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先前的事再交流了幾句,也並沒有什麼結論。
這趟探監除了知道梵丘山確實出了事情,以及天庭衙門不作爲之外,並沒有得到更多線索。不從法器丟失案子入手,也許永遠也解不開青蛇橫死街頭之謎。
“到底是什麼人有本事躲得過乾坤鏡的監控呢?”
如果這人本事高到連乾坤鏡都能避過,那麼梵丘山丟失的法器應該對他來說沒有什麼用處。
如果那些法器是他所需要的,那他應該就還不具備隨意出入天庭的本事……
真是傷腦筋。
“有倒是有的。”看她糾結了一路,回到家裡,陸壓終於還是忍不住在結界處搖起扇子來,“不過我覺得你眼下該考慮的是怎麼才能辦到這案子。畢竟你還只是個小巡邏兵而已。”話雖然有點糙,但也頂不過這是事實啊。
他能幫她進牢探監,可幫不了她解決這些事。
慕九被這一語給打懵。
沒錯,她纔剛進巡察司,還遠沒有獨立辦案的資格!
劉俊那廝會答應她來辦這個案子?
她可沒忘記案發時候人家壓根連瞄都沒瞄她一眼。
但是機會難得,她並不想輕易放過,就算是被奚落被嘲弄,她也要爭取爭取,只有她早日飛昇成了仙,纔不會讓琉陽日夜操心她。
翌日清早便徑直去了劉俊公事房。
衙門裡每三日一次早會,平時人們沒事都不會想進這個院子。
劉俊每天都到的挺早,慕九看到他的時候,他正坐在公案後吃包子,滿屋子裡飄着股豬肉的香味兒。慕九這裡一進來,他沒提防下,一口包子噎住喉嚨,脖子頓時伸長成鵝頸,手指了她半日才擠出話來:“你來幹什麼!”
慕九連忙給他遞去一杯水,侍候着他喝順了氣,才深作了個揖,說道:“小的乃是爲昨日羅衣坊青蛇精枉死一案求見大人。小的掌握了一些線索,想着大人或許會有用處。”
“什麼線索?”劉俊打了個嗝,然後拿帕子擦了嘴,斜眼瞪她:“你認識這青蛇?”
“不認識。”慕九搖頭,“不過小的知道梵丘山出了大事,那裡的妖精們近來已接連丟失上千件法器,這青蛇精與之前小的抓獲的那隻犯事的大鵬一樣都是爲此事來天庭報案的。小的猜測,青蛇精的死,必定跟這竊賊脫不了干係。”
“證據呢?”劉俊望着她,“你怎麼證明偷東西的跟殺人是同一個人?”
“小的現在還沒有證據,但是如果大人能把這重任交付與我的話,我保證一定將它查個水落石出!”慕九拍着胸脯說道。
“就憑你?”劉俊冷哼道,“省省吧!”
說完他從案頭抽出個本子丟到她手裡:“你知道的老子全都知道!陳瑛一個時辰之前就從梵丘山回來了。他不但查到梵丘失竊案,還打聽到最近三個月裡不時都有外人在梵丘附近出沒。給你查,你倒是說的輕巧!”
慕九愕然。
劉俊喝了口茶,將杯子放在桌上又道:“郭慕九,你說說你腦袋瓜子裡成天到底在想些什麼?老子讓你去掃街,你半天都沒幹完就開了溜。老子答應你進巡察司,你倒好,這連半個月都沒有,你又跟老子說什麼要偵查辦案?
“你當這巡察司是你們家開的是不是!”
慕九汗答答地垂下腦袋來。
說起來這話也沒錯,她到底只是個新兵蛋子,一進來就這種狀況那種狀況地出,眼下才進來半個月,就急着想查案立功,委實也是太急了些。
但她還是想爭取……
“就算不能讓小的負責辦案,那能不能讓小的參與參與?”她把語氣放到最軟。
沒辦法,求人辦事就得學着把腰放低。要是爭取不到辦案立功的機會,那憑她每天輪值巡邏想要獲取什麼功績,那簡直是不可能。
“我真不知道你這挖空心思地究竟是想幹什麼!”劉俊站起來走到她面前,“你這麼不懂安份守紀,就不怕老子把你踢到別處去?”
“大人就是將小的踢去了別處,小的遇到這種事,也還是會這麼做!”
他一貫這樣油鹽不進的態度令慕九有點着急,“進天庭來服兵役的哪個不是想借着役期立功獲賞?小的一不違法二不犯事,幹起活來也從不拈輕怕重,男人們能做的我也能做,不過就是想通過自己的努力縮短進階的時限,爲什麼我不能爭取?”
不知是她說太快還是因爲沒想到她會這麼說,劉俊反倒是愣了一愣。
慕九咽嚥唾沫,退後半步,又囁嚅道:“小的不是有意冒犯大人。實在是,小的也想被公平對待。”
劉俊盯着她有好一陣都沒動彈,那雙圓睜的眼裡也看不出是驚是怒。
慕九漸漸有點發怵,到底是在他面前吃過虧的,方纔那點勇氣在這樣的瞪視下瞬間退散。她攤開手掌在衣衫上擦了擦油、,說道:“小的,小的還要去巡街,就不耽誤大人了。剛纔的話,您就當我沒說!”說完麻溜地將頭盔戴上,拔腿就衝向門檻。
“回來!”
還沒開溜得逞,沉喝聲就在後頭響起來。
慕九背脊倏地冒出片冷汗,將探出門檻的那隻腳收回,在門下回了頭。
“這案子不行。”劉俊還站在原地,臉色也還是那副隨時都想找人開撕的模樣,語氣卻不再暴躁了。
“哈?”慕九愣住。不行是什麼意思?
劉俊深深看她一眼,緩步回到公案後坐下,說道:“這案子我已經交給人辦了,死個把妖精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而且已經查得差不多,很快就會結案,你就算參與也撈不着什麼功勞。用不着瞎費功夫。”
“哦。”慕九收回下巴,怔怔應了一聲。
爭取不來她是有些失望,但是劉俊居然還會認真迴應並且還解釋原委給她聽,這真是令人萬萬沒想到。想不到原來這頭蠻牛也有不發蠻的時候——但是,如果真像他說的那樣死個把妖精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那他當天神色爲什麼會那麼凝重?
妖精的命就不是命嗎?就算她作惡該死也該依法處置,怎麼能這麼隨便?
後來又發生什麼事了嗎?
“還愣着幹什麼?這都什麼時候了,還不去巡街?”劉俊敲起桌子
慕九趕緊轉身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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