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言語裡深藏的暗喜,讓涼歌忐忑不安的心也稍稍鎮定了不少,她埋在他的懷中,感受着寬厚擁抱裡的溫暖。
胸前蹭動的人兒像只溫馴的小貓咪,安靜的蜷縮在莫錦天懷中,使得莫錦天滿面吃驚,他伸出手,將涼歌緊緊的摟在懷中,閉上眼,感受着其中的幸福感。
翌日。
因爲沒吃晚飯的緣故,涼歌早早就被餓醒了,她稍稍一動,卻發現被莫錦天箍得越緊,她蹙了下眉,無奈之下,又躺在他堅硬的胸膛上,那份安全感,讓她覺得飢餓都不算什麼。
脣邊漾出的微笑,像是新一天的黎明,一切都是嶄新且美好的。
“咚咚咚……”一陣細碎的敲門聲打破了房間裡的寧靜,涼歌受了驚的抖了抖身子,驚恐之下,莫錦天也跟着醒了。
“昨晚睡得好嗎?”他根本不理會外面的敲門聲,而是關切的問涼歌的睡眠情況,這讓一心着急要去開門的涼歌稍稍怔愣,好半會兒才悶悶回答,“還好吧。”
“要去幹嘛?”見身下的人兒欲逃脫,他緊緊摟着她,沒打算放開。
“外面有人敲門啊!”她緊張的說,而後又準備掙扎起身。
莫錦天偏不給她起,他翻了個身,順勢將涼歌壓在了身下,這樣的姿勢,讓剛還動彈不停的涼歌像是被點了穴一般,僵硬着身體,一雙驚恐的大眼眸盯着莫錦天微露的胸膛。
她的呼吸此起彼伏,雙脣抿緊,那可愛十足的樣子讓莫錦天情不自禁的在她額頭啄了一下。
緊隨着,臉頰,一路向下……
涼歌至始至終沒有反對,一直屏着呼吸,默默的接受着這一切。
莫錦天心裡早就燃着一團火,爲了不讓涼歌覺得他是因爲寂寞尋歡才說出那些話來,他一直隱忍心頭攢動的那份慾望,所以剋制再剋制,這會兒身下的人兒沒有抗拒他的意思,所以他好不節制的表達內心的愛意。
“啪!”一陣敲門聲打破了屋內親熱的戲碼,莫錦天的吻戛然在涼歌鎖骨處,他怨怒的眼神瞪向門外。
門外的白楓被病房內香豔的一幕震驚得目瞪口呆,半會兒才反應過來,連忙歉聲道:“對不起boss,我不是有意打擾您和慕小姐,敲了半天的門沒應,我以爲出什麼事了……”
向來處事利落,說話幹練的白楓,因爲這冒失的舉動,緊張得連話都有些說不清了。
莫錦天臉色一沉,怒了句:“我和她在一起能出什麼事!”
他眼裡的慾火瞬間降至冰點,臉上早已沒有剛纔的溫柔,冰冷的表情與往日無差。
身下的涼歌早已不能用尷尬的詞來形容此時此刻的心情了,有種隱私被人被拋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難堪。
她頭偏倚在一邊,不敢面對門口站立的白楓。
“還不快出去!”似是考慮到涼歌難爲情的境地,莫錦天對杵在門口的白楓沒好脾氣的吼道。
“是是是!”白楓嚇得面色蒼白,忙關上門。
涼歌感覺自己渾身的筋脈都在脹跳,直到聽到關門的聲音,她才微微鬆口氣,用驚怕的眼神盯着一直雙手撐在牀沿的男人,擔心他會做出發怒的舉動來。
她忙聲替白楓說話,“白助理也是因爲擔心你,你別生氣了。”
善解人意的聲音消除了莫錦天心頭的憤怒,他在她櫻脣上留下一吻,意猶未盡的說:“在醫院恩愛的確有些晦氣,回錦園好好補償你。”
隨後,在她耳垂輕輕的咬了咬。
涼歌反應遲鈍,莫錦天已經下了牀,她才似懂非懂,又是羞澀又是憤怒的看着他。
見她可愛的表情,莫錦天禁不住一笑,半開玩笑的說:“昨天我可謂滴米未進,你怎麼做人家妻子的,也好意思空手來醫院?”
被他突然正經的語氣嚇到,涼歌表情有了微微變化,她張口準備解釋,卻被莫錦天接下來的話羞得無言以對。
“好在你能當飯吃,不僅管飽,讓人吃了又想吃。”他換上正裝,帥氣的樣子讓涼歌忽略了他那些邪惡的言語,一雙美麗的眼睛,癡癡的望着他。
“這牀要是小點該多好。”莫錦天走過來,握住她的手,開始吐槽起牀來。
涼歌迷惑,問:“爲什麼?”
這牀與家裡的席夢思牀差不多,睡下兩個人綽綽有餘,不知道這冷酷的大少爺在挑剔些什麼。
莫錦天厥了厥嘴,特委屈的說:“這樣某些人就會因爲害怕掉下牀,而將我抱得死死的。”
他說得理所當然,一改平日裡的冷酷,變得趣味起來。
涼歌怒也不是喜也不是,一記刀光劍影般的犀利眼神盯過去,不再縱容他的肆意言語,沒好氣的批評了句:“簡直就是個衣冠禽獸!”
穿得體體面面,長得一表人才,怎麼嘴巴里吐出來的話這麼不正經。
涼歌禁不住猜疑,莫非平日裡衣冠楚楚,優雅舉止都是裝的?
她用懷疑的目光從上至下的打量,似乎想從中發現他身上的一些卑劣來,卻擦覺不出半點缺漏的跡象。
被她尖銳的眸光盯得有些不自在,他調侃一句,“但某人可愛得刻骨呢!”
這次涼歌沒有反應半天,當即否認:“誰愛你了!
”
還愛得刻骨,簡直……涼歌突然沒了底氣,害臊的埋下了頭。
“去洗把臉,我們回家。”莫錦天笑笑,俯身在她額上輕輕的印了一個吻,聲音無比寵溺。
涼歌身體裡一股暖意涌動,她歡心一笑,明亮的眼神裡全是掩不住的幸福感。
“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要是有的話,再讓醫生看看吧,不然,又該遭罪了。”涼歌望着他,滿目擔憂。
莫錦天忍不住一笑,在她俏麗的鼻子上輕颳了下,調皮道:“有這種福利,多生幾次病也不錯。”
他不是油嘴滑舌,覺得這次感冒發燒收穫了愛情,超值!
涼歌瞪他一眼,沒好氣的回到:“當我沒說!”
見她生氣,他哄逗她,“我的意思是,以後有你在我身邊,再也不會生病了。”
涼歌臉頰灼得發燙,她雙手捧着臉,掩飾臉邊的那抹嬌羞。
她實在不敢相信一塊冰山竟能說出如此深情款款的情話來。
爲了堵他的嘴,涼歌一把推開他,着急道:“反問我提醒過你,你要出院就出院吧,我……我去洗臉!”
莫錦天看她不自然的舉動,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洗臉間,涼歌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想到莫錦天那句“我們回家”,她便像撿到寶似的竊喜,禁不住心頭的喜悅勁兒,嬌俏的小臉兒立馬燦爛得如開放的花朵。
慕涼歌,老天真的很眷顧你,讓你失去了辛苦付出的男人,又給你送來了一個一輩子都難以仰望到的優秀男人,如果愛他,就好好珍惜吧。
涼歌在心中默唸,一遍一遍,好似那顆堅定的心,她決定要安心踏地的去愛莫錦天,不管往後結果有多壞,她也要聽從自己的內心去爭取自己的幸福。
暗喜的情緒變成了平靜的微笑,似這個秋日裡的楓葉,靜美耀眼。
從衛生間出來後,莫錦天已經等候在門口,見涼歌出來,他挪步來到她身邊,不問她的意思,拉過她的手,緊緊的握在掌心裡。
一直等候在門外的白楓見兩人攜手而來,震驚之後,禁不住讚歎一句:“boss和慕小姐可謂天造地設,郎才女貌!”
涼歌聽後,滿面緋紅,緊張之下,一心想要把手從莫錦天掌心掙脫,卻不料被他握得更緊,而後便是一記警告性的眼神。
瞥見他霸道的表情,涼歌只好知趣的停止掙扎,滿是尷尬的低垂着頭。
“什麼慕小姐,要稱呼少夫人。”似乎對白楓剛纔的冒失還滯有餘氣,莫錦天語氣很是不客氣。
“對對對,是少夫人。”白楓自知犯了錯,忙不迭順應,又歉疚不已的說:“對不起boss,我剛剛真不是有意的。”
第一次接觸白楓,涼歌便覺得他脾氣很好,這會兒完全沒脾氣的樣子,倒讓涼歌有些於心不忍,她拽了拽莫錦天的手,示意他不要再追究。
莫錦天讀懂她眼神裡的請求之意,才冷不丁的說:“念在初犯,暫且饒過你,下一次記得長點心。”
他說得極其憋悶,要不是看在涼歌的面子上,指不定是一通冷冷的責備。
“boss放心,絕對不會再有下次。”白楓嚇得背脊冒汗,保證道。
“我先送少夫人回去,公司的事你先幫着打理吧。”
“好。”白楓應肯,行了個禮後,又對涼歌歉疚的鞠了一躬,才消失在醫院的走廊。
“真是一座冰山!”白楓走後,涼歌忍不住吐槽一句。
莫錦天蹙眉,沒聽清她嘟噥的啥,遂問:“你嘀咕的什麼?”
幸好沒聽清,雖然兩人的關係今非昔比,不過莫錦天的性格好似那不定時炸彈,隨時都可能爆炸。
“呃……我說白楓走路好快!”她翻轉靈動的大眼眸,扯謊道。
莫錦天用手指在她額頭一點,霸道命令她,“除了我,不許對哪個男人上心!”
說完,便鬆開她的手,改爲攬住她瘦削的肩頭。
涼歌鼓了鼓腮,不甘的瞪了他一眼。
其實這樣的霸道讓她心裡好歡喜,這說明他心底在意她。
她埋頭偷笑,與此同時,男人的嘴邊全是幸福的滋味。
“謝謝你。”在回錦園的路上,涼歌突然對開車的莫錦天說到。
因爲吵架,他幫助林俊的事,涼歌一直沒來得及道謝。
“謝什麼?”他看了她一眼,沒明白她那句謝謝是出於什麼。
“要不是你出手幫助林俊,失去的,不僅是他家的公司,還有他和菲兒多年的感情,包括那個未出世的孩子,所以,謝謝。”她側着臉龐望向他,裝滿愛意的眼眸因爲感激而變得柔和生動。
四目交對,沒有焦距的對視,情愫在眼神的交織間越發濃烈。
現在才發現她的眼睛如此美麗。
他喉頭滑動,湊近她,沉沉道:“這麼說來,你的確該好好謝謝我。”
他的聲音沒有多大的起伏,卻讓涼歌聽後心生波瀾,她雙睫不住地顫抖。
她沒有想歪,是他在醫院說了那麼多情意綿綿的話,很難讓她再有正常的理解。
不得不承認他的車技很好,根本不用看前方
,便能勻速的駕駛。
不過涼歌還是輕推了下他,提醒一句:“你好好開車啊!”
她招架不住那別有意味的眼神,臉頰早已紅成一片。
好看的弧度盪漾在他脣邊,如同他早已猛起潮汐的心。
見他認真開車,涼歌才暗暗鬆口氣,把車窗打開,任憑蕭瑟的冷風吹拂臉上那羞澀無比的滾燙。
“當心着涼。”他伸出一隻手放在涼歌的臉蛋上,很是關切的說。
涼歌不以爲意,“挺涼快的。”
其實她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方式,因爲從小到大都有暈車的毛病,寧願受冷,也不願承受暈車的痛苦。
和韓少偉來冰城的路上,坐了六個小時的長途汽車,在汽車上吐得七葷八素,眼淚橫流的她滿眼歉然的望着韓少偉,一邊給她拍背的韓少偉,一邊不停的唸叨,你怎麼暈車啊……
當時沒有聽出任何偏頗之意,現在回想起,倒是意味深深。
她竟腦袋秀逗的轉向莫錦天,問他:“如果我暈車……不對,如果我吐你一身,你會說什麼?”
不過話一出口,涼歌便覺得問的問題好沒有價值,儘管莫錦天回答得再完美,她也不會有多開心吧,和一個過往的人作比較,是因爲自己還在意那個人,還是因爲突生的回憶,讓她忍不住拿現在與過去較量?
想想,任何一種可能都是不對的。
這對莫錦天不公平。
“怎麼了?”見她表情突然抑鬱,莫錦天關切的看着她。
涼歌搖搖頭,扯出一抹尷尬的笑,說:“我有暈車的習慣,怕你不喜歡,給你打個預防針。”
慕涼歌,你可真會給自個兒找臺階下。
聽後,莫錦天一臉瞭然,毫不介意的說:“我以爲多大的事呢,竟讓你晴轉陰,你是我老婆,不管你有什麼毛病,我都無所謂。”
她回看着他眼眸裡的認真,還有深情的言語,讓涼歌心生感動,攥緊安全帶的手才慢慢鬆開。
抵達錦園,涼歌早已熟門熟路,跳下車後,似一隻雀躍的小鳥兒。
莫錦天這一次沒有搶在她的前面,走在她身後,臉上的笑容,和放晴的天氣一樣。
“李嫂,我們回來啦。”到大廳,涼歌歡喜的喊到。
“回來啦!”李嫂從廚房走出來,滿臉喜悅,察言觀色一番後,喜難自勝的說:“這樣就對了嘛!”
莫錦天和涼歌互看了一眼,接着心照不宣的微笑。
“我一直盼望着你倆出雙入對,現在好了,李嫂終於盼到了!”看兩人一夜之間變得這般默契,李嫂在邊上嘖嘖稱讚,又說:“您們還沒用過早餐吧,我這就去準備。”
涼歌是真餓了,一聽吃的,忙說:“李嫂,多煮點!”
“好好好,難得你有胃口。”李嫂樂呵呵點頭,忍不住打小報告,“錦少爺,您前天晚上出去後,少夫人爲了你茶不思飯不想的。”
大抵知道涼歌會害羞不承認,說完便轉身去了廚房。
涼歌瞪大眼眸,見打報告的李嫂已經快步進了廚房,她才羞澀的斜了莫錦天一眼,小聲否認:“明明我吃了飯的!”
莫錦天聽了李嫂的“舉報”後,心房若桌上盛放的百合花,恣意滿懷。
看了看站在不遠處的涼歌,她又是氣鼓鼓,又是難爲情的模樣兒,倒是嬌俏得可愛。
他走過去,一把將她帶入客廳的沙發上,打趣她:“早知道某些人這麼在意我,那些絲絲入骨的表白我大可等着某些人開口,幹嘛把自己弄得跟個臭流氓似的。”
他眉頭微微一蹙,但脣邊卻是帶笑。
涼歌不滿地瞪了他一眼,替自己聲辯,“你不在的時候李嫂只對我一個人好,你一回來,她就幫親不幫理了。”
吵架那一晚她的確沒吃飯,不過第二天熱了剩飯吃,而且還吃得好撐,哪有爲他茶不思飯不想的。
“你這是嫉妒我。”莫錦天握住她柔軟的雙手,放在自己的膝蓋上,很是大方的說:“如果你要此等殊榮,你老公我大可給李嫂做做思想工作,讓她一視同仁。”
聽了他的話,涼歌真想作嘔,不過看在他五官端正且養眼的份上,暫且忽略那噁心的感覺。
“你是以惡制人,我纔不願同你一丘之貉,再說,李嫂是打心眼裡疼我,對你,不過是因爲你是錦園的主人,要換做我是李嫂,遇到你這種蠻不講理的主人,早就……”
涼歌前半句還說得字字在理,底氣十足,到最後放狠話竟吞吞吐吐,不知道怎麼接下去了。
“早就怎麼樣?”莫錦天一直保持微笑,聽她突然卡殼,似找到了聲討的機會,一邊笑着逼問,一邊將臉朝她靠近,那溫熱的氣息氤氳在涼歌臉上,讓她的心絃也跟着撩動。
天吶,要不要這樣!
面對那張俊秀非凡的臉,涼歌不知是心虛,還是因爲對他愛意根植,竟毫無免疫力。
結巴的聲音徹底被淹沒,眼底只有那張邪魅到讓人窒息的俊朗面孔。
“當我沒說!”她詞窮的時候只好用這四個字來結束,正準備甩臉不予理會時,莫錦天眼疾手快的將她下巴捏住,不過比起往日,這次似乎沒用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