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銘小子,我的人已經把事情查清楚了,暗殺者是季家的人。”黃國章淡然一笑,臉上沒有歉意,只有那股一成不變的慈祥和藹。
“無妨。”陳銘搖了搖頭,欣然接受黃國章這句話裡面的歉意,一副理所應當,受之無愧的模樣。
畢竟,兩人都沒有把話說透,簡單的說就是互相之間沒有撕破臉,黃國章沒有正面懷疑陳家,而陳銘也沒有正面嫁禍季家,所以兩人心有靈犀,互相都懂對方話語裡面的弦外之音。
黃國章雖然沒有直接道歉,不過那一句“查清楚”其實就已經是變相地在告訴陳銘是他黃國章冤枉你陳銘了,而陳銘自然心裡也有數,不過也不卑不亢地用一句“無妨”當做是接受了黃國章的道歉。雙方說話做事都留了個有餘不盡,所以現場的氛圍也沒有絲毫的尷尬。
所謂,船小好調頭,處處留一線,說得就是這個道理。
黃國章對陳銘倒是頗爲滿意,他真是沒有想到,這麼年輕的一個小子,居然還真能夠在他黃國章的手上走個幾回合,而且不落下風,他黃國章自問是道行高深的老狐狸,居然一時間也沒有在陳銘那裡佔到什麼便宜,讓他瞬間對這個小子有些刮目相看。
畢竟,黃國章活了這麼多年,吃的鹽比陳銘吃的飯還多,“圓滑一身,虛僞是真,八面玲瓏,四面奉承。”比老泥鰍還要滑膩,什麼大場面沒見過?能讓他誇獎的年輕人,還真就沒幾個,今晚陳銘的出現,倒是讓他黃國章眼前一亮。
“陳銘小子,你今天和李慶辰他們聊了些什麼?”黃國章繼續一臉和煦地問着陳銘,語氣就像是在聊家長裡短一樣,沒有絲毫的針對,陳銘聽得出來黃國章語氣裡面的道行,這種平易近人的語氣,最容易讓人產生幻覺,一不小心就把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部吐露出來了。
不過,陳銘也懶得在這個細節上跟黃國章賣關子,畢竟那李慶辰是黃國章的人,從自己這裡剛談完合作協議,一回到安徽就被滅了全家,這種事情,或多或少都會懷疑到陳家的頭上來。再說了,估計這種事情也瞞不住黃國章,畢竟這一次合作會談,也正是黃國章所指派,所以從一切來看,隱瞞什麼似乎就落了下乘。
“我想黃老爺子您肯定是知道的對吧,就是關於安徽省體育中心籌建的事情,我當場簽了字同意合作,並且雙方也草擬了一份前期合同,本來還是多愉快的一次合作,沒想到李慶辰一回到安徽就被人滅了全家,黃海投資集團也被人燒了,真不知道是哪些死全家的看不慣陳家和黃家合作,要千方百計阻撓。”陳銘說着,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怒氣騰騰,似乎越說越氣,猛地又灌了一杯,憤憤道:“黃老,我年輕,可能說話難聽,但再怎麼難聽我也要說了,實在是憋不住。這個事情我知道以後,氣得差點把集團裡面能摔的全部摔掉了,我現在真他嗎想知道是誰在後面放冷箭,暗算老子,老子抓住他不搞成殘廢老子不姓陳。不是說我合作伙伴被人搞了我損失了多少利益,而是對方這麼一瞎胡鬧,弄得我跟黃老你的合作又要被擱置了。如果李慶辰還活着,我猜他肯定會把我的原話帶到的。當時我就說了‘陳氏集團也非常期待和黃海投資公司合作,同時也希望和黃海投資公司背後的黃家能夠建立友好關係’。其實我是想借這個契機,以李慶辰的黃海投資公司爲跳板,和黃老爺子你建立友好關係,這纔是我最終的目的。誰知道被人這麼一搞……這下好,弄得陳家尷尬到了極限,剛簽完合同回家就死人,現在估計安徽沒有任何家族敢跟陳家合作了。”
陳銘這一番話,說得慷慨激昂,義憤填膺,瞬間把自己渲染成爲了一個十足的利益受損者,讓一旁坐着的“纖靈”聽了,都有些微陳銘打抱不平。
“是黃老頭我想太多了,陳銘小子,你也別忘心裡去,那季家估計算到了他自己嫌疑最大,而我黃老頭做事又最不懷疑那嫌疑最大的人,這也是我黃家能夠在安徽那麼多次驚險博弈之中求得立足之地的一個經驗。看來季家就是看準了我老頭子的這個慣性思維,所以纔敢這麼有恃無恐。”
黃國章也不知道這句話裡面有幾成真假,但至少讓陳銘聽得很舒服,陳銘趕緊舉起酒杯,恭恭敬敬道:“黃老哪裡的話,黃老身上的優秀品質,是小子我要用一輩子去吸收學習的……來,敬黃老你一杯。”
兩人再次碰杯,動作和之前一樣,但陳銘明顯感覺得到,黃國章的情緒,和之前大不一樣了。
要贏。
陳銘嘴角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