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年輕人同時一愣,猜想是有莘羖出手干預,同時向他望去,不由大吃一驚:只見有莘羖背後一頭巨大的怪獸悄無聲息地掩來,一個巨頭,兩個蛇身,四翼六腿。{金}{榜}桑谷雋驚呼道:“肥遺(《山海經》中的兇惡怪獸)!”有莘羖驀地回頭,似乎還沒來得及反應,已被一口吞下。
有莘不破怒吼一聲,縱身撲上,拔出鬼王刀,劈頭就斬,人與刀還在十餘丈外,刀風已經劈到了肥遺的巨頭。肥遺頭一擺,用角擋住了這凌空一刀,巨口一張,噴出一片淡綠色的毒霧。毒霧過處,連石頭也被腐蝕得七零八落。
有莘不破仗着氣甲護身,仍然衝了過去。桑谷雋叫道:“小心!”手一引,有莘不破腳下十丈方圓的泥沙土石倒捲上來,形成一個巨大的圓球,把有莘不破裹在裡面,滾過了毒霧,把肥遺撞了一個跟斗。那石球雖然穿過毒霧,但表面也已被腐蝕得斑斑駁駁。=金==榜=石球爆開,有莘不破飛身而出,手中鬼王刀竟然變成一柄三四丈長的巨刀,刀鋒白氣繚繞,如雲氣,如電波。他大喝一聲,一股氣勁便如一卷旋風般向肥遺捲去,勁風過處,萬物均被絞成粉碎。
肥遺見了這威勢不由膽怯,便要避開,地面突然裂開,土石上裹,把肥遺一個身體牢牢扯住。
“肥遺、肥遺……”肥遺在有莘不破的“龍捲刀”中哀嚎着。十彈指過後,這頭高達十丈的巨獸終於被“龍捲刀”絞成粉碎。
兩個年輕人踏着巨獸的殘骸,發現了一顆銅球。球上刻着兩個方方正正的大字:“再會”。
“師兄,跟我一起回車隊吧。”江離期待地說,“我有幾個很不錯的朋友,他們一定很高興能夠認識你。”
若木笑了笑,道:“不了。我先去和有莘他們碰面。反正有莘和季丹挺喜歡你們的,以後一定會再見面。”
若木正要離開,江離忙道:“師兄,等等。”
“怎麼了?”
江離指了指那棵扶桑樹。{金}{榜}若木一笑,手一擡,扶桑樹開始收縮、變小,終於退化成一條桑枝。江離撿起桑枝,對若木說:“師兄,你還記得小扶桑園嗎?”
若木笑道:“我說你怎麼會有扶桑的枝葉,原來你去過桑家。”
“還記得桑谷秀嗎?”
若木一怔,點頭道:“她們姐妹還好吧。”
“不好。”江離道,“原來有些事情你並不知道……”說着,開始講述那個令人傷懷的故事。
若木失神地聽着。他第一次去桑家的時候,桑氏姐妹都還沒出世。最後一次離開時,桑谷秀在他眼中還是個小女孩。雖然桑谷雋叫有莘羖“伯伯”,桑谷秀姐妹叫若木“哥哥”,但其實這只是圖個方便的胡亂稱呼。有莘羖是家族中的最小的兒子,雖然他和桑鏖望年齡相差不是很遠,但有莘氏在他這一輩年紀較長的都和桑鏖望的父親平輩論交。至於若木,儘管數十年來保持着少年時的容貌,但無論年齡還是輩分,都足以和桑鏖望稱兄道弟。對於桑谷秀姐妹,他從來都只是把她們當做妹妹,甚至女兒!他從不知道,這兩個和自己相處時間加起來還不到十天的女孩子會對他產生這樣深厚的感情。
“唉……”若木的身影消失在那聲長長的嘆息中。
望着師兄消失的方向,江離有些悵然,又有些留戀。師父曾說,這個師兄很值得自己尊敬,但又不斷地叮囑自己不要學他,“因爲他被人間的事情絆住了。”
“人間的事情?就是和有莘羖之間的情誼吧。”
看見桑谷雋想離開,有莘不破叫住他:“喂!你去哪?”
桑谷雋拍拍屁股,說:“回家去,暫時不和你算賬了。”
有莘不破拍了拍衣服,見眼前這個好對手就這麼走了,不免有些不甘心:“你回家幹嗎?孟塗有什麼好玩的?不如和我們一起去闖闖!”
桑谷雋心裡一動,道:“要闖我不會去闖啊?何必跟着你們?”
有莘不破道:“自己一個人多沒意思啊!”
桑谷雋道:“我有一幫好屬下!不是一個人。”
“哼!”有莘不破說,“那不算!朋友也好,敵人也好,要實力相當的人在一起才鬧騰得起來。像江離、羿令符這樣有意思的夥伴,我打包票:全天下再找不到第二撥來!”見桑谷雋不說話,又道:“我們先到毒火雀池去!到那裡說不定會再遇上舅公他們。說不定還能幫上他們的忙。然後我們會去找血池,找血劍宗決鬥!季丹洛明!有窮饒烏!血祖!晃悠一圈以後再到大夏王都去看看。我要瞧瞧這個暴君到底是什麼樣子!”
聽有莘不破提到大夏王,桑谷雋心中一跳,一股仇恨直衝腦門。不過他背對着有莘不破,因此對方沒有見到他的神情。
“怎麼樣?”
桑谷雋冷冷道:“沒興趣!”身子沉下,霎時不見蹤影。
有莘不破見桑谷雋就此離開,不由扼腕嘆息道:“可惜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