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女人一聽見韻華的叫聲,立即奮起反抗,張牙舞爪的樣子,在外人看來,跟瘋婆子不無兩樣,蝦兵反應及時,用長槍打在她的小腿上,同時拉住捆鎖她的鐵鏈,只見女人趴地一聲,狼狽的撲倒在地,除了隱約聽到她發出嗚嗚的嗓音,確保她沒死外,再也沒有反抗的餘地,韻華眯了眯眼,剛纔那一下,她這個旁觀者看着都哆嗦,更別提當事人了,真沒想到這龍宮裡竟有這種瘋婆子,不由的往後縮了兩下,保持一定距離。
隨即扭頭不願多看她一眼,生怕沾了晦氣,而悅君的心思全在海螺上,一時沒有注意到這個不速之客。
褚峰放下酒杯,方纔弄出這麼大的動靜,她們的反應倒也冷靜,餘光掃了她們一眼,朝韻華打了個響指,歪頭道:“沒嚇到你吧?”
韻華不屑的翻了翻白眼,懶得理會。
可褚峰卻不依不饒,起身走到那個瘋婆子身邊,不經意的踩在她的手上,發出咔斥的細微響聲,女人無力反抗,只得拼命的拿頭撞地上,要不是韻華看不過眼,輕咳了聲,才讓褚峰稍移玉步,那她的手可就報廢了,韻華忽然明白了悅君對她的警示,飯桌上的褚峰,早已不是她認識的那個小屁孩,眼前的男人,身子不大,但手腕驚人,狠厲更遠遠超出了他的年紀。
玩的差不多了,褚峰才慢慢回到座位,意猶未盡道:“你爲什麼要阻止我,我可是在幫你哎?”
韻華下意識的別過臉,不願對上他那雙冷漠的雙眼,冷聲道:“笑話,你底下的囚犯是死是活,與我無關,收起你那副虛僞的嘴臉。”
褚峰嘖嘖了兩下,略顯無奈的神情,晃悠了腦袋,右手撐着頭,直勾勾的盯着韻華,低聲道:“跟你關係可大呢,你認不出她是誰嗎?”
韻華想也沒想揮手道:“她誰啊?”
褚峰左手一揚,輕輕動了動食指,身後的蝦兵便按照他的吩咐,一把抓起女人的頭髮,硬是將她的臉露了出來,韻華冷眼一掃,不小心把手裡的碗摔掉了,隨着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她心裡的警鐘也驟然響起,身體更是微微顫抖,悅君被響聲召回了現實,看着地上四分五裂的碗碎,再望一眼臉色蒼白的韻華,一把拉過她的手着急道:“傷到哪了?”
反覆檢查了幾次,直到沒有發現傷口,才稍稍舒了口氣,握着韻華的手,發現她手心裡全是冷汗,悅君正想板過她的臉一問究竟,卻意外發現了地上躺着一個人,那張滿是血跡的臉,若不是今早剛剛見過,她差點會以爲自己認錯人,張了張嘴,艱難的吐出幾個字,“舒,舒兒?!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悅君不由的放開了韻華,騰地的一下推開了座椅,不可置信的望向褚峰,這就是他說的,他出手就是另外一番景象,把人折騰的面目全非,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了,悅君慌亂的咬了咬食指,自嘲的笑了笑,說到底還是她低估了褚峰,她真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惱。
直到這一刻,她終於確定了,這場根本不是晚宴,而是傳說中的鴻門宴,可惜她發現的太晚了。
韻華嚥了咽口水,實在無法想象今早還那麼囂張跋扈的一個女人,不過短短半天,什麼都變了樣,美貌沒了,身份沒了,就連尊嚴都被人狠狠的踐踏,她似乎還變成了啞巴,韻華不敢再往下想,她只想知道褚峰這麼做意欲何爲,咬了咬下脣,故作鎮定道:“你什麼意思?跟我炫耀你處理了一個狐狸精?堂堂龍太子不會淪到跟我邀功的地步吧?”
褚峰不屑的撓了撓頭髮,意外的順從道:“就算是吧,你該不會心軟了,想讓我放她一馬?”
韻華話到嘴邊了,被褚峰這麼一揭短,硬生生給嚥了回去,硬撐道:“哼!我只是想不明白,這頂多是我們兩個女人之間的較量,誰要你多管閒事了?”
褚峰聳了聳肩,不可置否,不羈的眼神裡流露出霸道,掌控一切的野心,看着面前兩人一副高度戒備的模樣,扯了扯嘴角,揮手道:“好吧好吧,是我多事,說了這麼久,口不渴嗎?”
說着自顧自倒了杯酒,朝身旁的龜丞相使了一個眼色,龜丞相立馬會意的讓蝦兵帶着半死不活的舒兒下場,悅君不動聲色的放出一個小人貼在她的背後,緩緩坐下。
可韻華卻如坐鍼氈,也不屑跟褚峰玩什麼數字遊戲,早知道這小子這麼有心計,當初她就不會答應跟他來西海,就算西海真的被滅了,又與她何干?
喘着粗氣,冷聲道:“說吧,你費盡心思導了這場戲,究竟有什麼目的?”
褚峰背靠座椅,悠閒的翹起二郎腿,輕聲道:“算是答謝宴吧,怎麼說你們也曾對我伸出援手,我這個人向來恩怨分明,對我好的,即便是滴水之恩我也涌泉相報,至於那些背地裡耍手段耍陰謀的,我自然也不會放過他們,放心,等我繼承皇位,一定許你們富貴。”
韻華摸了摸手臂,安撫豎起的雞皮疙瘩,看着褚峰一臉的肆意妄爲,目中無人,還口口聲聲說要報答她們,簡直虛僞到極點,如果他是真心實意的,就不會在背後搞小動作,還都是一些損人利己的狠招,要論耍手段,他敢認第二,就沒人敢認第一,嘆了嘆氣,冷淡道:“不必了,你有這份心就夠了,我乏了,這答謝宴嘛你自個享用吧。”
扭頭拉起悅君的手要走,她怕自己再呆下去,真的快控制不住要上去手撕褚峰。
悅君還沒回過神,被韻華硬拽了一下,差點撞到桌角,幸好韻華眼明手快的扶着她,兩人略顯尷尬的離席,褚峰出乎意料的沒有出手阻攔,只是在背後用看獵物似的目光,一直盯着她們的身影,直到完全消失在他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