歿陽將若初帶到藥王谷之時,並未與她說什麼事情,而是帶她來見了一個人。那人是東荒來的一個侍衛,名喚楚封,之前見過一次,便是那東方焱偷荷葉玉露割了瑤池大把荷葉的時候,楚封奉了老玉帝之命,將東方焱抓回去賠罪,那時候的他便很老成,現如今更是老成,一直板着個臉。
“我家玉帝聽聞藥王谷之變,特地送來了一些療傷良藥,對藥王的傷勢有所幫助,還請姑娘收下!”楚封很是恭敬的將懷中的藥遞給了若初。
若初素手輕挑,拿着楚封手裡的藥仔細端詳了一番,連藥瓶都如此精緻,也是有心了,既然是給藥王的,那就替藥王手下便是。
上次去東荒率土封印檮杌之時,也沒在東荒逗留,那東方焱送的藥,自是沒辦法接受,雖然與他之間的事情是過去了,但心中總有道坎邁不過去。
數萬年前,混沌大帝將檮杌封印之後,率土雖寸草不生,可位於東荒之東的東流河畔的地界,有東荒玉帝在此,那一方民衆還是生活的很是愜意。
“藥,本姑娘收下了!”說着便順勢揣進了自己的懷裡,準備轉身離開。
只見那楚封拱手道:“我家玉帝讓在下替他帶句話,還請姑娘聽楚封將話說完再走!”
若初又倒了回來,不以爲然的雙手抱在胸前,笑了笑,洗耳恭聽。
“玉帝很是想念姑娘,希望姑娘能去東荒一趟,月半便是東荒世子東方慕棋成人之禮,帖子已經遞到了影月谷,無影尊者已經應下了,所以還希望姑娘務必參加!”楚封一字一句不落的向若初傳達着,並且遞了一張請柬給若初。
若初蹙了蹙眉頭,很是疑惑,無影尊者不是在閉關修煉嗎?東方慕棋?不是金陵城的那男子嗎?難不成,是同名同姓之人?
也不在乎,輕輕推了推他的請柬,笑着說道:“替我恭喜玉帝,公子成年了,只是本姑娘最近着實很忙,沒空參加,既然外公接了帖子,讓外公去便是了!”
誰料楚封跪在了若初面前,懇求道:“若是姑娘不答應,在下唯有長跪於此了,玉帝有令,若是姑娘不答應,楚封也只有不回東荒了。”
若初呵呵笑着,看着那快要西沉的太陽,苦肉計都使出來了?
“若是楚封大人喜歡,自然可以長跪於此,本姑娘是無所謂……”依舊很狠心的回絕了楚封。
楚封又拉着正準備轉身離去的若初的衣角,有些急躁的看着若初道:“當年,是玉帝對不起你在先,可玉帝也留了一件貴重的東西與你,想必姑娘已經收到了……”
若初回想着在清音仙境中見到的那份厚禮,所謂的霜雪瑤白玉簪,點了點頭,那也是貴重之禮?
“霜雪瑤乃東荒至寶,供奉於東荒玉帝宮之中,是東荒命脈所在,所謂的霜雪滿天,瑤花一仙,東荒氣數,盡收囊中便是如此得來,控霜雪瑤可控東荒氣數,玉帝是爲了賠罪,便將此簪送與姑娘……”楚封解釋着此簪的來歷與厲害。
若初不屑的冷哼,這是讓她代爲保管,好免他東荒一劫吧?這如意算盤打的倒是響亮,笑着答道:“如此貴重之物,本姑娘可承受不起,我會還的。不過,我若是現在給你,不免你會帶着白玉簪跑路,本姑娘還是託人將這霜雪瑤親自交到玉帝手中吧!楚封大人意下如何?”
楚封此次前來的目的,已經很明顯了。
“霜雪瑤既是玉帝送與姑娘之物,便不能要回,只希望姑娘好生珍惜,不過,若是請不到姑娘,在下還是會一直跪在地上等姑娘同意!”楚封好似下定了決心一般,死活不肯起來。
一旁的歿陽喝茶已經喝了四五杯,看着兩人僵持,實在看不下去了,起身說道:“本上神還有要事與若初商量,你若是沒其他事,本上神便帶着她先行離開了!”
說着便拉着若初離開了那處,那楚封在此跪了三天三夜,暴雨也連續下了三天三夜,也未曾見若初出來給個話,最後暈倒在草地上,歿陽便令析木將其送回了東荒。
幾日裡,若初去了藥王谷被封印的那處茯苓藥園子,又見到了茯苓,只是,這次卻沒有敘舊,茯苓也像是知道自己的劫數,主動拱手相送自己的元神。
若初隨即在蘄州佈下驅魔陣,用茯苓的元靈作爲陣元,方纔奏效。
那疫魔見此不對勁便來了蘄州,若初也並不理會,這疫魔本就如此陰險毒辣,以人命作爲誘餌,引誘她出現,今日不將他打殘,她就不是梨若初。
若初在蘄州四處走動,身後都跟了歿陽,哪路神仙妖魔都不敢動手,因爲一動手便非死即傷。華雲隨着季雲笙回了天宮,若初也並不擔心,只要天后天帝還是寵他的,那他便死不了。
雙手抱在胸前笑着看着疫魔道:“公子?我們又見面了,近來可好?”
疫魔笑着回答道:“自然很好,沒想到,翻遍藥王谷都沒找到的茯苓,竟讓你得了先機……”
若初點了點頭,自然,藥王的結界豈是你能察覺到的。
“聽魔君說,你便是那六界仙尊?”疫魔有些懷疑的問道梨若初。
在一旁的歿陽有些驚訝,卻也會心一笑,他早已猜到了,那十萬年前顏珞的事情,還有那串特別的梨花手鍊,聖水,種種跡象表明,她便是六界仙尊。
之所以沒有再次向她確認,是因爲害怕梨若初誤認爲他也如同那些野心勃勃的妖魔鬼怪一般,得到她便能解開檮杌的封印。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有些不屑的問道疫魔,如今他氣數已盡,問這些沒用的廢話,豈不白白浪費時間?
疫魔看着梨若初,忽然生出一股恨意,這恨意,大概是數萬年前破解他法陣的恨吧,他知道是誰破了他的法陣,是當年天宮上唯一的帝姬。
“怎麼,兩次破你法陣,不高興了?你本是凡人,是老魔君將你引渡成魔,好好的凡人不做,幹什麼要墮入魔界?就因爲誅了你九族?”若初不解的問道那平淡如水的疫魔。
疫魔哈哈大笑,隨即很是嚴肅,眼神異常恐怖:“就因爲?你知道失去至親的痛與絕望吧?混沌大帝亦是如此,你敢說,你不恨檮杌?不要說的那樣輕巧,實話告訴你吧,檮杌將混沌大帝打傷,自然也有我的一份功勞……”
若初好似忽然明白,那一股魔氣是什麼原因了。
說完便帶着那些魔兵衝了過來,下場自是慘敗,若初也只是用手中的琉璃笛打了他一下,竟沒想,傷得如此嚴重,從半空中掉落了下來,活生生的砸在了地上。
若初眼中並沒有起任何波瀾,居高臨下的望着慘敗的疫魔,邪魅的一笑,緩緩的開口說道:“這就是傷害本姑娘親人的下場,清楚嗎?”
那樣輕佻,那樣的不可一世,那樣的自信,當年檮杌練就了不死之身,如若不然,她梨若初早將他撕碎了,還用耗費自己的仙法去封印他?
“你還會說出就因爲那樣……那樣輕巧的話?”疫魔撐着最後一口氣問道。
“魔界的人來了……”歿陽在一旁好心的提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