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南輕聲道:“別擔心,她現在服藥睡着了。”
小天嘟了嘟嘴,一想到悅君是爲了自己才弄出這幅模樣,便深感內疚,它想主僕之情也莫過於此了。
此時梵剎推門而入,手裡端着一碗藥,他剛爲悅君煎藥歸來,小天逐漸平復的心情,卻在見到梵剎的那刻,扯着嗓子尖叫道:“梵風?!”
梵剎皺了皺眉,對於突如其來的吶喊感到疑惑,擡頭一看,便看到了牀上的女子一副恐懼的眼神看向自己,正想上前一步,弄清緣由,小天如驚弓之鳥一般連連退後,全身都在抗拒,連帶着聲音顫抖道:“別,別過來。”
梵剎不悅的停住了腳步,寒墨按住小天的肩膀,解釋道:“別怕,他不是梵風。”
小天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指着面前的男人,驚魂未定道:“他,他真的不是?”
寒墨點了點頭,低聲道:“他叫梵剎,是我們的朋友。”
小天輕吐了口氣,上下打量着跟梵風有七八分像的男人,這才放下心來,一想起方纔自己這麼失禮,頓時羞紅了臉,悶聲道:“我搞錯了,抱歉。”
梵剎略微尷尬的輕咳了聲,主動示好:“沒事,初次見面,我是梵剎,你是?”
小天迎面對上的是梵剎那溫潤的笑容,除了悅君,他是第二個對自己這麼溫柔的男子,心中的恐懼瞬時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陣悸動。
這種感覺她還是第一次有,有些不知所措,愣愣的迴應道:“我是小天。”
梵剎象徵性的點了一下頭,轉身朝悅君走去。
小天的目光也不由自主的跟着他移動。
寒墨並沒有在意,而是趁她清醒,問出了心底的困惑,“小天,褚峰他也有一隻天蠶,你知道嗎?”
小天微楞了一會兒,聽到褚峰兩字,瞬間回過神,眸底閃過一絲憂傷,蜷縮着身子,斷斷續續道:“我知道,你們今天應該已經見過她了,我本無意隱瞞,她是我妹妹的事實,原先我們兩個都是跟在梵風名下的,微不足道的玩寵,後來褚峰來了,他從梵風那要走了我妹妹,那以後,我們就很少見面。”
寒墨撫了撫衣袖,低沉道:“怪不得她那兩隻角的顏色跟你不同。”
小天雙手交握,略微緊張道:“我妹妹她本性純良,不是你們看到的那樣,就算她真的得罪了你們,也是褚峰指示的,她不過是奉命而行。”
寒墨輕嘆一聲,晃動了一下手臂,低沉道:“我知道,你剛纔說褚峰是之後纔來的,那他們究竟是怎麼認識的,是徐福介紹的?”
小天搖了搖頭,食指戳着下巴,回憶道:“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好像是因爲那個盒子,梵風說過,有了盒子他就能成爲最強霸主,至於褚峰他整天神龍見首不見尾,一年半月見不到兩次。”
煉南疑惑道:“那徐福呢?”
小天爲難的癟了癟嘴,低聲道:“不清楚。”
其實她大部分時間都呆在袋裡,只有餵食的時候才探出個頭看看外面的世界,卻也是短暫而倉促的。
梵剎給悅君喂完藥,看到他們一籌莫展的樣子,低沉道:“凡事都要慢慢來,急不得。”
寒墨揮了揮袖,無奈道:“那盒子裝的是地獄魔主的殘魂,且不說他們是如何得到這個東西的,萬一他們把殘魂放出,或者利用它達到某個目的,無論哪種,都不是好事,你說,我豈能不急?”
梵剎拍着寒墨的肩膀,掃了煉南一眼,坐了下來,倒了杯茶給寒墨,安慰道:“我知道,你還對夏元朗的事耿耿於懷,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這次的事件不同於上回,我們的敵人是褚峰他們,至少從目前來看,他們並沒有被殘魂控制,事情沒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煉南附和道:“就是就是,聽梵剎的準沒錯。”
寒墨深吸了口氣,沉默以對,梵剎說的他豈會不知,可是一遇到地獄魔主的事,他就不由自主的往壞處想,甚至做了最壞的打算,該來的總會來。
傍晚時分,悅君緩緩睜開雙眼,一眼便看到坐在牀頭的梵剎,聽到動靜的梵剎,連忙放下手中的茶杯,轉身扶起悅君,讓她已比較舒服的姿勢靠在牆上,低聲詢問道:“還好嗎?”
悅君推開了梵剎的手,細聲道:“有點渴。”
梵剎長臂一揮,把桌上的一碗藥遞給悅君,輕聲道:“剛煎好的,小心燙。”
悅君咬了咬下脣,白眼翻到了天際,就算要解渴,也不用給自己塞中藥吧,他這分明是故意的,望着面前黑乎乎的東西,推辭不了,乾脆眼一閉,一股腦灌了下去,差點被嗆死。
不過說來也神奇,方纔自己醒後渾身麻痹,手腳無力,可一碗藥喝下不過數秒,悅君便覺得身體正在一點點的恢復,也許是心理作用吧,低聲道:“我又欠你一條命。”
梵剎把碗放回桌上,擺手道:“不,你幫我找到了弟弟,我爲你解毒,誰也不虧欠誰。”
悅君抽了抽嘴角,他弟弟哪是自己找着的,分明是他送上門的,、自己最多就算個傳聲筒,除此之外再無貢獻,到是梵剎,他用他的血來爲自己解毒,這份大恩,自己無以爲報。
悅君輕聲道:“感覺怎麼樣,數百年後有個親生弟弟冒了出來,有沒有被嚇到?”
梵剎背過手走到窗邊,這種感覺很微妙,有點說不上來,當你看到一個跟你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人,站到你面前,你會覺得彷彿在照鏡子,可他的一言一行又跟自己截然不同,相同的僅是外表。
梵剎舒了口氣,冷淡道:“誰能嚇到我啊。”
悅君聳了聳肩,看來他還沒有完全接受這個事實,從他不適應的眼神中,明顯可以看出,他在抗拒,在排斥這個真相。
原來他也會有逃避的一天。
悅君扶着牀頭企圖下牀,但胸前的一陣疼痛涌上心頭,悅君捂着胸口,“哎喲”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