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遇春追在後面,離陳友諒不到五十丈。陳友諒回頭一看,但見常遇春駿馬奮蹄,威風凜凜,當下三魂都被嚇去了兩魂,只恨自己沒有長了翅膀,否則要是能飛就好了。
“陳九四哪裡走!”常遇春再發出喝聲,虎頭湛金槍在陽光的照射之下,閃爍着刺眼光芒。
常遇春的馬比陳友諒的跑得快,不一會兒,常遇春離陳友諒的距離只有三十丈。在這時,陳友真的怕了,因爲他知道,這個常遇春的武功,比起徐達都還要略高一籌。
“陳九四受死!”常遇春離陳友諒只有二十丈距離的時候,身子騰躍而起,虎頭湛金槍刺出,直取陳友諒的後腦門而去。
陳友諒只覺一股涼意襲來,心下一寒,直接踩上馬頭,飛奔出去。常遇春那擊次而出的一槍,插在了陳友諒的馬頭上。那駿馬連哀鳴聲都沒有發出,便已經倒地身亡。
陳友諒躍出之後,腳尖點在一灌木叢上,身子奮力向前騰挪。常遇春雙腳齊動,行走在灌木叢頂,疾行如飛。待離陳友諒不到十丈的距離時,一個空翻,直接落在了陳友諒的前面。
陳友諒乃是真正的一代梟雄,當此之際,知道唯有一戰,便不再逃跑,長劍連連刺出,劍芒凌厲無匹。常遇春來勢雖猛,但一時也拿不下陳友諒。兩人將那灌木叢當成平地,行走打鬥間更顯輕身功夫。
陳友諒武功雖不如常遇春,然而他並非泛泛之輩,當下更是拼命之時,每一劍的刺出,均是達到了快、狠、準的一流劍客之道。
常遇春暗暗詫異,逃跑的時候,常遇春感覺陳友諒在他手上走不過十招,然而如今已經過去三十餘招,陳友諒不但沒有敗北,反而與他鬥得旗鼓相當。當下他發出一聲長嘯,長橋挽動,槍花光彩奪目,將陳友諒給淹沒其中。
陳友諒亦是快劍頻出,雖是急促應對,但總能勉強抵住常遇春那疾風暴雨似的攻擊。但他終究是不敵常遇春,每一次抵住常遇春刺來的槍時,他的手臂都在發麻,十餘槍過後,他的虎口已是鮮血凌厲。常遇春於空中一個騰翻,長槍一挑,直接將陳友諒的將給挑飛了。常遇春得勢不饒人,當長槍舞動,直取陳友諒的面門。
陳友諒瞳孔微縮,向着山間小道奔去。在這時,常遇春一個翻騰,長槍刺出,直取陳友諒的背心。
陳友諒剛剛站定身子,根本來不及躲避,暗叫:“吾命休矣!”卻在這時,一把飛刀飛來,射向常遇春的後背。
常遇春靈覺奇高,當下身子於空中翻騰,避過飛刀,腳下踢動,落在一株大樹頂上。在這時,只見得一騎自山道間急奔而來,適才那飛刀就是他放出的,此時他身子也是騰空而起,大刀橫在胸前,叫道:“休傷吾主!”
陳友諒見得來人,喜道:“定邊!”
這來人身穿黑色甲冑,虎目濃眉,鼻樑高挺,身材偉岸,聲音洪亮似驚雷,大刀舞動起狂風,只見居高臨下雙手握刀,直劈而下。
常遇春站在樹頂,見來人這般勇猛,當下虎頭湛金槍一格,擋住劈來大刀,雙腿連環踢出,直取來人胸膛。
這人也是了得,身子還處在空中,劈出的大刀陡然拖動,刀鋒一轉,橫削出去。常遇春見狀,踢出的雙腳急忙收回,身子於空中翻動,帶着一股瀟灑的味道。那人這時也是不能進攻,二人一齊使出千斤墜的功夫,降落在山道之上。
“你就是張定邊!”常遇春問道。
“正是在下!”張定邊答道,他那手中得到閃者銀光,森寒懾人。
“你是常遇春?”張定邊道。
常遇春點頭,道:“不錯,今日得見張將軍,真是幸會!”
張定邊揮動大刀,發出嚯嚯響聲,道:“幸會,今日我倒是要看看,是常遇春厲害,還是張定邊更勝一籌!”
“好說!”常遇春的虎頭湛金槍亦是閃着熠熠光芒,道:“你這虎魄銀魂刀確實非凡!”
張定邊哈哈一笑,道:“虎頭湛金槍,虎魄銀魂刀,今日就看看是刀鋒利,還是槍芒尖銳!”
張定邊的虎魄銀魂刀掄動,走得的全是大開大合的招數,這山道雖窄,然而二人的武功,均是屬於頂尖級別的,是以只見你來我往之間,就像是在平地上大戰一般。
常遇春的槍法,走得是飄逸靈動的路子,而張定邊的大刀,每一刀的劈出,均是有萬鈞之力,二人這場虎鬥,當真比頂尖武林高手比武都還要精彩。陳友諒將掉落的長劍撿起,想要偷襲常遇春,可是他震駭的發現,此時以他的武功,離二人還有丈餘的距離時,便已經寸步難進。
二人棋逢對手,鬥到酣處,均是發出嘯聲,如響雷一般傳蕩蒼穹。
常遇春玄功運轉到了極致,此時只見得他那虎頭湛金槍的槍頭,發出淡淡的金光,而張定邊那虎魄銀魂刀卻是泛着銀光,金光與銀光交匯,刀芒槍芒交擊,鏗鏘之聲不絕於耳,恐怖的氣勁四下蔓延,令得他二人周邊的山石草木,均是化作齏粉。
五百回合過去,二人還是未有分出勝負。在這時,只見常遇春長槍一掃,避實擊虛,直取張定邊要害。張定邊大刀一橫,擋住常遇春刺來的詭異一槍,身子轉動,帶起陣陣狂風,他手中的虎魄銀魂刀,橫擊而出,取的是常遇春的腰盤。
常遇春一躍而起,長槍所點之處,均是張定邊的要害所在。戰到這個時候,常遇春對於張定邊是極爲佩服的,這般耗內力的打法,已經快要有一千招,張定邊依舊神色如初,像是根本就沒有一點消耗,單從內力修爲來說,張定邊確實要勝他一籌,但他勝在招數出奇,每一招所指,均是張定邊的要害所在。
一千招過去,兩人依舊是旗鼓向上,誰也沒有佔到誰的便宜。在這時,山道的另一邊傳來馬蹄聲,站定邊陡然一驚,心道在此繼續耽擱,今日怕是小命不保,當下奮力掄動大刀,直向常遇春劈下。這一招無絲毫花哨,專以力道取勝,常遇春不敢硬擋,退了開去,張定邊翻身上馬,一把將陳友諒帶上馬背,揚塵去也。
常遇春提槍駐足,望着遠去的張定邊,眼中閃過敬畏之色,此人之勇猛,當真是平生所見,他號稱軍中常十萬,然而在此人手上卻是討不得半點好處。
徐達帶兵趕到,道:“跑了嗎?”常遇春點頭,道:“這個張定邊,確實厲害!”
徐達苦笑道:“何止是厲害,他一來到,直接在我的軍中衝殺一番,有兩百來個兄弟都斃命在他的刀下。”
常遇春道:“他與陳友諒的關係似乎並不簡單!”
在這時,風凌雲也到來了,他道:“陳友諒、張必先、張定邊,他三人是結拜兄弟。陳友諒雖然不講道義,心狠手辣,但唯一不會下手的就這兩人了!”
徐達笑道:“凌雲兄弟這次回來以後,爲兄總覺得你透着一股子難以說明神秘,好像你什麼都知道。”
常遇春同樣也有這種感覺,只是他爲人豪爽,沒有徐達那麼多的心思,是以也沒去多考慮。
風凌雲心道:“徐達大哥與朱大哥都是心細如髮的人,或許他們早就懷疑我了。也對,不管是圖紙,還是能調動的那些奇人異士,以及瞭解那些有名人物的私密,這些都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看來我以後得多注意一些。”他笑道:“這次咱們面對的,可是大名鼎鼎的陳友諒,若是不對他做些瞭解,又怎能針對他而佈局?”
“明白,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徐達笑道。
常遇春也笑道:“好了,咱們這就回池州,點一下兵馬,看有多少損傷,再向主公彙報!”
徐達道:“這次損傷倒是不小,但我們也俘獲了三千餘人,若是將他們充軍,應該可以抵過損失的人馬。”
常遇春搖頭道:“這些人均是陳友諒的親兵腹將,他們不可能恢真正歸附我們的!”
“那你打算怎麼處理這些降兵?”徐達問道。
常遇春這時只覺渾身氣血翻騰,雙眼中又泛起暗暗的紅色,又驚人的殺氣釋放。風凌雲靈覺最爲敏感,當下急忙封住他的穴道,道:“怎麼回事?”
常遇春右手撐住額頭,搖頭道:“沒事,今日與那張定邊一戰,可能出了些岔子!”
徐達與常遇春長期合作,自然也知道常遇春的情況,道:“你那怪病不是已經好了嗎?”
常遇春嘆息道:“哪有這麼容易,當年萬人屠傳我這門武功時,我沒想太多,這武功讓我獲得榮譽的同時,也讓我受盡痛苦,唉,我是該感謝他呢,還是該恨他!”
風凌雲道:“前不久我剛見過他,他親口說的,這武功他也不知道爲何會有這缺陷,他傳給你,只是想在你的身上找出缺點所在!其實,他也是一個可憐人!”
常遇春聞言,終究是是陷入沉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