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歌,你臉皮居然比城牆還厚?”
“別說話,吻我。”
吻他……岑樂瑾又是一陣臉紅。
暗戀是一朵野蓮花,可明戀是什麼呢?
她心裡想,默默將一個人人放心底沒什麼不好,如今被當事人拆穿倒還真的有些不適應。
“我是個……矜持的姑娘。”
憋紅了臉,岑樂瑾也只想到這唯一的說辭。
“那,我就大人有大量,暫且緩緩再說。”
岑樂瑾臉上的紅一直蔓延到了鎖骨上方,他這是撩撥,且不負後果的挑釁。
她不能容忍。
南歌正沉思該以什麼樣的姿態去攻下她的防備,未曾想到一個突如其來的炙烈軟糯直直貼到了脣角。
有點甜,他一細看,恰是這個紅臉的丫頭。
只輕輕一個吻,南歌回味無窮。
“你和林娢音天天卿卿我我,怎麼這會兒倒不好意思了?”岑樂瑾嘴角離開他臉頰時候,不經意掃過南歌,眼睛緊閉,紅暈泛起,好一個羞澀的少年郎。
“我和她,更是清白。”
擲地有聲的兩個字,岑樂瑾聽來兵荒馬亂。
“這麼說,你真的沒有和她……那個?”
她半信半疑地又問了一遍。
“你就這麼希望你男人和別的女人發生點什麼?”
南歌不耐煩地答道,眉頭皺的都快成一條線了。
“當然不希望!”
岑樂瑾迫不及待地否認道,獲悉他心中那個人不是別人心裡別提多歡喜了。
“那—夫人不抓緊點?”
南歌戲謔道,修長的手指劃過她的下頜,一雙墨眸僅僅裝得下這唯一的女子,湊近鼻尖努力想記住她的氣味。
“我……有點累。”岑樂瑾不好意思地低頭道,卻是目不轉睛地看着十指交錯。
這畫面,她很久很久以前就幻想過。
如今,她真的擁有了。
習慣性,她的頭輕輕靠在他的肩上,髮絲掠過耳畔,柔軟清冷,又頗具暖意。
興許是情之所起,一往情深。
有南歌在身邊,岑樂瑾就像打了雞血般躊躇滿志。
“這麼快就累了?”
忽然南歌一個撲倒,岑樂瑾直接平躺在身下,恍惚一瞬間又回到了初見的那個夜晚,涼風習習,心意互通而不自知。
“嗯……”岑樂瑾把頭扭過去,小臉埋得更深了。
噗,南歌見着滿臉走紅的岑樂瑾,更加堅定對她的珍惜。
還好還好,他萬分慶幸出現及時,不然真讓那羣污垢得逞。
“你笑什麼?”
扭過身的人傳來嬌嫩的聲音,難道和男人一夜笙歌就得被笑話嘛。
她覺得這一定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主動了。
“你先睡,我去處理些事情。”南歌起身給她蓋好被子,不料衣角被她抓住不放。
“別走,”憋着一口氣的岑樂瑾還是沒忍住,幾乎是渴求的眼神巴巴兒望着背影,“我想你,多陪陪我。”
南歌回過頭,一汪秋水的凝眸,只得無奈嘆了口氣,對外頭吩咐道:
去把箱底的新衣服拿來,大紅色的那套。
大紅色……難道是嫁衣?
岑樂瑾的心臟又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原來褚仲尼說的是真的,他真的做好了嫁衣。
“聽見了,就不好奇嗎?”南歌頗感意外,岑樂瑾簡直就是個好奇寶寶,現在居然變了個人似的。
“猜到了有什麼好處嗎?”
岑樂瑾嘴角瘋狂上揚,一臉的得意忘形。
只聽見他輕輕俯耳,細如蚊哼的聲音,“那就再讓夫人快活快活。”
“不要!”
阮巡端着衣服闖進來的時候面色凝重,抱着極強的求生欲閉着眼睛重複道:主子您繼續,您繼續,您繼續……
“繼續個—”南歌不自覺看了岑樂瑾一眼,紅豔豔的小臉蛋愈發迷人。
她微張的嘴脣發出極低的聲音:臭流氓。
“不走出去,是想橫着出去?”
阮巡從沒被南歌這麼排山倒海般呵斥過,僅僅是因爲凌亂的牀榻搶奪了他全部注意力。
“屬下,告退。”
阮巡連滾帶爬狂奔出去,唯恐朔王一個反悔小命不保。
自家爺什麼都好,就是性子古怪難以琢磨。
就好比他曾篤定南歌心悅於岑樂瑾,可當林娢音出現,南歌的字典裡壓根兒就沒有“避嫌”兩個字。
朔王心,海底針。
不單單是阮巡,連枕邊人岑樂瑾也感同身受。
“瑾兒,我們出去走走可好?”
岑樂瑾換上準備好的衣裳,妖冶如畫,明媚動人,偏偏他眼中沒有一點兒驚喜。
“你就不誇誇我好看嗎?”
小女人十分不滿丈夫的不屑一顧,好歹是千絲萬縷黃金絛繡成的嫁衣,怎能平靜如水一樣。
“嗯嗯,說明我眼光還不錯。”南歌從頭到腳看了一遍,覺得這顏色很是襯她,連連點頭稱讚。
只是點頭當然是不夠的。
岑樂瑾覺着他在敷衍,興致一下子就沒了,“你說的是衣服還是人!”
“當然是—衣服了。”不正經的南歌仍舊一口認定衣服比人好看,無怪岑樂瑾快準狠地重捶於胸口。
他內傷仍在緩慢調養中,哪裡禁得起她這一拳。
南歌眉頭微蹙,撕心裂肺的疼痛感久難自抑,臉色亦是瞬間變得煞白。
他不願讓岑樂瑾看到狼狽的模樣,遂低着頭黑着臉悶聲道:夫人,就這麼想當小寡婦?
“切,別威脅我,想來你運動量跟我一拳頭比起來,那是妥妥的大巫。”
他稍稍擡頭,瞥見岑樂瑾漾蕩的笑意,心中的一塊巨石總算落了地。
南歌只覺喉頭一陣猩甜,嘴角緩緩涌出一絲殷紅,順着嘴角蜿蜒而下,滴在地上,紮起一片塵土。
血的味道……
岑樂瑾再熟悉不過了,不是自己,那便是南歌!
她猛然朝他瞧去,血跡掛在嘴邊,左手死死摳着牀沿,指甲印也都赫然清晰可見。
“南歌!”岑樂瑾驚呼他的名字,生怕一不留神人就暈了過去。
“我可不捨得讓你做小寡婦。”
南歌氣血虛虧仍要相當長的時間調理,據趙玄禎上次預估,起碼得個八九年才能徹底清除體內兩大餘毒。
“你敢死,我就改嫁!”
岑樂瑾瞧他那無所謂的樣子,心裡就來氣,不是說喜歡她麼,愛她麼,就這麼不着調糟踐自己身子了。
“也不是不行。”男人若有所思,“那也得先把你佔了。”
岑樂瑾惶恐不安,虛弱、吐血又是裝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