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今日,西方國家,尤以美國爲最,他們認爲,民33年華北軍方考慮到將來中德及中美的潛在衝突以及無意承認蘇俄政府後西伯利亞以及中亞的無政府狀態,因此把整個西伯利亞及中亞指定爲戰略區域,要求由中國進行託管,儘管軍方的這一要求,在行政院看來不啻於的一種“變相的吞併領土的行爲”,是“損害中國在世界上道義地位的行爲”,是違背盟國間達成的“不擴張領土原則”的行爲,儘管行政院認爲華北軍方提出的“戰略性託管統治”方案,在政治上對中國不利,但是鑑於當時中國的特殊局勢——華北軍方與南京名義上的隸屬關係,出於避免內戰的角度,南京的政治家們將西伯利亞以及中捧上了餐盤,遞到華北軍方高層的面前,他們面臨一個選擇——是華北?還是新領土。
也許中國對西伯利亞以及中亞的吞併,在未來的數十年間,給中國帶來了太多的政治困擾,甚至對中俄兩國間的戰略伙伴關係亦造成影響,但如果以國人的眼光來看,我們應該感激那一代北方軍人做出的選擇以及犧牲——他們恰如自己的誓言一樣“效忠國家”,他們離開了舒適的北平、天津以及邯彰,在北方的冰天雪地之中,開創了人類史上最爲輝煌的事業,而歷史證明,中國對西伯利亞以及中亞戰略性託管以及其後的吞併,直接影響了中國百年的國運!”
《紀念二戰結束五十週年從書——中國之紀元元年》
李直民踏進了管明棠的辦公室,手裡捧着一大堆卷宗,其中包括一份他寫的厚達200餘頁的關於在西伯利亞實施移民的報告,還有一疊大幅照片和幾張地圖。他告訴先生帶來了什麼。管明棠點頭贊同。
“你搜集這些資料時,有人知道你是誰、在替誰工作嗎?”
“沒有,先生。我用了化名,誰也沒有對此發生疑問,而且,作爲新政府,對土地進行統治是正常的事情。”
“那麼,那些本地官員有人知道蒐集這些資料與我們的下一步工作有關嗎?”
本地官員是指少數的新聘任官員,他們大都不是黨員,甚至多少都曾有與日本人進行合作的經歷,當然更多的卻是流亡中國的白俄,“十月革命”後的***導兩百餘萬白俄逃出俄國,而逃至中國的多達三十萬,這些人在中國生活了二十餘年後,許多人既會說俄語,同樣也會說漢語,相比於中國人,他們更容易被俄國人接受,所以是軍管局首選的基層官員,不過,對於管明棠的態度同樣是“防範性的使用”,畢竟歷史證明,那些白俄中的許多人都成爲了克格勃的間諜。
“不會。我們使用現成的檔案材料,在日軍佔領期間,他們曾對本地的土地資源進行了詳細的調查,大多數資料都被完整的保留了,在佔領期間他們亦凍結的了土地。”
言語中李直民略帶一絲佩服之意,在土地調查委員內,他留用了數百名日本人,日本人更擅長調查,他們的調查甚至遠比國人更細緻、更充分。
“所以,在資料準備上,外人是不可能得知我們的目的。”
“很好,”管明棠點點頭說道,
“待會兒我再讀這份報告,現在你先給我說個概況吧。”
李直民答應着,從卷宗裡取出一張地圖,在辦公桌上展平。這張地圖顯示了西伯利亞以及中亞,這是“北方軍事託管區”的行政區域地圖,不過東四省用藍色標註,至於烏蘇裡、庫葉以及興安這外三省,。
“先生,您看,就氣候上而言,西伯利亞並不適合發展農業,小麥的主產區主要分佈在草原地區以及阿爾泰邊疆區南部山區。其中包括庫倫達的14個區、普里亞萊的7個區和鄂畢河沿岸的9個區,還包括鄂木斯克草原7個區和南部森林7個區、新西伯利亞州庫倫達的5個區、南巴拉賓的6個區、克拉斯諾亞爾斯克邊疆區南部森林地帶的7個區。在舊俄時代以及蘇俄時代,俄羅斯移民對這一地區60%的可耕地都加以墾殖,目前,適合種植業的荒地不超過1200萬公頃,而適當發展畜牧業的耕地,不超過3000萬公傾,同時,西伯利業農礦業皆是以西伯利亞鐵路沿線地區,至於其它地區,因交通不便地處偏遠,即便是加以開發,其成本的增加亦會導致農業無利可圖,至於西伯利亞的公路,不過就是在地圖上只是標上幾條線罷了。其實,除去城市間的幾條土築國防道路外,西伯利亞幾乎完全沒有縱橫的公路,所以,考慮到西伯利亞農民人均耕地爲15公頃,因此移民耕地應不少於此數,至於畜牧業用地,委員會傾向於建立現代化大型畜牧公司,考慮到未來對西伯利亞礦產資源的開發,委員會認爲,預計或吸納150萬人,而未來三年內,西伯利亞各礦區可以吸納不少於300萬礦業以及相關運輸業及服務業工人,考慮其家人,三年內,西伯利亞的農礦業可吸納不少於1000萬移民,加之工業區以及大型商業城市對人口的吸納效應,在五年內,西伯利亞可吸納1500萬國內移民,屆時國內移民占人口比例將達到50%,”
隸屬於軍管局的“工農業調查委員會”不僅將對託管地區的工農業資源加以調查,同時還初步制定的一個歷時十二年的移民計劃,作爲委員會委員長的李直民自然知道自己的使命爲何,就是爲了吞併這片土地。
“而考慮到未來一百二十萬德意志族強遷移民可能返回歐俄,以及失衡的男女比例等因素的影響,五年後,影響比將超過60%,甚至會更高。”
琢磨了一下地圖上的這片廣袤的土地,想到未來這片土地將成爲中國一部分,管明棠不禁咧開嘴笑了。
“那麼,我們應該如何吸引移民呢?”
“沒有其它的選擇,先生。無論是西伯利亞亦或是中亞,都必須用高工資、高福利吸引移民,因爲這裡的生活成本更高,畢竟,即便是本地工業齊備後,依然需要從內地運青菜、水果,所以,我們應該抓住軍隊退役的機會,把這些退役軍人安置到工廠、礦場之中,在未來二十年內,四百萬在鄉軍人的存在,將是我們鞏固託管區統治最有力的助力。”
李直民認真的說道,四百萬軍人集體於西伯利亞退役,這是唯一的選擇。
“不過,爲了安置他們,促成其於西伯利亞落葉生根,我們不僅需要向他們提供足夠的工作機會,還要提供高於內地的工資、福利,同時還需要向他們提供足夠的房屋,因此,委員會的建議是,在春天到來後,在進行工業區建設的同時,應同期建成供電、供暖、供水皆有保障的移民社區。”
“可是,目前,我們在西伯利亞的廠礦中,有兩百三十六萬日本戰俘。他們怎麼處理呢?”管明棠反問道,一開始,按照他的設想,移民是傳統的“農業移民”,而不是現在這種以工業移民爲主,農業移民爲輔,可西伯利亞的現實問題,卻告訴他,開發西伯利亞只能以工業爲主,農業爲輔,畢竟處於高緯度的西伯利亞並不適合農業發展,甚至在中亞,亦不能無限度的開墾農業,無論是後世的新疆還是中亞,都有過度開發的教訓,尤其是中亞的棉區建設,更是以徹底犧牲當地環境作爲代價。
“修路!”
將另一張地圖展開在先生的面前,李直民認真的說道。
“城市建築工人應以移民爲主,讓日本戰俘去修路!”
指着展開的地圖,李直民指着從海參崴直到葉卡捷琳堡之間一條與鐵路平行的紅線繼續說道。
“從地圖上看,這是一條公路,但實際上根本就沒有公路,或者說,根本就沒有符合標準的公路!”
接着他又展示了幾張照片,照片上的公路都是條件極爲惡劣的土路。
“這些所謂的公路條件,甚至低於國內許多土路,冬天還好,到了夏天,許多路段都會變成泥塘,不僅公路如此,鐵路同樣也是如此,在帝俄時代修建鐵路時,爲節約成本,許多橋樑是木橋,路基是夯土路基,雖說蘇俄時代以及日本佔領期間,曾對鐵路加在整修,但西伯利亞鐵路60%以上的路段仍然是土質路基,路軌亦有各種規模,因此,我們亦應對鐵路加以整修。”
將鐵路與公路的照片一一交給先生後,李直民反問道。
“交通問題不解決,即便是發展了本地的工農業又如何?產品如何運出去呢?資源如何運出去呢?這就需要我們在開發西伯利亞時,需要首先解決交通問題,而日本戰俘……”
話聲一頓,李直民用平靜的口吻說道。
“沒有比他們更廉價的勞動力了,只需要食物和必要的醫療,至於傷殘以及死亡……我想,這根本就不在我們的考慮之中,既然如此,爲什麼不充分的使用這些廉價的勞動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