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孟九出了商家的大‘門’,正巧瞧見了禾笙帶着商瑜回來。-..-商瑜一眼就看見了站在商家大‘門’口的肖孟九,笑着就撲進了他的懷裡。
“肖叔叔你來找我的麼?”
肖孟九寵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你這樣的調皮鬼,我來找你做什麼?”
禾笙跟在她的身後,悠悠走了上來,衝着肖孟九喊了一聲:“肖先生。”
這是禾笙六年來的習慣。別人都叫肖孟九“大當家”,唯獨他喜歡喊一聲“肖先生”。
從前的他不瞭解肖孟九,因爲聽了肖孟九跟蘇禾柳的事情就也覺得是自己姐姐受了委屈,肖孟九是什麼人物,蘇禾柳又是什麼人物。想要做肖孟九的‘女’人都能從街頭排到街尾,只要他想‘抽’身,完全可以不顧蘇禾柳的感受。
可在商家的事情之後,他看懂了肖孟九,也知道肖孟九跟蘇禾柳之間不過就是相互的友利而已。
對肖孟九執着何寧這麼些年,禾笙有些慚愧。肖孟九喜歡何寧,明裡暗裡的幫着商家,那是因爲何寧心裡記掛商家,不捨商家。所以肖孟九也就那麼理所當然的,坦誠的接受了商家。
這事兒換成是他,他絕對做不來。他只會勸着何寧丟下這爛攤子,勸她帶着商瑜遠走高飛,再也不管商家的事情。
禾笙曾經對蘇禾柳說過這些事情,蘇禾柳當時沉默了一會兒,才輕言安慰他:那是因爲肖孟九從小就在外頭‘混’,重義氣講道義。
他心裡雖然明白這裡頭不用就是一個“情”字,可是也自欺欺人的以蘇禾柳的安慰過了這麼些年。
時日漫長,他也漸漸成長。對何寧也不再是當年的那種懵懂悸動,心裡就只有尊重敬仰。
肖孟九亦是如此。
“肖叔叔,你來找我媽的麼?對啦,你什麼時候再帶我們去那天的西餐廳吃飯啊,哪裡頭的甜點我饞的不行了。”
商瑜說這話的時候,全然就是一副貪吃貓的模樣,瞧得身邊的禾笙都笑了起來。
肖孟九大笑兩聲,剛纔心裡的不悅全都拋到了腦後。“瑜兒喜歡去,那現在就去。對了禾笙,明天是禮拜六,不用備課吧禾笙?”
禾笙笑着點點頭,剛想要應下來,商瑜又纏着肖孟九說:“我倆剛回來你就要帶着我倆出‘門’,我媽和乾媽又得要嘮叨了。不如你帶我媽一塊去啊?”
肖孟九擡手輕輕扯着商瑜輸在兩邊的辮子,笑道:“真是沒疼你。不過今天不行,今天肖叔叔有事兒,過兩天有空了再請你們一塊兒去玩。”
商瑜有些失望泄氣,倒是身邊站着的禾笙突然想起了剛纔的事情。
“對了肖先生,剛纔我瞧見了猴三兒爺,他在城南賭場那邊,帶了好多的人,不知道在做什麼。”
肖孟九眸心一窒,城南的賭場?
“你們快回去吧,我過去瞧瞧。對了,這事兒別跟她們說。”
商瑜跟禾笙相視一望,一臉認真的點了頭,看着肖孟九急匆匆的走遠,這才進了商家的大‘門’。只是剛進了大‘門’,就瞧見了追出來的何寧。何寧瞧見兩人進‘門’,尋思着他們能瞧見肖孟九,就問起了商瑜。
“瑜兒,瞧見你肖叔叔了麼?”
商瑜大眼睛上頭的睫‘毛’忽閃忽閃。“沒瞧見啊?媽,你們吵架啦?”
何寧嗔了她一眼,又問與她一道回來的禾笙。“禾笙,你瞧見他了麼?”
禾笙微微搖頭。“沒有。肖先生來過麼?”
她低着頭輕輕喃語,怎麼走的那麼快……
“對了,禾笙你瞧見你姐姐了麼?”何寧想起今天一早見過一面,一直到現在都找不到人的蘇禾柳,問禾笙。
禾笙皺眉,“我一直都在學校,從早上就沒見過了。”
何寧抿抿‘脣’,淡笑道:“知道了,你們快進去吧。”
她不死心的又朝着順着商家大‘門’找過去,商瑜拍着心口,古靈‘精’怪的望着禾笙。
“她信了?我就知道只要你在我旁邊,她什麼都信我!”
禾笙寵溺的看着商瑜,擡手學着肖孟九的樣子扯着她的小辮子,惹得商瑜又鬧了起來。兩人一前一後,就在商家追逐了起來。
肖孟九趕到城南的賭場時,猴三兒正在地上揍着一個人。那人明明有着比猴三兒還在壯實的身體,可是他卻只是抱着腦袋在地上閃躲。
所有的人都覺得這樣體格的人奮起反抗不是沒有贏得勝算,可那男人並沒有反擊回去。現場一片唏噓,因爲所有人都知道,打人的叫猴三兒,是乾幫的二當家。
“猴三兒!”肖孟九一聲呵斥,讓猴三兒終於停了手。
他上前去拉起了那男人,簡單的查看了一下男人的傷勢。男人微微搖頭,往地上吐出一口帶血的吐沫。
“大當家,我沒事。”
猴三兒冷哼一聲,整理了整理自己身上被‘弄’‘亂’的衣裳,又走到那男人身邊,狠狠踹了人家一腳。
緊接着,猴三兒就摔到了地上,捂着自己的那根老腰瞪着肖孟九。
“大當家你竟然爲了這麼一個出賣自己兄弟的人打我?”
肖孟九往前兩步,居高臨下的望着猴三兒。“打你算輕的。如果再讓我看見下次,我一定親手把你辦了!”
猴三兒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大當家,當初我手下人被人打死,他手裡頭還提着兇器,這是兄弟們都瞧見的。你保了他的命,可他這個崽子卻不珍惜。今天他被我查出販賣大煙,這事兒我不能忍,整個乾幫都不能忍!規矩是你定下的,你不能自己還給它掀翻了!”
肖孟九沉着眼眸,盯死了猴三兒。其實這事兒他明白,不過是猴三兒選在人多的時候故意來了這麼一出,爲的就是讓他這個大當家頂上一個縱容手下隨意殺人卻不用去警衛廳吃牢飯的帽子。
“猴三兒,你是不是覺得我最近一直在忙着生意上頭的事情,這乾幫就沒了我這個大當家了是不是?”
猴三兒冷笑,“大當家說的什麼話,你現在就是在怪兄弟們不懂事兒,來砸了你‘門’下的場子了?”
肖孟九沒說話,只是臉‘色’微沉的看着他。可他的沉默,像是又給了猴三兒叫囂的資本。
“現在雖然不是從前,可是鬧了人命還是得吃牢飯的!他殺了我手裡的兄弟,就怪不得我來找他麻煩!大當家你護着他不讓他進警衛廳,我還不能過來出出氣了?我怎麼跟乾幫的兄弟們‘交’代?”
“‘交’代?”肖孟九眼中的犀利帶着氣勢,直壓得猴三兒喘不過氣來。這樣的肖孟九正是猴三兒最爲記恨的,因爲這樣的氣勢,他沒有!
“我肖孟九何必要跟別人‘交’代?倘若他真的殺了人,我一定親手送他到警衛廳。可是如果他根本就是個無辜的人,我肖孟九也絕不容許別人給他扣上黑鍋!”
他的氣勢帶着高音,傳到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朵裡。所有的人都知道,乾幫有兩個當家,大當家現在主生意,而幫裡事務一直都是‘交’給二當家猴三兒爺。而之前的青州百姓雖然不敢得罪乾幫,可跟現在一提起乾幫,人人避之不及。
除了湊熱鬧的這個劣根‘性’。
總的還說,現在的乾幫比不得之前的乾幫。從前的乾幫還帶着幾分正義,而現在的乾幫,絕對只能是“‘混’子”二字。
猴三兒在肖孟九的那雙眼睛下終於敗下了陣仗來。他不得不‘挺’起‘胸’膛來強裝着痞樣,指着那男人說:“你能被人救兩次,還能有第三次?別讓我猴三兒爺在青州再看見你,下次,就是你的死期!”
人羣還是喧鬧了起來,人們議論紛紛。差不多的意思,就是猴三兒的自狂自大,不把肖孟九放在眼裡。
猴三兒憋着心裡的氣,怒着掃視了這一羣圍觀的人。“看什麼看?講什麼講?你們有本事站在我猴三兒爺面前講!別跟我說規矩,我猴三兒爺就是規矩!”
這話一說,人羣倒是真的就散了。猴三兒領着他帶來的人浩浩‘蕩’‘蕩’的都走了,留下了肖孟九和那個男人。
進了賭坊,裡只剩下一些被打砸之後的雜‘亂’,除了幾個賭場裡頭的夥計在收拾,哪裡客人?
“錢呢?”
男人‘揉’了‘揉’額頭上頭的傷,訕訕回答:“被他收走了。”
肖孟九捏緊了拳頭,又問他:“東西呢?”
男人擡起了頭,那雙眼睛微亮。“東西還在,藏得很緊。”
他頷首,又看了一眼男人的傷,從懷裡拿出一些票子來,給了男人一半。“去找個醫生瞧瞧傷。這些日子你就先去離開青州,去你姑媽家躲一躲。人不是你殺的,我相信你,警衛廳的人我也打了招呼了,放心就是。剩下的錢你就拿去給兄弟們分了,當壓驚吧。”
男人張了張口,滿心的感‘激’。那幾個站在旁邊的夥計都有些不忍,其中一個膽子大一些的人往前走了兩步。
“大當家,二當家什麼意思我們都懂。之前兄弟們都說他偷偷的買了一些傢伙,就是準備來對付你的。我們都是跟着大當家的人,受過大當家恩惠,這事兒不管是不是真的,都得讓大當家知道。”
肖孟九沉着眼,望着那夥計,又見那男人捏緊了手中的票子,咬咬牙,終於狠了心的說:“大當家,他綢繆了那麼久,怕是真的快要反了!”--97948+dsuaahhh+266527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