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南的眼睛突然泛起了溼意,他聲嘶力竭地喊着:“不可以!”
讓悅君死亡,絕對不可以!
如果可以的話,他寧願用自己的生命換取悅君的平安!
想到這裡,他一骨碌爬起來,快步衝向了悅君。
悅君用所有氣力制住了身體裡地獄魔君的靈魂,只是現在地獄魔君又開始蠢蠢欲動,她已經快抗不住了,眼見寒墨遲遲不願意動手,煉南看樣子更不可能下手。
悅君微微嘆氣,手掌擡起,變換出一把鋒利的匕首,緩緩靠近自己的脖頸。
“悅君!你想幹什麼!你住手!”看着那道鋒芒畢露的匕首逐漸靠近潔白如玉的脖頸,煉南的心都在顫抖,幾乎要把嗓子喊破。
寒墨自然也注意到悅君的一舉一動,上前大跨步,悅君也隨着後退一步,眼神中隱隱帶有淚光:“寒墨,這是最好的結局不是嗎?”
“你不要犯傻!這樣根本做不了什麼!”寒墨突然大喊,向來冷靜自若的他極少有情緒失控的時候,但是此時的他,或許是太過於焦急,不知不覺就加大了聲音的力度,力求悅君不要傷害自己。
“寒墨,你要好好活着。”悅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鋒利的匕首隨即割開了雪白的皮膚,霎時間,溫熱的液體緩緩流下,她的身體也慢慢地倒下,癱軟在地上。
那一瞬間,寒墨覺得自己的血都冷了下來。
地獄魔君的魂魄脫離了悅君的身體,飛速消失在衆人的眼前,顧忌悅君的傷勢,寒墨根本沒有追擊的打算,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抱起了悅君。
原本生龍活虎的小姑娘,現在軟軟地癱在他的懷裡,面無血色,嘴脣發白,雪白的脖上血跡斑斑,觸目驚心的模樣彷彿針一般刺在寒墨的心上。
他輕聲呼喚着:“悅君……悅君……”
煉南眼底早已溼成一片,他上前,哽咽道:“悅君身爲妖狐,本有重生機會,你現在放她下來,我來爲她療養傷口,屆時帶去重生。”
寒墨當即將悅君平置在地面上,煉南閉上眼睛,凝神聚氣,不一會兒一道微綠的光芒從他的掌心傳來,再緩緩地移到悅君的脖頸間,源源不斷的綠光注入悅君的體內。
不消一刻,已經沒有了傷口的痕跡。
不愧是煉仙草,恢復傷口的功夫當屬一流。
寒墨欣慰地看着悅君的臉頰逐漸恢復了一點點血色,小心翼翼地扶起她,然後讓她靠在自己的懷中,這樣有利於恢復,同時她有任何反應他也能第一時間知道。
寒墨再一看身側,奄奄一息的歧舌國國王被士兵們集體簇擁着,此時正不知所措地看着他們。
想必歧舌國國王此刻也並不好受。
寒墨看了煉南一眼,煉南嘆一口氣,認命地走向歧舌國國王,沒過多久,歧舌國國王也恢復了元氣。
國王站起身,高大的身軀此時還有疲憊的神態,但是臉上卻充滿了感恩的神情,他走向寒墨和煉南,緩緩地單膝跪地,右手撫着左側胸口的位置——那是歧舌國對待貴賓最虔誠的禮儀。
“謝謝你們。”國王由衷地說道。
煉南不發一語,只看着寒墨懷中的悅君,面色依舊蒼白到幾近透明,看在煉南眼裡,心疼得幾乎無法呼吸。
而寒墨則是淡淡地一笑,然後也轉過頭,繼續注視着悅君。
此刻,悅君的任何一個表情,哪怕是睫毛眨動的細微弧度,對於他們來說,都是不可多得的好消息。
這時,國王從懷中拿出一枚令牌,不由分說地塞進寒墨的懷中:“悅君姑娘的傷勢和我有着不可推脫的關係,我歧舌國人無用,沒辦法治好姑娘,這是一枚蛇膽特製的令牌,能號召所有的國民,我在此發誓,只要你們有需要我們的地方,我歧舌國定萬死不辭。”
寒墨推辭:“國王不用多禮……”
歧舌國國王卻堅持道:“你們現在是我們歧舌國的大恩人,不管怎麼說,聽你們的號召也是應該的,如果上仙你不接,倒顯得嫌棄我們。”
這下寒墨不得不接下了,末了看天色漸漸轉暗,而悅君依舊昏迷不醒,實在不宜逗留,寒墨抱着悅君,感謝了歧舌國國王之後,再次踏上了征途。
與以往不同的是,這一次是爲了悅君的重生,寒墨喚來日行千里的神獸,帶上煉南,一刻也不耽誤地朝着重生地點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