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幾乎是沒有遲疑的,商郎輕聲答道。
但浣雨卻不滿意,擡頭怒瞪着他,冷聲道:“嗯是什麼意思?是曾經喜歡,現在不喜歡了,還是一直都沒有喜歡過?”
商郎回頭看着她無理取鬧的樣子,忍住想去碰她的衝動,低沉道:“曾經有過。”
雖然得到了答案,但浣雨仍是開心不起來,與他拉開距離後,靜靜的望着他。
而同樣僵持不下的還有屋外的悅君,本想找個機會跟寒墨解釋一下商郎的事,但他似乎有意無意的在迴避自己,好不容易抓到個空擋,寒墨還不肯給個正臉,不過悅君並沒有因此泄氣,
反而笑臉盈盈道:“那個,我不是有意隱瞞的,商郎來找我那會,你不是和佘玉去搬棺木了嗎?所以纔沒有及時跟你說。”
寒墨暗了暗眼眸,倪了她一眼,冷聲道:“我知道。”
悅君嗯了一聲,疑惑道:“那你爲什麼還生氣?”
寒墨背過身不願回答這個問題,這倒激起了悅君的好奇心,轉到他面前,追問道:“你該不會,在吃醋吧?”
悅君好似發現新大陸一般,被自己這個突如其來的想法嚇了一跳,眼神凌厲的望向寒墨,捕捉到他臉上有那麼一絲不自然,雖然很快就消失不見,但悅君還是爲自己的這個發現而感到竊喜,見好就收是她做人一貫的原則,揮了揮袖子,邁着輕快的步伐正準備走開。
寒墨卻拉住了她的衣袖,低聲道:“下不爲例。”
悅君回頭呆愣了幾秒,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一下沒忍住,撲了上去,悅君覺得他方纔的表情簡直就在說快抱我,這三個字,面對悅君的攻勢,寒墨一個側身,躲過了悅君的熊撲,悅君雙手一伸,撲了個空,穩穩的摔倒在地,痛的叫了幾聲哎喲,什麼叫樂極生悲,這不就是嘛,摸着摔疼的屁股,艱難起身,還不忘怨恨的瞪了寒墨一眼,誰讓他剛纔說出這話,才使自己一時衝動。
寒墨難得尷尬的輕咳了聲,眼神望向別處。
若不是宋三娘專注偷聽浣雨的談話,早就在一旁嘲笑起悅君了,看着宋三娘全神貫注的模樣,簡直恨不得在門上多鑿幾個洞,正感覺雙腳蹲的有些發麻時,一陣輕快的腳步移到門邊,宋三娘反應敏捷的逃離門口,一本正經的望向遠方,只見身後傳來開門聲,幾乎是臉不紅心不跳的回頭望了一眼,只見屋內的兩人前後腳走了出來,各自的臉上都帶着沉重的神情。
宋三娘不由的疑惑,按理說,五百年前的事就是個誤會,把誤會說開了,兩人的隔閡應該消失纔對,可看他們的眸裡透着淡淡的憂傷,完全不像解開心結的樣子。
宋三娘移步到浣雨身旁,細聲道:“怎麼樣?他都告訴你了?”
浣雨點了點頭,心不在焉的敷衍道:“嗯。”
宋三娘撫了撫長髮,更是不解,“那你還在糾結什麼?”
浣雨擡頭一看,這才發現是宋三娘在跟她對話,隨即回過神道:“沒有啊,你多心了。”
宋三娘聳了聳肩,安慰道:“好吧,你也別太傷心,畢竟誰都沒想到老城主是那樣的人,要不是,”
浣雨兩眼一瞪,一臉茫然的看向她,警惕道:“我爹?我爹怎麼了?”
宋三娘癟了癟嘴,低聲道:“不就是因爲他,纔有了屠城事件,商郎沒告訴你?”
宋三娘後知後覺,原來商郎根本就沒打算把這件事告訴浣雨,都怪自己多嘴,這下好了,她想不知道也難了。
只見浣雨全身的毛孔都豎了起來,方纔在屋內,商郎根本沒有提起老城主一點的話語,可宋三孃的表情告訴她,這其中他隱瞞了自己不少事,頓時抓住宋三孃的手,一字一句道:“給我說清楚。”
宋三娘被抓的生疼,一咬牙,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全告訴了浣雨,敢情他們在房間裡沒有談論這事,那他們在裡面呆了那麼久,都談什麼了?
浣雨緩緩放開了宋三娘,一個箭步衝上去,對着商郎的臉,就是一個大耳光,那響聲,就連宋三娘都跟着顫抖了一下,還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
商郎還未反應過來,浣雨上來就是一陣怒吼,“爲什麼不告訴我,你到底,還有多少事瞞着我?”
商郎即使再遲鈍,從浣雨的情緒中已然猜到了七八分,冷眸掃了宋三娘一下,意在責備她多嘴,浣雨見商郎不回答,揚起手,想再來一掌,這次卻被商郎穩穩接住,並低聲怒斥:“夠了。”
隨後嘆了嘆氣,解釋道:“不告訴你,就是怕你成現在這樣。”
浣雨整個人軟了下來,當宋三娘告訴她,她的父親那些所作所爲時,她除了覺得晴天霹靂,更難過的是商郎的沉默,他不願將事實告訴自己,那是不是也意味着,自己在他心裡,早就沒有分量了,可真是如此,爲何他又要費盡心機救自己。
一個是她的父親,一個是她昔日的戀人,她究竟該如何抉擇。
浣雨擡眼望着被自己打紅的右臉,努了努嘴,細聲道:“對不起。”
對不起這些年錯怪了他,更對不起雪山的族人,這一句對不起包含了太多太多,可浣雨除了說對不起,她已經想不到別的辦法來減輕心中的歉意。
商郎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慰道:“不怪你。”
紫雲又輕咳了聲,雖然她不想唐突的出現,但此刻卻不是重逢的時機,眼前還有個更要緊的問題要處理,低沉道:“冒昧的打斷一下,你的老丈人還在那屋裡,你打算怎麼處置?”
浣雨一頭霧水的望向紫雲,不確定道:“你是說,我爹,他沒死?”
紫雲咧開嘴,輕笑道:“沒錯,就在隔壁房,你可以去看看。”
浣雨隨即放開了商郎,剛想邁開步子,卻猶豫的收了回來,一旦她推開那扇門,就意味着局勢要恢復到從前那樣,可這次,她卻不想站到她父親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