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着法子提醒自己,他可以在較短時間內提升靈境層級,可以成爲大槐山僅次於碧蛟元君的堅實後盾,但得要用有靈寶的支持。
只可惜自己從華林園那裡獲得的靈寶的確所剩無幾了,再怎麼他也得要留着一些應急,公孫勝這裡只能根據情況而定了。
但陳淮生覺得公孫勝完全可以依靠他自身的修煉來恢復提升,或許在速度上要慢一些,但是就算用上靈寶,也不可能像先前從蘊髓中境到蘊髓高境那樣幾日就能有一個突破了。
當然這些話,陳淮生不會說,留一個懸念更好。
用句不客氣的話來形容,那就是得在驢頭面前吊一根胡蘿蔔,讓驢有個念想,埋頭拉磨。
陳淮生自認爲自己對得起公孫勝了,替他拔除了陰魃之害,又用靈寶丹藥助其一路從煉氣一重一口氣提升到紫府蘊髓境,這份恩遇,放眼天下,能做到這般的,恐怕都找不出來第二個了。
固然自己也有自己的想法意圖,但論跡不論心,除了自己沒誰會願意花偌大的代價來做此事,甚至在沒有找到有人願意幫他之前,公孫勝恐怕就已經被陰魃奪舍吞噬了。
陳淮生不願意去考驗人心,只要自己能給得出的條件,他不吝藏私,但若是公孫勝不知感恩,卻一味索求,那這場合作恐怕也只能提前結束,甚至演變到一種令人難堪的局面。
陳淮生不希望看到這一幕,若是可以,他更願意尋找到一條對雙方都更有益的合作道路。
“公孫前輩,無需着急,會有那麼一天的。”陳淮生滿臉胸有成竹的模樣,“便是現在山中條件不佳,過了今冬,明年就會大有改觀,前輩請放心,而且河北之地,資源豐足,機會良多,……”
陳淮生的暗示也讓公孫勝眼睛發亮,莫不是還真的要去做那等沒本錢的買賣?
若大槐山真的敢去做,無論日後會有什麼收穫,那都在其次了,這般把柄拿到自己手裡,那就好辦許多了。
這麼看來,倒也不必急於求成了。
處理完公孫勝的事情,陳淮生才離開,但是內心卻也有些感觸。
人心不足蛇吞象,在所難免,但公孫勝感恩之餘,卻也有更貪婪的慾望,這種隱隱流露出來的意圖讓他很不舒服,但在現在這個階段,他還只能很圓滑地予以滿足。
此人不可深交,而且還得要防範幾分,但既然如此,也要把他的價值儘可能地利用起來,也讓這段合作的時間維繫更長久一些。
因爲回山之後就直接閉關,陳淮生幾乎沒有和山中其他人有多少交流,現在出山了,而唐經天他們也在陸續返回,陳淮生自然要和一些人做一個溝通。
如還在休養療傷的鞠傳真、楊虎生肯定要見一面,看望一下。
另外如趙嗣天、曾國麟、井中鴻、季懷江等人,陳淮生也還要和他們通報一下此番與曹康兩家和北戎慕容部聯手殲滅安家,同時下一步還要和天鶴宗合作抵擋月廬宗入侵的構想。
這些人現在都算是大槐山的立山元老,而且都已經築基,陳淮生算了算,共十人,日後沒準兒也能以立山十長老的名頭記入宗門歷史了。
“情況大致就是這樣,公孫勝不會進入咱們宗門,只會以客卿身份助戰,其他事務他不會參與,也不必知曉太多,當然對他的資源保障我們肯定要儘量予以滿足,……”陳淮生頓了一頓:“其他龍、熊他們二位,也基本依照這個範例來,總而言之,他們的存在不會太久,人各有志,人各有路,所以我們最終還是得靠我們自己,尤其是靠我們在座諸位。”
陳淮生的話爲大槐山的未來定了調,異修和外來的客卿都不會成爲大槐山的主體力量,眼前衆人才是未來的支柱,唐經天、曾國麟、井中鴻、季懷江,以及傷勢尚未痊癒但已經可以活動的鞠傳真和楊虎生,都心潮澎湃。
雖然現在大家的實力都還遠遜於諸如周邊的天鶴宗、月廬宗、鳳翼宗和幽州寧家,甚至比邗山道潘家這些實力都還有一定距離,但是大槐山現在已經表現出來了昂揚向上的氣勢,大家的心氣都很高,也都對未來充滿了希望,這是最重要的。
“在懷陽城的這一戰爲我們收穫了曹家康家這兩個臨時性的盟友,塵嶺仙泉靈地的情況不錯,預計可能會從明年開始有較爲穩定的收益,主要是青芝、白馬甜榴、月橘,下一步他們可能還會在靈池中養殖一些五索銀鬚蝦、烏鯢這一類的靈魚,這對於我們大槐山來說意義重大,……”
的確,靈寶相較於靈植獸肉這些來說雖然在產量上不能比,但是卻是修士進入關鍵時期關鍵階段的不可或缺之物,否則你再是苦修,但是卻始終差那麼一口氣,如果沒有靈寶,往往就會要相當長時間積累才能尋機突破,而這等時候就需要這種靈寶來助一臂之力,可以極大地縮短最後一關的突破時間。
連臥龍嶺都沒有靈寶來源,或者沒有來得及開闢出能種養靈寶的靈田,雖說塵嶺這邊的靈寶品階可能不會太高,但是有總比沒有好。
目前重華派的山門重陽山是玉菡宗原來的山門所在,但也只能出產一樣靈寶——銀菡別枝,這是一種水性靈寶,但比起太乙五寶這類靈寶品階要略遜一籌,大體上和塵嶺這邊青芝、月橘相似,對壯通經脈大有裨益。
“掌握這樣一個靈寶靈植的來源地很重要,所以我們纔會去打這一仗,打贏了這一仗不代表就一勞永逸了,天鶴宗,北戎慕容部,邗山道潘家,都在插手,但我們有緊鄰懷陽的優勢,天鶴宗很強,但是它面臨月廬宗的壓力,抽不出身來,北戎和潘家相距太遠,所以,懷陽會是我們大槐山控制下的懷陽,塵嶺的仙泉靈地更要在我們掌控之下,……”
“當然,我們不是要剝奪曹家的資產,塵嶺也是曹家開墾經營出來的,我們也需要他們去經營,我的觀點是我們和曹家可以以一種更爲緊密默契的關係來維護我們雙方的利益,……”陳淮生頓了一頓,“下一步,我的意見是可以在曹家裡選擇幾個稟賦好的子弟加入我們大槐山,……”
陳淮生這個意見一說,其他幾人,都神色各異,唐經天和曾國麟、鞠傳真是有些猶豫,而趙嗣天、井中鴻則是搖頭,楊虎生、季懷江卻是不太在意。
“淮生,曹家可不算是小宗族啊,咱們宗門素來只招收小宗族子弟,你這是要打破規矩啊。”趙嗣天微笑着看了一眼其他人,“你就不怕日後尾大不掉?還有涉及到曹家和我們利益有衝突時,他們如何選擇?另外,如果這個規矩改了,康家弟子收不收?如果其他宗族弟子也要收的話,會不會在咱們這裡邊形成不必要紛爭?”
“是啊,利弊都需要考慮清楚纔對。”井中鴻也支持趙嗣天的觀點,“或許現在招收曹氏子弟對我們穩定懷陽局面,獲得穩定靈寶靈魚收益有利,但日後會不會成爲一大隱患?也得要好好盤算盤算。”
這個問題陳淮生其實也考慮過。
河北這邊宗族勢力顯然要比大趙那邊強得多,像幽州盧家、寧家、高家,燕州這邊,邗山道潘氏,還有湯水道的田氏,翟穀道李氏,晉州崔家、王家、鄭家,雲州的柳家、張家,這些都是河北的老門閥士族。
他們和河北的各家宗門保持着既對抗又合作的關係,一切要看時局變化而定。
同時因爲北戎人的入侵,也給河北的門閥世家帶來了新鮮血液,像原來北戎的大姓也落足河北,形成一些新的豪強宗族,像懷陽城安家、曹家和康家都是這一類,和河北的老門閥望族自然無法比,但是也有一些紮根立足,逐漸發展起來。
總之,這河北宗族世家實力比大趙大得多,幾乎可以和河北這些宗門勢力相匹敵,甚至還隱隱有壓一頭的跡象,也是這些宗族之間矛盾衝突不少,難以團結一心,所以纔在對陣宗門上不佔優勢。
“嗣天和中鴻的擔心我也考慮過,河北宗族勢力要比大趙強得多,不但大宗族實力強橫,中小宗族遍佈,重華派定的規矩就是隻收小宗族或者雜姓子弟爲弟子,但我在想,我們招收弟子肯定還是以小宗族雜姓子弟爲主,但是對一些中等宗族子弟也可以招收,只需要考慮好所佔比例就好,一方面這些宗族子弟中優秀人才更多,更易於選拔,而中等宗族實際上也就是在人口和資源上略微多一些,但他們和那些老牌大門閥世家還是有着相當大的區別,他們基本上不具備跨越這一鴻溝的實力和底蘊,二來通過這個方式更能鞏固我們在河北紮根的趨勢,爲我們贏得更多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