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風繞着她走了一圈,解釋道:“那是魄羅簾,但凡有點修爲的人,只要一遇見它,便會在潛意識中看到原主人想讓他看到的東西,可以說是在無形中操縱你們的意識,所以你們根本發現不了,褚峰他,其實沒病。”
悅君卻擺手道:“不對,我們確實在他身上找到了麟蛇,他若沒病,體內怎會有這邪物?”
梵風不屑一顧道:“很簡單,苦肉計,做戲要做全套,只有這樣你們纔會深信不疑,自然也不會覺得此事有不妥的地方。”
雖然梵風句句合情合理,但悅君還是不大能接受,總感覺有些勉強,好像少了什麼東西,對了,是動機,他之前說是爲了掩蓋褚峰的秘密,究竟是什麼秘密?
梵風接下來的這句話,便解了悅君的困惑,只見他回到褚峰身旁,撫摸着他的龍鱗,低沉道:“我們之所以要大費周章做這齣戲,完全是爲了掩蓋褚峰的秘密,你們來的不是時候,那幾天正是他換鱗的日子,若是平常,我只需把徐府人的記憶洗去便可,可你們不行,爲了不暴露他的真身,我們只能這樣做。”
聽了梵風說這些,悅君總算明白了個大概,原來從他們進城的那天起,便在梵風的監控下,一步一步朝他們預想的那樣前進,徐琴和悅君他們相遇不是偶然,徐琴弟弟生病,以及老夫人都是梵風刻意安排的,這樣算來,前前後後他們花費了不少精力,竟只是爲了不讓自己發現褚峰的身份,未免有點小題大做了吧,但仔細想想,若自己知道褚峰的身份,必然會對他接下來的行動有所阻礙,他就無法在夜間來去自如,利益損失最大的還是徐福,這麼一來,他們的費力倒也值得。
梵風轉身看向悅君,眸底閃過一絲無奈,太快了以至於悅君捕捉不到,梵風深吸了口氣,臉色越加焦慮,低沉道:“如你所見,我們一直都合作無間,不管是大事小事,從沒出過差錯,可沒想到的是,就在你們到來後的幾天,我無意中知道了,褚峰他並不是孤兒,他原本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可以享受爹孃的愛,不幸的是遇到了徐福,這個畜生,他偷走了還在襁褓中的褚峰,並僞造了他被人遺棄的假象,是他害的褚峰流離失所,他,纔是製造一切的罪魁禍首!”
徐福心虛的連連後退,他甚至想逃避眼前的人,這麼多年過去了,本以爲褚峰已經完全被他所用,對他死心塌地,可是梵風的出現,打破了這一定律,他帶來了太多太多的變數,一次又一次,差點使自己苦心經營的成果毀於一旦,憤怒的指責道:“是你!要不是你的出現,我們不會到今天這一步,褚峰他很乖的,他不會頂撞我,沒錯——你不僅唆使褚峰,還想趁機毀了我,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徐福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他的臉色被嚇的煞白,完全沒了往日的意氣風發。
梵風大袖一揮,反駁道:“你敢對天發誓,你從來沒做過傷害褚峰的事,沒有爲了一己私慾而左右了別人的人生?”
徐福搖晃着身子,看似要倒下一般,瀕臨在崩潰的邊緣,苦苦掙扎道:“不,不是這樣的,我沒有,你誣陷我,這是你的陰謀,你想我死,我死了就沒人跟你爭權了,一定是。”
梵風冷哼一聲,不可置否,低沉道:“我不怕告訴你,我從來就沒把你放在眼裡,在我看來,你是連狗屎都不如的廢物。”
徐福兩眼一瞪,青筋暴起,埋藏在心底的怨氣一迸而出,直接朝梵風生撲上去,低吼道:“你給我閉嘴!我,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梵風輕易的躲過了他的攻擊,徐福沒有黑劍,根本不是梵風的對手,不過幾招,梵風便把他制服了,強迫他跪在地上,歷聲道:“急什麼,我要慢慢的折磨你,就像你曾經做的那樣,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徐福不斷的咆哮道:“我要殺了你,放開我,放開我。”
雖然悅君是很願意看到他們起內訌,甚至他們自相殘殺都不管她的事,但瞭解這些之後,又無法置之不理,剛想出面勸解,不知何時出現身旁的梵剎卻阻止了悅君。
梵風一把擒住徐福,咬牙切齒道:“你現在知道褚峰叛變的理由了,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若不是你,他可以有個無憂無慮的童年,我們知道你的軟肋就是殘魂,便暗暗隱忍,等到你祭祀成功,放出了殘魂,在你以爲一切都已塵埃落定之時,再狠狠的讓你摔一跤,把你一生的心血毀掉,讓你嚐嚐什麼是萬念俱灰,你的人生將就此改寫。”
徐福哀嚎一聲,用力一扯,硬生生脫下一層皮,才得以解脫,看着他披頭散髮的模樣,悅君簡直不敢相信,他還是那個掌握一切的徐管家,現在的他,跟瘋子沒什麼兩樣。
徐福像是受了巨大的刺激,又哭又笑的,讓人看了害怕。
梵風則滿意的看着現狀,甩了甩手,準備把鐲子給褚峰套上,沒想到,徐福瞳孔一縮,趁機撲了上去,一把奪過鐲子,迅速套到了自己的手上,梵風着急道:“還給我。”
徐福也不知是真的瘋了還是在賣傻,嘻嘻哈哈的回到地面,揚起那耀眼的鐲子,得意道:“我的,全都是我的,誰敢跟我搶,我就要他死。”
死字還未完全脫口,徐福一晃手,放出了殘魂,天地瞬間變色,被困在裡面已久的殘魂,更是不管不顧的附在了他的身上,徐福耷籠着腦袋,眼神裡透着殺意,悅君心下一驚,暗叫道:不好,悲劇又要重演了。
梵風也意識到徐福的不對勁,低吼道:“喂!把鐲子還來。”
過了幾秒,徐福發出駭人的笑意,那笑意迴盪在整個山谷,悅君環顧一圈,忽然生出了一個不好的念頭,這底下都是死屍,是怨氣極重的死屍,莫非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