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中國那種擁有雄厚資源的龐大帝國進行戰爭,是許多年裡可能犯的最大錯誤了。你們開始無疑會獲得成功,俘獲他們的船隻,摧毀他們的商業。但你們會讓他們認識到自己的力量。他們會被迫想方設法反抗你們,保衛自己。他們會想到,並且會說:爲什麼我們要受來自那麼遠地方人的欺壓,讓他們爲所欲爲?我們必須使我們自己和這個國家一樣強。我們必須造船,我們必須在船上裝上大炮,我們要有和他們一樣的裝備。”他們還會,從法國和美國找來工匠和造船師,甚至去倫敦找。他們會建成一支艦隊,然後或早或晚,打敗你們。”
或許拿破崙·波拿馬從沒有說了“睡獅論”但是這段在1817年與奧米拉醫生在科西嘉島上的這一段對話,卻點出了中國走向強大的一個必由之路——外國人才以及技術的引進,對於中國這個落後於世界百年的國家而言,引進外國技術以及技術人員,是實現國家富強的必由之路。
從留美幼童爲始,中國開始向國外派出留生,這種自我造血式的向西方學習現代科學技術的腳步雖然沒有停止過,但直至六十餘年後,當北方公司設立新區開始在新區內規劃建設起一座座現代化工廠、研究機構的時候,人才不足依然困擾着公司的發展,畢竟國家數十年的積弱、工業的落後,使得那些在國外接受教育並取得優秀成績的專家學者,更長於理論而少了“實踐”。
實踐經驗的欠缺、人才數量的不足,直接致使公司不得不大量引進外國專家以及技術人員,甚至於高級技工,民國二十三年的新區,恰如這個飢渴數十年的國家一樣,對於人才的需求幾乎從沒有滿足了。
“每個月,都有一艘滿載着美國的專家、學者以及技術人員的郵輪,從舊金山駛出,駛往青島,在大蕭條中失去工作的美國人,在大洋彼岸獲得了新生……”
恰如《紐約時報》上的報道一般,在過去的兩年間,邯鄲西南的北方新區成爲了全中國僅次於上海租界的,外國人在華最大的聚集地,多達一萬名來自美國的專家、學者以及技術人員和四萬餘家屬在新區內工作、生活着。
在新區,幾乎每一家企業內都可以看到他們的身影,在新區內的十三所高等學校內,同樣可以看到他們的身影,即便是在街道同樣也是如此,雖說新區的人口以每月近兩萬人的速度增加着,可是相對應是,這裡的外國人同樣以每月兩千餘人的速度增加着,大蕭條使得許多美國人願意離開那個曾充滿希望的國家,前往任何一個可以提供工作的國家。
“叮鈴鈴”在自行車的鈴聲的督促下,騎着自行車的內森越過前車,朝着工廠的方向駛去,每天清晨,他都是如此騎着自行車往來於路程超過6英里的家與工廠之間。
“早晚有一天,我會買一輛汽車!”
在路口等待紅燈的時候,看着那寬敞的道路上,僅停着十幾輛汽車、公交車,內森於心底如此尋思着,甚至在他看來,在新區的道路上,沒有汽車,是一件讓人極其失望的事情!在美國的時候,作爲一名工程師他也曾擁有汽車,而現在,他卻只有一輛“飛人”自行車。
或許,汽車是他最大的遺憾,現在他和家人的居住環境,遠優於美國,只不過在中國汽車的售價太過昂貴,一輛二手的福特汽車,都需要五六千元,對於每個月薪金六百元的內森而言,或許並不算貴,但性價比實在太差了。
“也許,我應該給自己設計一輛汽車!”
在內森的心間浮現出這個念頭的時候,隨着綠燈的亮起,路口的警察轉向時,原本被堵於路口的人們立即像是潮水一般,越過停止線,而內森同樣也在這潮水之中,在經過路口時,望着那些騎着自行車停在停止線後等待紅燈的路人,他在心裡到是有些佩服這些人,佩服他們的耐性,當然內森同樣也知道,人們之所以遵守秩序,更重要的原因,恐怕還是路口警察棍子的威懾,對於敢於違反交通規則的路人,警察從不會吝嗇手中的棍棒。
十幾分鍾後,內森騎着自行車進入工廠,工廠位於航空技術研究所後方,實際上,在某種程度上,那裡更像是機場,而非工廠,只不過在跑道一側,聳立着十幾間大型廠房,將自行車停在停車區後,內森便徑直朝着其中的一間寫着“總裝間”的廠房駛去。
在總裝車間內,幾十名工人正在忙碌着組裝着“幼狐”式雙座教練機,這是航技所試驗工廠的主打產品,而內森並沒有嚮往常一樣,朝那裡走去,而是直接去了位於總裝間閣樓的那間辦公室,人還沒進辦公室,他就聽到一陣爭論聲,儘管他們說的是中文,但內森還是勉強聽懂了他們在爭論什麼。
“機動性與速度不可能實現完美的匹配……”
依如過去一樣的爭論,在進入辦公室的時候,內森看到王助、周傳璋、王士倬、朱霖等人依然在那裡爭論着速度與機動性的問題。
“飛機的機動性能和速度之間的關係是魚和熊掌,機動性好,就必然飛不快,飛得快,就機動性必然不好。所以,在一架飛機上,根本就不可能完美的兩者的融合,因此,我們應該研製兩種飛機,一種突出機動性,一種突出速度……
朱霖繼續堅持着這一理論,而這一理論實際上則是各國航空業界最爲流行的觀點,可流行並不意味着會被接受,實際上,全世界除去蘇聯接受這一觀點,並據些設計了兩種飛機之外,其它國家並沒有完全接受這一觀點。
“用單翼高速機追敵,與其戰鬥拖延,待速度較慢的雙翼機趕到之後,由機動性好的雙翼機完成殲敵任務,這個理論,看似很實用,可實際上,於中國的情況而言,並不適用!”
打斷了朱霖的話,王士倬衝剛進屋的內森問道。
“內森先生,你曾在波音公司任職,請你告訴我,爲什麼美國和歐洲的飛機公司現在更傾向於開發機動性較差的單翼機?”
“答案很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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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了口氣,內森在腦海中整理了一翻思序後回答道。
“無論是從軍隊還是公司的角度來看,開發一種機型,無論是對開發者還是使用者來說,都更爲經濟,同一家公司不可能同時承擔兩種作用相近的飛機研製,同樣,同一支軍隊,也不會把預算浪費在兩種有明顯缺陷的飛機上……”
“蘇俄不是有兩種飛機嗎?”
朱霖連忙辯解道。
“他們的i—15是世界上機動性最好的飛機,而去年亮相的i—16,同樣也是世界上最快的飛機……”
“前者的速度太慢,後者只有速度,而沒有穩定性,機動性太差!兩種飛機的配合使用,實際上,也就是理論上的配合,在實際使用中,會有很多意想不到的問題發生,而且除了蘇聯那樣的國家,其它國家幾乎不可能接受兩種功能重疊,互相補充性能卻又都有所欠缺的飛機,因爲……”
“因爲不經濟!”
作爲研究所所長,王助終於還是拍板定下了調子。
“既然我們要研製驅逐機,必須要考慮到它的經濟性,這種飛機不能夠太過片面,畢竟,中國並不是一個富國,空軍不可能用兩架飛機去完成一個任務,相比之下,他們更傾向於一種可以完成多個任務的飛機!”
在覓橋飛機制造廠工作經驗使得王助明白,空軍需要什麼樣的飛機。
“他們需要的是機動性良好、速度較快,不僅能與敵機進行空戰,同時也能對地面目標實施轟炸的飛機,就像寇蒂斯式飛機,所以呢?”
說到這,王助便隨手拿出了一張紙,然後趴在案前沉思片刻,方纔在紙上書寫着。
“機型要求:多用途驅逐機,發動機:普惠r1830式1200馬力發動機或其仿製產品,性能要求:機動性優良,可滿足空戰纏鬥要求,可載200—400公斤炸彈,以用於對地轟炸,最高平速度:400—480公里……”
儘管王助在紙上寫出的要求並不多,但是當時他讀給衆人聽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而內森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即要有雙翼機的機動性,又要有單翼機的速度……”
在聲音落下時,王助看着在場的十幾人說道。(http://.)。
“也許,大家都會說,這不可能,即要有雙翼機的機動性,又要有單翼機的速度,不僅能像驅逐機一樣能空戰,還能像轟炸機一樣能轟炸,世界上有這麼完美的美嗎?沒有!”
用極爲肯定的語氣做出結論後,王助又神情凝重的說道o
“可正是因爲沒有,所以,我們纔要設計出這樣的完美飛機,大家都知道,公司今年很多地方都需要錢,所以,擠出來這120~j-‘元的試製經費’並不容易,就像我們試製“幼狐”時一樣,如果我們只滿足於試製,也就沒有了它的成功,的確,我們是在進行一場嘗試,是在進行試驗,但是,我們必須要清楚的意識到一點——中國需要這種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