萱面前朝她抱拳行禮。
劉萱瞧着一下閃到自己面前的精瘦老者有些微愣,見他行禮這才反應過來急忙福身:“想必您便是肖公了,萱本該上門拜訪,卻勞煩肖公前來,實在有愧。”
肖公急忙虛扶了一把劉萱,見劉萱起身細細將她打量一番而後道:“兩個月前便聽聞劉姑娘之名後,老夫便一直盼着能見到姑娘,如今終是瞧見了。”
肖公打量劉萱的時候,劉萱也在打量着他,精瘦模樣留着小小的山羊鬍,眼露精光顯然是個精明模樣,他的身後跟着一個僕人手中捧着一木盒,聽聞肖公兩月之前便知曉了自己,想必是李澈回京之時提過,只是不知這肖公盼着自己來所謂何事。
劉萱笑着將肖公往宅內引:“能見着肖公實在是萱的福分,萱初到京城有許多事情還望肖公提點,肖公還請裡面說話。”
肖公一邊道着:“不敢當。”一邊隨着劉萱進了府。
劉萱將肖公引着進了府內前廳,安排着肖公入座,自己則坐在了肖公的下首之位,冬梅給肖公和劉萱上了茶,劉萱這才笑着對肖公道:“萱的管家錢通,這些日子叨擾肖公了。”
錢通此時上前一步,對肖公拜了一拜。
肖公摸着三羊鬍子笑眯了眼:“姑娘嚴重,這錢通乃是個機靈的對經商也有天分,老夫也只是帶在身邊看的學的也都是他自己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