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之後竟是熟悉的大片宮殿!
而方纔從外面看牌坊背面也只不過是片荒地而已!
慕九站在宮門與宮殿之間的甬道上,環視着四處,沒錯!這就是地靈渦,就是上次她在這裡住過大半個月的青衣人的“家”!
可是她爲什麼沒有被靈力襲倒?
上次可說是青衣人護住了她,那這次呢?
地靈渦的靈力爲什麼與她那麼親和?
她心裡疑惑更深,不覺上了廡廊,順着重重殿宇走進去,走向當日她住過的殿室。
那大半個月裡她在宮裡轉悠得多,大致方向還是懂得。
一路上都很安靜,比她上次來的時候還靜。
她嚥着唾液,小心地行走在殿宇之間的廡廊上。
她不知道青衣人在不在,他說他大部分時間都在這裡,眼下這刻,她希望見到他又不希望見到他。希望見到是因爲只有見到他她纔有可能解開心中的疑團,不希望見到他是因爲害怕發現他真的是陸壓。如果是的話,那她怎麼辦?
由此她竟有些緊張起來,行走的步子也慢了。
但不管多慢,也還是過了角門,到了她所住過的那座殿。
廡廊下燈籠還在,但卻已經有些顯舊。
她住過的房間門虛掩着,廡廊那頭的房間卻大門打開,裡頭黑幽幽一片。
她忽然拔腿衝過去,到了門檻下,屋裡竟是空空如已,什麼也沒有!
什麼條案,什麼桌椅,什麼燈臺,一切都不存在!
剩下的只有本就存在的幾張玉桌玉椅。
他不在?
他並不住在這裡?
她在門下頓半刻,忽然掉頭又回了“自己的房”,門推開,裡面也是隻有一副玉石桌椅。
除了廊下那一溜燈籠,其餘根本沒有住過人的痕跡!
如果不是這溜燈籠,她絕對會以爲上次在這裡住的大半個月乃是幻覺!
她在門口停下來,擡眼望着這些燈籠,心也在一點點地往下沉。
原先她還指望着青衣人或許在這裡,那麼或許可以說明他並不是青衣人。
可是現在,這裡根本沒有人,而陸壓此刻正在家裡。
當然,她不能因爲這個就咬定青衣人就是陸壓,畢竟很多時候,青衣人行事的時候陸壓也在她身邊的。但陸壓卻完全可以分化出另一個他,對於他們來說,要化身變成另一個人在外行騙完全輕而易舉——是的,行騙,她用了個這樣的詞。
她心裡壓抑着的是不解和憤怒。
她咽嚥唾液,再度走回廡廊對面的那間殿室。
不管怎麼看,殿室裡依然沒有什麼值得一提的線索,看得出來,當初兩間房裡的一應物事全是他化出來的。
她從腳下出發,循着廡廊往一間間殿室看去,這一次看比前幾次看又是不同,前幾次是出於好奇,沒有別的目的,但是這次卻是目的明確的,她不但要尋找青衣人,還要挖掘他背後的秘密!從他在宮門口設結界以及他選擇這裡做爲落腳點看,他與地靈渦的關係絕不會簡單。
她逐間逐間地看,絕大部分屋子都是空的,而且也看不出什麼特別之處。
而後她漸漸到了宮城北面,這裡的建築忽而寬敞高大起來,這是整個地靈宮的主殿,靈力帶出的風比別處明顯加強,但是也沒有什麼發現。
她躍上屋頂,凝眉看向四處,最後目光定住稍遠處一座宮殿,這座殿正建在整個宮城的中軸線上,四面相隔有半里空隙,等於說是孤零零杵在中間,且造型也格外厚重,建築所有的磚石玉料皆爲上等,上面雕刻的圖案也包含乾坤萬物。
她如果沒記錯的話,那殿叫做聖靈殿,正是這座宮城的核心。
但是她從前路過的時候通往那裡的門都是緊閉着的,她也從來沒有進去過。
她心下微動,騰雲躍了過去。
落地之時她身子有些虛浮,有靈力往四面八方襲捲而去,不過她能感覺到的都極爲溫和厚重,如時晨霧一般讓人十分舒適。
大門依舊緊閉,她試着推了推,竟然紋絲不動。
她上下左右看看,門下除了兩隻石制的帝江,別無其它。
但是再細看之下,帝江頭上竟刻着有字,一名“鉞”,一名“黃刃”,她不覺把這名字唸了出來。就聽耳畔忽然傳來空咚一聲,身後緊閉的大門竟然開了!
她難忍驚異地駐足看了看,確認沒有什麼危險冒出頭來,才擡步踏進去。
大門內也是空空蕩蕩,但有一條玉石甬道通向對面的殿室。
她走過去,到了殿室前,這門也閉着,但是一推便就開了。
而這一開,便如同又開啓了一個世界。
隨着門的推開,滿室光華如銀泄地,毫無徵兆地衝她襲來!又有股說不出的強勁的浪潮在慫恿着她往門內走,耳邊也彷彿有無數聽不清的聲音在迴響,她意識有些搖擺,努力定住心神走了進去。
光華漸散,化爲朵朵祥瑞,耳畔的聲音也漸漸變爲悅耳的韶音。
她凝神擡頭,只見迎面一方巨大的玉壁,隱隱有光影浮動,而左首牆上則有副巨大的八卦圖,八卦圖周圍則是六個靈光充沛的靈球,細看之下里面似乎山河乾坤都有。
慕九望着這一切,靈光忽然閃入他腦內:莫非這就是地靈渦的入口,這些靈球就是鎮守地靈渦的六靈?她再往四面看去,接下來一眼便看到八卦上方一方聖令,蒙琉陽的教導,她制符雖未至登峰造極之境,但總算也辯識得出來——這張聖令,竟是創始元靈所設!
這就必然是地靈渦入口無疑了!
這六顆靈球也自然就是六界之靈!
她心下一陣激動,不知道如何自己竟能接觸到六靈,卻安然無恙?
但相比較之下她又更疑惑,青衣人說他做下所有的事是爲避免後世之劫,可眼下她壓根看不出這六靈有什麼不妥,再說了,一萬年不算長也不算短,他用得着提前這麼久開始佈署?
她凝眉看完這八卦,又轉頭去看正對門的靈壁。
這靈壁佔據了整幅牆,透體暗青,卻又晶瑩發亮,慕九盯着它看了會兒,忽然就有些頭暈目眩!腳步也打了個踉蹌,使她不能不伸手扶向它,而她的手纔剛剛放過去,眼前的玉壁忽然就從淨無一物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