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楚四月,又迎來了梵風,張嘴便來,“送我幾個玩玩唄?”
悅君想也不想便拒絕,雙手抱環,沒好氣道:“哪涼快哪呆着去。”
梵風也就開個玩笑,嘿嘿笑了兩句,正了正臉色,低沉道:“那小屁孩找你幹嘛?”
悅君拿着梵風帶來的水果,一口咬下去,咂嘴道:“還能幹嘛,替逸伐賠罪來了唄。”
梵風一聽到逸伐兩字,下意識板起面孔,甩手道:“告訴你個事,你別緊張啊。”
悅君斜眼一掃,隨口應道:“小看我。”
梵風一把按住悅君正要往嘴裡的果子,低沉道:“今早侍衛來報,說在河邊發現了一具屍體,你猜是誰的?”
悅君心下一驚,猛地把含在嘴裡的果肉嚥了下去,吞吐道:“誰啊?”
梵風故作玄虛的做了個嘴形,悅君側手一翻,手裡的果子掉到了地上,可悅君根本無暇顧及,連吸了幾口氣,低呼道:“粗,粗野莽夫?!”
梵風大袖一甩,嗯了聲,隨即靠在椅子上,長嘆一聲,“還沒等到我動手,就有人迫不及待了。”
悅君眼一橫,閉了嘴,食指上沾了點水就往桌上比劃,梵風掃了一眼,清晰可見寫着倆個大字:逸伐。
誰知梵風卻搖了搖頭,低聲道:“一開始我也是這麼想的,但寒墨說不是。”
不是?
在這世上,唯有逸伐有殺人動機,爲的就是永除禍患,可如今唯一的嫌疑人都被排除了,悅君實在想不出第二人,癟嘴道:“爲什麼?”
梵風早料到她會這麼問,嘚瑟的翹起二郎腿,解釋道:“首先他沒有時間,自從下了禁足令,他就一直關在屋內,就算上廁所也有侍衛跟着,除非他會分身,否則不可能同時出現在兩個地方,其次殺人的手法,衆所周知,他的武器是銀針,而粗野莽夫致死的原因,是一刀斃命,當然不排除逸伐心血來潮想試試用刀殺人,所以這個有待考究,然後最後一點,也是最關鍵的,他的心臟被掏空了。”
悅君騰地一下站起,不可思議道:“被掏空?”問完,自己都感覺頭皮發麻,止不住搓着雙手。
梵風撫了撫長髮,低聲道:“綜合以上三點,得出了兇手不是逸伐的結論,雖然我也希望是他,這樣我就可以名正言順跟他打一架了。”
悅君翻了翻白眼,敢情他的重點在私人恩怨上面,切了一聲,卻引來梵風不滿,“怎麼?你認爲我打不過他嗎?”
悅君嘆了口氣,無奈道:“誰知道,不過爲什麼要把他的,那個掏空啊?”
梵風一甩袖,搖頭道:“我聽過有人用心頭肉做藥引,也許兇手是想借鑑它的做法,來給誰治病吧?”
悅君癟了癟嘴,疑惑道:“宮裡誰生病了?淨瞎說。”
梵風哎了一聲,不屑與她計較,冷淡道:“愛信不信,對了,寒墨讓我轉告你,楚四月的話不要全信。”
悅君微微一愣,又是楚四月,這已經是寒墨第二次警告自己了,莫非她也學會逸伐那套,表面一套,背地又是另一套,想想就覺得可怕,甩了甩,低沉道:“我知道了,聽你這麼說,我心裡有點怪怪的。”
梵風嗯了聲,冷眸一掃,“哪怪怪的?”
悅君無意間瞥到牀上的銀針,像是想起了什麼,指着它道:“具體的我也說不上來,對了,這是楚四月給我的,你上回就是被火花所傷吧?”
梵風長袖一揮,幾根銀針順利到了他的掌心,眯眼一看,疑惑道:“她怎麼會有這個?”
悅君只得楚四月給自己的話,又給梵風重複了一遍,只見他聽得一臉懵逼,最後還把銀針放到燭火上烤,嚇得悅君連忙阻止,驚呼道:“你幹嘛?!”
梵風長袖一揮,把她擋了回去,專心致志的烤針,悅君氣的都快暈過去了,早知如此就不該告訴他,瞎胡鬧嘛不是,索性轉過身不給以理會。
隨後身後傳來一聲嘆息,冷冽的嗓音響起,“不是這個”嚇得悅君身子一怔,不由的回過頭,梵風仍對着銀針唸叨:“這不是逸伐攻擊我用的針。”
悅君張了張嘴,好半天才搞清楚他話裡的意思,低沉道:“你怎麼肯定?說不定他有很多相同的,留着備用呢?”
梵風冷笑一聲,解釋道:“不是,這麼跟你說吧,逸伐的銀針碰到燭火就自動融化成粉末狀,可這個沒有,所以我斷定這是假的。”
說着嫌棄的丟到一旁。
“假的?”悅君心疼的連忙撿起,瞪了梵風一眼,憑什麼他說假的就是假的?
剛準備反駁,只見他從袖裡掏出一根銀針,再一次故技重施,悅君拍了拍手中的銀針,斜眼一掃,驚訝的說不出話來,指着眼前化爲粉末的銀針,低呼道:“這這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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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風得意的揚了揚嘴角,把剩下沒燒完的丟給悅君,“這回信了吧?”
悅君拿起兩根銀針一對比,心服口服,“信了。”
鬧了半天,楚四月帶着假針來找她,並上演了一場苦肉計,可她圖什麼呢?若非碰上梵風,悅君還被矇在鼓裡,還以爲楚四月和逸伐不是一丘之貉,可現在看來,是她低估了楚四月,她簡直青出於藍啊。
梵風卻沒多大想法,淡聲道:“早告訴你楚四月不靠譜,你偏不聽,吃虧了吧?”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梵風說的是事實,悅君撓了撓頭,心底莫名的慌亂,開始她也半信半疑,可看到楚四月連藤條都拿出來了,她一心軟就信了。
悅君咬了咬下脣,直勾勾的盯着梵風,吞吐道:“你說,殺死粗野莽夫的會不會是…”
儘管她不想往這方面去想,但下意識就會聯想到楚四月,梵風也不傻,她都說的這麼明顯了,自然一下便猜到,“楚四月?我也覺得像,小小年紀藏的深啊。”
悅君還想再說些什麼,門外響起一陣騷亂,梵風把門打開,發現不遠處冒着大量濃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