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53 離開那個不愛她的男人
阮綿綿等到半夜,都沒有等到應雋邦回來。期間她也沒閒着,將黃景秀讓她帶來的年貨都拿出來,一份份放好。明天還要給單純還有莫初然送去。
分好了,衣服收好洗好。把行李箱也跟着洗乾淨。洗到自己帶來的包包時,將裡面的東西掏出來。意外的發現了放在夾層裡,幾樣自己大學時的東西,沒想到竟然還塞在包裡,真的是太意外了。
把東西隨手放在應雋邦的抽屜裡,阮綿綿想給應雋邦打個電話,問他到底怎麼樣了,卻又不知道那邊是什麼情況。
晚晚是在北都失蹤的,那有沒有可能應雋邦又要飛一次北都?想到上次跟應雋邦去北都時的氣氛,阮綿綿還有些感慨,當時氣他說話口不擇言,卻不知道他還有那樣一段過往。
應晚晚做爲唯一個人接納了他,給他溫暖的應家人,應雋邦會對她另眼相看,也是正常的吧?至於他說阮建中配不上他,倒不是說阮建中的身份問題,現在看來,是應晚晚在他心中的地位太高,估計任何一個男人出現,他都會認爲配不上的。
而應雋邦一直不回來,她只好先睡了,卻不知道一直不回來的應雋邦,現在又一次出現在了他最討厭的醫院裡。
應鼎弘身爲應家掌門人,自然是有一些勢力的,之前應雋天避開了他,不讓他知道,這不表示他就沒有辦法。他派出無數的人脈去尋找應晚晚,可是一個月過去了,應晚晚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沒有一點消息。
而就在剛纔,應晚晚被發現昏迷在了應家大宅門口。一個月不見,她一回來就是昏迷在家門口。應家的下人幾乎是一發現,就告訴了應鼎弘。
應鼎弘跟馮謹言第一時間將應晚晚送到醫院,也是第一時間將消息告訴了應雋天。
應雋天到了醫院纔想起來要通知應雋邦,手機卻在此時沒有電了,他只好用醫院的電話聯繫應雋邦。應雋邦接到消息,第一時間趕到醫院。此時應晚晚已經接受過治療了。
躺在*上,臉上蒼白如紙。一個月的時間而已,她看起來憔悴得可怕。這一個月她到底經歷了什麼,成了一個迷。爲什麼她會暈倒在家門口?這也是一個迷。沒有人知道,可是所有的人心情都是一樣的糟。
應家全部的人,都在等着應晚晚醒過來。應鼎弘一看到應雋邦,哼了一聲,絲毫不理他。倒是馮謹言,向他打了一聲招呼。應雋邦點頭算是迴應。宣墨箏也站在一邊,看到應雋邦終於出現,她倒是鬆了口氣。不管如何,應雋邦還願意出現在這個家裡,那就表示一切還有機會挽回。
應雋天的目光落在應晚晚身上,蹙了蹙眉心,轉身離開了病房。他的臉色太凝重,應雋邦好歹跟他當了那麼多年的兄弟,心頭一動,跟着他出了病房的門。
深夜值班的醫生看起來四十多歲,對上應雋天兩兄弟的視線時,她的臉色卻有些怪異,尤其是聽到對方問的問題的時候:“這個——”
“你只要告訴我,是還是不是。”應雋天的神情看着有些恐怖,彷彿下一秒就可以去殺人一般。醫生被他的表情嚇到,卻還是點了點頭:“是。”
一時間,應雋天跟應雋天兩個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了。
尤其是應雋邦,他的雙手緊緊的握成拳,神情一片痛苦之色。
“應小姐,應該是受過侵犯,而且她身上,還有一些傷口。應該是她想逃跑的時候,不小心造成的。”醫生沒有說的是,她只能檢查出來這個,而且應晚晚身上的痕跡太多,有些是外傷,擦傷之類的,可是還有一些一看就知道是吻痕。
對方是應家大小姐,這樣的事情以應家這樣的身份地位,怕是藏都藏不及,又怎麼會讓人知道?
“謝謝醫生,你費心了。”應雋天先找回自己的聲音:“這件事情,還請務必保密,家父家母年紀大。不會想看到這樣的消息。”
“我知道,我知道的。”醫生點頭,看着應家兩兄弟,卻還是有些遲疑的開口:“不過,恕我直言,身體上的傷,或許可以好,不過心裡的傷就不一定,你們還是多關心一下,病人醒來後會有的反應。不要讓她——”
後面的話不用說,他們都明白這是什麼意思。應雋天的臉色黑得像是鍋底。應雋邦也好不到哪裡去,兩個人出了病房,應雋邦走在應雋天身邊,想了想,到底還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發生這樣的事情,都不是我們想看到的。現在就陪着晚晚吧。”
應雋天沒有出聲,轉過身看着應雋邦,十幾年了,也夠他看清一個人的本性了。對這個弟弟,他從來沒有不滿,更沒有排斥。
“雋邦,那天爸說的是氣話,我已經跟他說過了,讓他把那個撤消——”現在晚晚也回來了,相信應鼎弘應該會改*度了。
應雋邦搖了搖頭,是不是當應家的兒子,根本不重要:“我不介意。”
“你——”應雋天的眉心擰了起來,想說什麼,恰好此時宣墨箏從病房裡出來,他看看宣墨箏,又看看應雋邦。出口的聲音透着疲憊。
“雋邦,有些事,不是你介意不介意的問題,你姓應,是應家的兒子,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
他不是容不下兄弟的人,更不是想要把兄弟置之不理好自己一個人去爭奪財產的人。應家這個攤子太大,應雋城志不在此,如果應雋邦真的甩手不理,那麼他一定會比現在更忙,更累。
要知道,應雋邦之所以那麼忙就是因爲除了在水一方,應氏集團的事務,他也多有讓他去操心處理,應雋邦性格冷淡,平時並不耐煩應付那些人際關係,所以才喜歡窩在在水一方。可不表示他的權利就只有這一點點。
如果應鼎弘一意孤行要讓應雋邦離開應家,那麼他無疑是少了一個左膀右臂,兩個人在一起時間日久,公事上面配合得相當默契,明的什麼是應雋天處理,暗的有什麼是應該應雋邦處理的。
那些複雜的人際關係,元老,應雋天不想得罪的時候,就把事情推到應雋邦身上,這些年因爲兩兄弟表面上看着並不和睦的關係,沒少利用這個合作除掉不少集團內部的老鼠蟑螂。
偏偏這些事情,是應雋天對着應鼎弘都瞞着的。知道他一慣固執,肯定不會同意應雋邦插手集團裡的事。不然也不會在當初只扔給他一間廣告公司,就算是打發了一般。可是他對應雋邦的態度是不一樣的,現在,又怎麼會讓應雋邦離開集團?
應雋邦脣角有絲譏誚的笑意。他比應雋天晚出生幾個月,心裡對這個大哥倒算是真的愛重。可惜的是,應鼎弘的思想,永遠不在他們一個線上:“你先說服那個固執的老頭子再說吧。”
“那你呢?我又要找誰來說服你?”應雋天沒有因爲他話裡的不敬而不滿,事實上應鼎弘在某些方面,確實是很固執。當年冷梅霜每次出現的意外,都讓他認定了她是心有所圖。有其母必有其子。
應鼎弘不喜歡冷梅霜,甚至是厭惡,自然對應雋邦也沒多少好感。
“你不必找誰。”應雋邦的聲音淡淡的:“我會在近日遞交辭呈,你還是先安排人接手我的工作吧。”
“你——”應雋天聽到裡面傳來的聲音,不由得看了宣墨箏一眼:“你好好勸勸他。”
說完也不看兩個人,直接就進了病房,看看應晚晚是不是醒了。
應雋邦也要進病房,卻讓宣墨箏擋住了去路。許是這段時間應晚晚失蹤的關係,她的人看着有些憔悴,臉色是一慣的蒼白。
“你如果是在想着怎麼勸我,可以不必開口了。”他已經決定了,從應氏離開。阮綿綿想做策劃,不一定非要在水一方不可,他去美國,她可以跟着自己一起去。雖然去一個新的地方要從頭開始,可是他相信阮綿綿,相信她可以處理好的。
至於應鼎弘?他愛怎麼想就怎麼想,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已經與他無關了。
宣墨箏搖了搖頭,看着應雋邦長長的嘆了口氣:“現在還是春節假期,你都不好奇,雋城怎麼不在家嗎?”
“不好奇。”他向來不喜歡應雋城,他又喜歡滿世界亂跑的人。去哪裡,做什麼誰知道?
“他被雋天趕回美國去了。”宣墨箏聲音很輕:“雋天說如果他不認錯,就永遠不要回來。而且,還因爲這個跟爸吵了一架。”
她的聲音是十足的無奈,想到了應雋天,爲了兄弟做的努力,心裡多少有些觸動:“就算爸爸對你太過冷漠,可是雋天對你還是很好的,你就不能看在他的面子上,給爸一個臺階下,不要讓事情鬧大麼?”
應雋邦雙手抱在胸口,目光落在宣墨箏上:“我從來沒有說他對我不好,可是這跟老頭子要做的事情,跟我要做的事情完全是兩回事。”
“雋邦?”他就不能給她一個面子嗎:“晚晚都回來了,你確定你要這個時候離開應家?”
“我會確定她沒事了再走人。”應雋邦的聲音很淡,眼裡卻有掩不住的擔憂,剛纔醫生的話,他聽得很清楚,晚晚怕是沒那麼容易恢復吧。
“那我呢?”宣墨箏咬脣:“你也打算,不管我了嗎?”
“怎麼管?”應雋邦挑眉,目光落在她蒼白的臉上:“他不愛你,我又不能讓他愛上你,你又不肯跟他離婚,他也不會想離婚,你點可以讓我怎麼管?”
宣墨箏心裡知道慶雋天不愛自己,可是應雋邦這樣直接的說出來,她的臉上還是浮現出了受傷的神色:“我——”
她其實早就後悔了,後悔自己沒有聽應雋邦的話,後悔自己一時衝動要求應雋天娶了自己,更後悔明知道他不愛自己,還要死守着這段無愛的婚姻。
“我心裡已經有計劃了。”應雋邦的聲音很輕:“我打算從應氏離開之後去美國,如果你願意,可以一起去。你不是一直想再進修?美國的醫學研究是全球公認最先進的,我相信你去了那裡,一定會有更大的發展。”
宣墨箏的脣抿得緊緊的,看着應雋邦。他的神情柔和,對應家無怨無恨。但是對未來卻又充滿了期待,她想到她在初一打電話給他拜年的時候,他告訴自己他在j省。
他身上有什麼在改變,因爲他有了相愛的人。所以他身上的冷漠也跟着開始散去。不像她——
“你打算要結婚了嗎?”跟那個阮綿綿?那個女孩子開朗樂觀,真的很適合雋邦。
應雋邦蹙眉,結婚不結婚有什麼關係?一紙證書而已,感情不會因爲結婚不結婚而改變,不過如果阮綿綿在意那張紙,他也不介意結婚,但是目前他卻是沒有考慮過這一點的。
“再說吧。”也許以後,他放下了全部的過去,願意走入婚姻也不一定。
宣墨箏這下是真的詫異了,她一直知道應雋邦有心結,他根本不在意婚姻。如果一個人要*,要變心,就算有那張紙,也會變,可是他說這個話,明顯的是因爲某個女人的關係改變了。
她有些感慨,又有些慶幸。應雋邦是真的找到他的幸福了吧?擁有一個這樣的男人,還真是讓人羨慕啊。
“我在想,要是我嫁的人是你就好了。”她這個語氣,帶着幾分調侃。應雋邦一挑眉,神情極淡:“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他跟她是永遠都不可能的。就他們的關係而言,她清楚,他也清楚。
“是啊。”宣墨箏想到兩個人的關係,也笑了:“算了,我也不勸你了。你都已經想好了,那就去做吧,我不會再勸你。”
只是少了這麼一個可以說心事的人,少了這麼一個理解她的人,她在應家,會更寂寞吧?她是不是要去考慮一下應雋邦的提議?拋開這一切,離開那個不愛她的男人去美國呢?
“走吧。”雖然他不想看到應鼎弘,可是他卻真的很擔心應晚晚。宣墨箏將思緒收了回來,再等等吧。看看是不是會有奇蹟,那個男人,願意不願意爲了她而改變。
兩個人進了病房,應晚晚還沒有醒,剛纔只是有些意識,卻又睡去了。她的小臉擠在一起,眉眼之間全部是痛苦之色。
應鼎弘跟馮謹言都沒辦法面對這樣的女兒。這是應家的寶貝啊。現在卻遇到這樣的事情,簡直就是讓他們心痛如絞。
一羣人守在病房,沒有一個人先離開。應雋邦知道應鼎弘不喜歡自己,他坐在角落裡,視線落在應晚晚身上。晚晚是一個多麼天真單純的孩子,冷不防遇到這樣的事情,心裡估計會要有陰影的。她如果醒了,他們要怎麼安慰他?
一,夜無眠,今天晚上對於應家人來說,就是一個不眠夜。
…………
阮綿綿早上醒來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看手機。上面沒有未接來電,只有兩條信息。都是應雋邦發的。第一條是說應晚晚已經找到,正在醫院,讓她不要擔心,第二條是告訴她他晚上可能不回來,讓她自己好好休息。
抱着手機笑笑,阮綿綿伸了個懶腰。好吧。應雋邦不在家,而她要明天才上班。今天就先聯繫一下單純跟莫初然吧,把從家裡帶來的特產給他們帶去。
春節剛過,兩個人都沒什麼事,很快就約好了中午吃飯的地點。
莫初然見到單純的時候,臉色有些怪異。她一見到阮綿綿,就想到李擎風說的,讓她去追他的話。那個男人真夠不要臉的。讓她一個女生去追他?他也開得了口?
不過也由此可見那男人的人品有多惡劣。自己想忘記掉阮綿綿,就要把她拉下水,完全不顧其它人的心情,真是其心可誅。
發現自己的思緒竟然會飄到李擎風身上,莫初然整個人都不好了。不行,這樣下去絕對不行,她一定要想辦法,快點拿到語氣,把李擎風送進監獄才行。
阮綿綿看着莫初然神遊,十分不解。纔想問她在想什麼,卻發現單純也是一臉神遊狀態,不光是神遊,她在單純的眼裡看到一絲隱隱的恐懼還有擔心。
阮綿綿對莫初然的情緒好奇馬上就消失了,而是看向了單純:“單純,你怎麼了?”
發生什麼事了?讓一同冷靜的單純,露出了那樣的神情?
單純看了阮綿綿一眼,像是突然回過神來一樣,搖了搖頭:“我沒事。”
“你——”她的那個樣子,可不像是沒事的樣子:“現在在休假,你們還有案子在接嗎?”
她不無敵,經常看得到的。很多人因爲律師打贏了官司,引來了敗訴者的不滿,然後會威脅律師,這樣的事不少。雖然她最近跟單純在一起少了,不代表她不關心她。
“沒有。”單純正色,眼裡的情緒已經消失得一乾二淨了:“我就是有些感慨,過年你們都有家人,就我沒有。”
阮綿綿語塞,單純來s市求學的時候就有說,她是一個孤兒。從小在孤兒院長大,靠好心人資助才得以上學。上學之後更是十分刻苦,年年拿獎學金,不過一個人工作再好,學習再好,沒有家人分享的痛苦,也是讓人無奈的。
“單純——”阮綿綿把剛纔看到的那一絲恐懼忘記了,一時覺得心酸,伸出手去抱單純:“我們是你的姐妹啊?就是你的家人,怎麼會沒有家人呢?”
“是啊。”莫初然也已經回過神來了:“讓你去我家過年你又不要。不然你也不會一個人了。”
“我隨口說說的啦。”單純看到兩個好友的情緒被自己帶入,趕緊轉移話題:“好啦,我現在沒事了,你們不如說說你們過年都有些什麼趣聞。尤其是你,綿綿,你家大老闆怎麼追到j省去你家的?給我從實招來。”
“什麼啊。”阮綿綿想到應雋邦,心頭一陣甜蜜,這會真把剛纔的想法給忘記了:“他哪是去追我?分明是想去j省旅行,看看不一樣的風景,怎麼就扯上我了呢?”
“切——”莫初然跟單純一起鄙視阮綿綿,她只好舉手投降:“好啦好啦,我錯啦。要不這樣,雋邦有好幾個朋友都沒有結婚的,我幫你們做介紹好了。”
“不用。”
“敬謝不敏。”兩個人有致一同的拒絕,剛纔氣氛的冷場似乎一下子就散了。阮綿綿覺得挺開心的,跟着這兩個人笑笑鬧鬧。倒是把剛纔想問的問題都給忘記了。
直到聚會結束,三個人各自散了。阮綿綿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單純跟莫初然應該是有心事,可是她們竟然都不吭聲?
她這邊在走神,連路口換了信號燈都沒有注意,直接就跨過去了,此時一輛白色的轎車看到信號燈變了,打下了轉向燈往這邊開過來,完全沒有防備的阮綿綿,絲毫沒有發現,有一輛轎車在向她靠近。
腳步繼續向前,手則往口袋掏去,想拿出手機打電話給莫初然,問問她到底怎麼樣了。
轎車近了。
題外話:
一更,六千字……明天繼續。打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