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050

她辛辛苦苦釀就的愛情,竟被他無情揮灑,只爲去博得他人歡心。

“什麼時候學會的?”她想得入神,頭頂突然響起的聲音,使得她十指一顫,面色煞白。

在莫錦天面前,她竟然走神了,而且還是因爲韓少偉,她神情掩不住的心虛。

大抵是捕捉到她情緒裡的慌張,他不再細問,擡起腕上的表,轉眼對她說:“我要去公司開會,你要是無聊的話就給方浩打電話。”

他的聲音不冷不淡,與剛纔的調侃語氣完全相反,涼歌以爲他生氣了,擔心的望向他,“你生氣了嗎?”

問完,心慌意亂。

“你有做錯事嗎?”莫錦天脣角露出一抹玩味,似笑非笑的說。

涼歌抿脣,悶悶的搖搖頭,再擡頭時,他已經提着公文包出了客廳。

眼裡的人影不見,她慌亂捕捉,腳步不自覺加快,她追到大門口,發現他已經上了車,她欲張口,卻發現稱呼他的名字那麼難以開口。

除非不得已,她才稱呼他的名字,好似沒有經過強加訓練,她竟生澀難啓齒。

車內,莫錦天略顯疲倦,用手扶額,輕輕的揉着,根本沒有瞧見涼歌一臉惶措的站在大門口。

調轉車頭的時候,白楓瞧見反光鏡裡的身影,剛啓動的車子又停下。

“怎麼了?”莫錦天眼皮都沒有擡下,沉聲問道。

“慕小姐……不是,少夫人在後面!”白楓指着反光鏡,一副發現新大陸的驚奇口吻。

莫錦天停頓了下手中動作,思忖了下,還是淡淡一句:“先去公司吧。”

“好。”雖然爲難,但白楓想到公司的所有員工都等着莫錦天,還是啓動引擎,開出了錦園。

眼中的車影慢慢模糊,涼歌眼裡不禁涌出一片失落來,暗自檢討,難道是剛剛的走神惹他不高興了?

回到臥室,涼歌不知道該做些什麼,想到昨晚呆在醫院,連個澡都沒洗,去了浴室以後,瞧見莫錦天換下的衣服亂放在浴缸邊沿,她拿起,準備放進洗衣機,又覺得時間多得無聊,索性改爲手洗,先浸泡在盆子裡,然後調水溫準備洗澡。

忙活完後,已是中午,李嫂敲門叫她下樓吃飯,她沒半點餓意,回了句:“李嫂,您先吃吧,我現在不餓,過會兒再吃。”

她語氣裡聽不出不快,李嫂也沒有像往常一樣驚疑,只是熱情的說了聲:“那好,等您餓了,我再幫您加熱。”

“謝謝李嫂。”涼歌從未想過平凡的她回答得到這種關懷,雖然是因爲她的處境不一樣了,但從小到大,她母親孫玉梅,別說好聲好氣對她說過一句話,在人前,也是不把她當女兒關愛。

涼歌至今都想不通,爲什麼自己的親生母親,連做個親切樣子都不願意。

她有好幾次氣沖沖的跑去找慕楚克,問孫玉梅到底是不是她親媽,說哪有親媽是這副德行。

慕楚克總是溫和的回她一句:“不是她親手的,難不成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

她總是被他慈眉善目的樣子打動,所有的憤怒都沒了。

自打記事起,慕楚克一直是口不離藥,一年到頭難有下牀的時候,夜半的咳嗽聲,是涼歌兒時的催眠曲,她早早習慣,便不覺心煩,只有睡在另一頭的孫玉梅會坐起來咆哮一句:“每晚都咳咳咳,你怎麼不咳死啊!還讓不然老孃睡覺啦!”

說完,便用被子捂住臉。

涼歌明顯感到身上的被子被挪離,她也沒有伸手去抓,而是攥着小手隱忍着那份寒意。

小時候總覺得孫玉梅像只母老虎,見誰就咬,鬧得鄰里鄉親和她的關係都不好,強勢的,會從屋前經過,憤懣不平的一口唾沫,以示泄憤。弱勢的,則繞遠道行之,躲避孫玉梅,猶似躲避瘟疫。

長期下去,慕楚克當年執教的好名聲全敗壞在這個好賭的蠻橫老婆身上。

其實涼歌也納悶,一向重禮數,思緒儒雅的慕楚克怎麼會娶了個毫無水準的女人。

“小涼,今天天氣還不錯,你要是無聊,可以去後園轉轉。”李嫂打斷她的思緒,在門外好聲提醒。

她順勢朝窗外看去,明媚的陽光灑進臥室,給安靜的房間置添了一絲生氣。

“好。”她乖順回到。

聽見李嫂下樓的腳步聲,她才微微鬆口氣,站在落地窗前,迎着陽光,竟無半點歡喜。

想到莫錦天突然不開心的臉,涼歌的心不由得抽緊,好似醫院裡的親密無間,還有廚房裡的溫馨肆意,均出現在夢裡,和現在的孤獨感混在一起,是那般的飄渺。

無聊的時候就用睡覺打發,這是涼歌來錦園後養成的毛病,加上昨晚沒睡好,這會兒睡意恬然,正躺下不多時,門外敲門聲連續而至,涼歌慌忙從牀上坐起,聲音裡夾帶着一股恐慌,問道:“誰呀?”

“小涼,方助理帶着一位漂亮小姐,說要找您。”李嫂的聲音隨後響起,她才放鬆戒備。

她也真是奇怪,一心巴望着莫錦天回來,一心充滿防備。

“我馬上下樓。”涼歌隨即起牀,打開衣櫃找衣服時

,才發現上次讓老闆娘胡亂擇選的衣服。

她好奇,打開來看。

衣服的款式還算滿意,和她平時的風格差不多,嘴角立馬躍起微笑,三兩下穿上後,纔想到這衣服的錢是韓少偉付的,笑容又僵在脣邊。

她用梳子理順了長髮,對着鏡子左右檢查了遍後,才放心下樓。

“少夫人來了。”李嫂正熱情的添置茶水,瞧見涼歌的影子,樂呵呵的說。

幾乎同時,涼歌與坐在沙發上的美麗女人相對而視。

“少夫人,給您介紹一下,這是boss請來的禮儀老師——秦琳。”呆愣間,方浩站了起來,對涼歌說道。

禮儀老師?腦海裡忍不住翻出無數個問號,還沒來得及問出口,只聽動人的聲音傳來,“您好,很高興見到您。”

涼歌盯着白皙且修長的手,怔了怔,才緊張的伸手與叫秦琳的女人握手。

她身上的香水味濃郁,卻沒有半點讓人不舒服,如果用天使的面孔,魔鬼的身材去形容一個女人的美,涼歌想,用在眼前這個美麗得挑不出半點瑕疵的女人身上一點也不爲過。

她的美麗與她身上的香水味一樣,都是奪人心魄的,同爲女人,她都看得失了神。

“您好。”穿上高跟鞋的秦琳比涼歌高出一個頭,且不說身高,那一身普通的裝扮已經讓涼歌黯然失色,還有她言語間的慌張已經說明一切。

“錦天讓我來教你禮儀,你沒意見吧?”秦琳抽回手,居高臨下的看着涼歌,如同高傲的公主輕視卑微的灰姑娘。

是莫錦天讓她來的?驚愕之餘,涼歌一臉悵惘,但還是一臉不知的搖了搖頭。

“看來錦天沒告訴你,他剛剛給我打來的電話,讓我教你一些出席重要宴會所要注意的重點,如果你準備好了,我們現在就開始吧。”秦琳的聲音冷冰冰的,美麗的面孔沒有丁點笑意,好看的眼眸裡更是滿眼不屑。

涼歌左顧右盼了下,見其餘兩人都在等着她回答,她只好懵懵懂懂的點了點頭。

“那我們上去吧。”秦琳說完,便熟門熟路的上了樓。

涼歌臉上除了詫異之外,便沒有其他表情,正準備邁步跟上,只聽方浩在她身後同樣冷語冷調的提醒:“秦琳可是冰城炙手可熱的禮儀老師,boss費了一番心思才請到她,希望少夫人好好學。”

涼歌咬緊下脣,雖然心底不是滋味兒,還是聽命的點了下頭。

早已見識過方浩的那股冷漠勁兒,對於他的語氣,她絲毫不放在心上,禮貌的道了聲謝後,又對滿臉心疼她的李嫂笑了笑,隨後纔跟着上了樓。

只是這個女人對錦園熟門熟路,真的只是禮儀老師那麼簡單嗎?而且稱呼莫錦天都那麼親暱,不說關係匪淺,至少也得有一定的交情纔會用這種稱呼吧。

她一路納悶,進了臥室,秦琳已經脫下了至少十釐米的高跟,換上一身休閒裝,輕盈的樣子好似一隻翩翩起舞的蝴蝶,黑色長髮隨着動作散落在肩側。

這樣美麗的女人,沒有哪個男人見了不動心吧。站在她的面前,涼歌竟有些自慚形穢。

見她進來,秦琳才停止熱身動作,聲音如冰水般清洌的說:“我的時間很寶貴,我先給你講解最基本的吧。”

她上下打量了涼歌一番,皺了皺眉頭又說:“你這身衣服,在我看來,極其不合適您。”

涼歌隨之看了下自己的穿着,難爲情的擠出一抹笑,“我平時都這樣穿的。”

“是嗎?”她語氣又冷了一些,不滿道:“那少夫人的品味還真不咋樣。”

她眼裡的厭惡,刀鋒般的灑在涼歌身上,讓滿心忐忑的涼歌險些站不住。

她自知自己穿着樸素,莫錦天也說過同樣的話,所以沒有反駁,而是好脾氣的回答她:“或許和我從小生長的環境有關吧,而且,我覺得,只要穿着得體,乾淨,樸素一點也沒事。”

小時候難免有攀比心理,見同班同學穿了好看的衣服,涼歌豔羨不已,有次不懂事纏着慕楚克給她買,當時慕楚克對她說了句至今難忘的話,“只要衣服端莊得體,不論花俏和樸素,一樣穿着好看,外貌並不能代表心靈的美好與醜陋,只有心靈美,你這個人才有價值。”

後來長大一點,慕楚克告訴他,其實當時是爲了掩蓋手頭拮据找的藉口,不過這個善意的藉口,竟讓涼歌養成了勤儉節約的好習慣。

秦琳聽了她的話,若有所思的樣子,好一會兒纔看着她,道:“可你現在飛上枝頭變鳳凰,你必須改變那些山雞般的形象改掉!”

她表情無恙,言語卻帶起刺來。

鳳凰,山雞?

涼歌默唸,如霧的眼神看向她,不難看出她眼裡的嫉妒,還有厭惡。

她是來教禮儀課,還是來侮辱人的?

“秦小姐,一,我不是山雞,二,我沒有想過變鳳凰,我慕涼歌還是慕涼歌,我是從哪裡來的,我自然記得,但我從未覺得自己因爲着裝平凡,出身貧寒就心生卑微,我一直銘記一句話,心慈而貌美。”涼歌面帶微笑,把心頭的想法一一說出。

秦琳的臉色一變,難以置信的看着她,“你這是在諷刺我麼?”

她聲音不似剛纔的清洌,低沉中,帶些挫敗感。

涼歌笑容明媚,與脫掉高跟鞋和她身高差不多的秦琳平視,毫不畏縮的說:“我只是就事論事,並沒有人身攻擊,再說秦小姐貌美如仙,還有什麼擔心的呢?”

對於涼歌的讚美,秦琳似信非信,“你真覺得我美?”

“嗯。”涼歌點頭,語聲和氣:“不怕秦小姐笑話,連我一個女孩子都禁不住歎服您的美麗。”

“是嗎?”秦琳笑笑,前面的不悅立馬清除,她瞥着她,毫不吝嗇的讚美一句:“你也不差,這麼醜的衣服你也能穿出幾分味道來,實在是託了你臉蛋的福。”

雖然聽起來怪怪的,但涼歌不難聽出她態度的轉變。

“你別跟我套近乎,我可不吃你這套,該要求的還是要要求!”她從包裡搗鼓一本書來,又冷聲冷氣道。

大抵了解了秦琳的脾氣,涼歌微笑點頭,靜靜的站在一旁,等着秦琳授課。

“見你態度良好,我呢,也不故意爲難你,你去找個本子,把我劃橫線的語句摘抄下來,再費費腦力背一背,一切都沒問題!”她翻看了兩頁,把書遞給涼歌,一副作勢要離開的樣子。

涼歌接過書,反應遲鈍的點着頭,還沒從她那忽冷忽熱的態度中緩過神來。

“我剛纔那些話你別放心上,我只不過想替我那哥們試探一下你,看你是不是那種勢利的女人,其餘沒別的!”她已經換上了剛纔的衣服,踩着高跟鞋,哈着氣說,剛纔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完全不在,而那爽朗的語氣倒是讓涼歌添了幾分好感來。

“你現在就走嗎?”涼歌緊張得有些說不全話來。

她緊張巴巴的樣子,讓秦琳忍不住取樂她,“我不走,難不成陪你過夜?”

涼歌聽後,臉刷的紅了,埋下頭,便沒了聲。

“我開玩笑的。”穿上高跟鞋的秦琳因爲高出涼歌很多,順勢在她頭上拍了拍,解釋道:“我和錦天認識好多年了,久而久之,性格都有些男性化起來,你別往心裡去。”

“不會的。”她甜甜一笑,望着她。

“終於明白那小子爲什麼對你這麼上心了。”秦琳看了看涼歌,極有感觸的說。

“什麼意思?”

“那小子擔心你無聊,讓我陪陪你,我爲了懲治他見色忘友,說服方浩陪我演了這齣戲,我哪是什麼禮儀老師啊,我就一街頭混混女!”正準備揹包離開的秦琳一下子變話嘮,語氣凜凜間,竟脫掉高跟鞋,索性抱着膝蓋,一副欲和涼歌暢所欲言的架勢。

涼歌倒不奇怪她的言行舉止,反而親切感更生。

想到剛纔她還誤會她的意思,心裡一片內疚,“對不起秦小姐,剛剛不是有意頂撞,多有得罪,還請您見諒。”

“我這人說話比較直,也沒個輕重,你不介意就好。”秦琳擺擺手,毫不計較,又忍不住提醒她:“還有,你別一口一個秦小姐,叫的特生分。”

“那……”見她年齡與自己無差,實在不敢稱呼姐姐,雖然在她心裡是尊重的意思,可女人最在意年齡,她不敢冒然開口,叫妹妹,又覺得不妥。

“我比錦天都要大,你叫我秦姐姐吧。”

“可你看起來……”涼歌一臉震驚,難以置信。

“看起來像十八歲的小姑娘,對麼?”秦琳爽朗一笑,又禁不住打趣:“錦天前段時間還萎靡不振,這段時間滿面春風呀,要不是他打電話坦白,我哪知道他金屋藏嬌!”

她左顧右盼,似乎要找出一點什麼來。

涼歌羞澀的埋下頭,剛還良好的氣氛,因爲難爲情而突然安靜下來。

“他快三十的人了,什麼都不缺,就缺個女人,我看你溫溫順順,又不張揚,不同那些勢利眼的女人,錦天喜歡你沒錯!”秦琳把目光放在涼歌身上,不住地稱讚。

“我……”涼歌突然不知道該如何接話,而後便說:“我只願能夠待在他身邊,好好照顧他就夠了。”

其實她想把濃墨重彩的感情說得平淡一點,可平淡的言語卻意味深長,聽起來還有些肉麻,所以秦琳聽後,八卦追問:“你很愛他?愛到不能自拔?”

涼歌面色一紅,埋下頭,咬緊雙脣,始終沒有給出答案。

“還害羞,同牀共枕這麼久了,他身上有幾顆痣都數得清了,還不好意思說,告訴姐姐,他對你幹了些什麼好事?”涼歌以爲迴避那個問題,秦琳便會見好即收,沒想到問出的問題一個比一個辛辣,讓她臉上的羞澀就沒有消散過。

“姐姐,您還沒吃午飯吧,我讓李嫂去給您準備去。”涼歌故意找話題,想要躲開那一個個尖銳的問題。

“我吃過啦,再說了,我可肩負着陪你聊天的使命,哪能只想到吃呢,快回答姐姐的問題。”秦琳拽着那個問題不放,繼續追問。

涼歌滿臉難堪,面對眼前的美麗女人,很難把那些露骨問題和她聯繫到一塊兒,她沉默半會兒,才艱難說到:“我們還沒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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