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婉兒氣哼哼地道:“這個紈絝子弟純粹就是售賣自家的家底兒,遲早坐吃山空,……”
“和我們有關係麼?”陳淮生平靜地道:“至少到目前,看不到宓家有什麼值得另眼相看的英才,而現在是大爭之世,無論是宗門還是世家,不進則退,他們若是能維持現狀,拖到日後有什麼傑出人才來接手,也許就能重新起勢,但若是拖不到,亦有可能消失在歷史長河中,這也很正常,這一切和和我們無關,而且我也不認爲宓二公子將他們家族中的經訣要義交給我們就是敗家子,擱在故紙堆中化爲灰燼或者蠹蟲之食,那不是更可悲?”
歐婉兒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搖搖頭:“也是,我只是見不得這種浪蕩紈絝子,有如此好的家底兒,卻恁地糟踐。”
對這一點,陳淮生倒是沒有多少感受,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宓少華本身天賦不算好,也就是生在這個家族裡,也是嫡出,所以纔能有這樣的條件。
面對其他兄弟姐妹的競爭,他各方面都不及,若是一味苦修勤練,也未必能出頭,最終可能還是落得個出局的結果,何苦來哉?
再說了,你修爲高,那面對妖獸或者外敵來襲時,自然承擔的責任就更大,說不定就要身先士卒上陣。
如他自己所言,幾個比他更強的堂兄堂弟都在去冬妖獸襲城一戰中戰亡了,反倒是他實力不濟,留守家中,還能存活。
今日見到的宓少華比上一次見到的宓少華更加頹廢,同時也更加渴望靈石,或許是覺得自己在宓家沒有前途,他現在更希望有充裕的靈石靈砂傍身,才能給他帶來安全感。
陳淮生其實囊中也不算豐厚了,解決歐婉兒的問題花掉了太多,但是對於能在宓家這樣一個機會撿漏,陳淮生便是掏盡囊中所有,也不會吝嗇。
這一次除了希望宓少華能夠從其家族中的藏書裡得到一些內煉經訣外,陳淮生也想在一些對於根、骨、經、髓四象上的潛能滋壯和挖掘上有所助益的法訣,另外如果在具體法術上有適合自己和歐婉兒的,他也不吝付出用靈石來交換。
對於靈脩來說,靈根與道骨是最重要的,靈根決定靈感悟性,或者說這就是上限,道骨決定法力承載,這是下限。
但經脈和血髓也一樣不容小覷。
經脈則決定靈境實力轉化爲法術戰力的釋放能力。
也就是說經脈越壯實,靈境實力就越是能最大限度地轉化釋放成爲法術戰力。
許多修士靈境實力看起來很強,但是一旦進入實戰卻表現不佳,甚至連靈境實力的八成都發揮不出來,就是因爲經脈柔弱,而有的人靈境實力雖然遜色,但是卻能爆發出超強的法術戰力,就在於經脈厚暢,能把靈境實力超常發揮,陳淮生就是如此,這也是陳淮生最引以爲傲的。
或者說陳淮生的靈根和血髓都很一般,靈根甚至還比較遜色,但道骨和經脈卻是其強項,這才能讓他在法術戰力上釋放出遠強於他靈境實力的水準。
血髓則是後續潛力的保障。
一般說來隨着年齡增長,修士的血髓也會隨之而衰退,比如練氣層級在八十歲後就開始進入衰退期,需要用各種靈材來補益,避免衰竭導致實力下降,而築基層級則是在一百二十歲之後開始下滑,同樣也要大量高階靈材來補壯,而紫府層級則是以一百六十歲爲基線。
但實際上真正天賦較好或者身家豐厚者都往往從一開始修行就主動補養血髓,雖然在前期效果不明顯,但是這卻會極大地彌補和提升血髓本元,爲後期修行打好基礎。
只有具備充裕凝實的血髓,修士才能將根、骨、經的潛能釋放出來。
自己是中性靈根,但舊靈根一般,新靈根還有極大的成長空間,不過卻和自己體內的鼎爐息息相關,道骨和經脈厚重壯實,血髓也還過得去。
而歐婉兒現在就算是木水雙性靈根,但是木性纔是其本元,所以如果有木性法術能修成,對歐婉兒日後法術戰力就能有極大提升。
面對這種情形,陳淮生很清楚沿襲原來的修行模式恐怕不夠了,自己需要從幾個維度都要來挖掘潛能,而這一切在重華派這種傳統模式下難以實現,從多個渠道路徑來尋找對策也是必須的。
除了這些,陳淮生也還在打宓家更多的東西。
如他和宓少華所言,自己現在所處的大槐山要在河北立足,要面對妖獸和外敵,尤其是月廬宗與天鶴宗甚至幽州寧家的威脅將是長期的,在各方面都需要強化,道經法訣,法器法衣,符籙丹藥,甚至一些情報,都可以用來做交易。
今夜的小酌不過是先開一個口子,下一步陳淮生還準備和宓少華好好談一談,這種世家望族的底蘊很厚實,你需要細細醞釀,才能慢慢淘到想要的東西,但絕不會讓你失望。
他甚至要和宓少華暗示了,如果諸如西京三大家甚至京師四大家裡還有類似的“朋友”都可以結交一下,在交朋友這方面,自己都素來“大方豪爽”。
相信宓少華應該明白自己的意思。
現在西京三大家這邊除了宓家外,其他兩家的境況也一樣堪憂,甚至在汴京那邊的四大家除了趙家略好外,其他也每況愈下,以宓少華的“交遊廣闊”的性子,想必在這個圈子裡應該有許多“志同道合”的朋友纔對。
特別是在經歷了去冬的妖獸襲城之後,汴京洛邑七大家都陷入了困境,再沒有了幾大宗門的支持下,今冬他們的境況可能會更糟糕,這等時候總會有一些“聰明人”想得更“遠”一些。
人不爲己,天誅地滅,哪怕是同一宗族,那利益也是天差地別,宓家和宓少華如此,其他幾家亦是如此。
陳淮生相信自己拋出的這份誘惑能夠收到迴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