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不痛了?”
雲墨的目光,沿着她緊挽着他胳膊的手,一路往上,直到落在她興高采烈的臉上,然後微微皺了眉,“剛纔不是說肚子痛,還說不想去外面吃?”
“剛纔是剛纔,現在是現在。”她用左手挽着他走開兩步,嘴角處時時蕩着歡喜的弧度,又伸出右手看了看無銘指上的藍寶石戒指,“這枚婚戒真好看。”
“好看就天天戴着,別弄丟了。”
兩人停在門口,他又返回臥室。
“阿墨,你幹什麼呢?”
“外面風大,給你拿件薄的風衣。”
等他拿着那件咖啡色的風衣走來,披在她身後替她攏了攏,這才重新牽着她的手,一手關了臥室的燈,帶着她雙雙離開。
“阿墨,你怎麼知道我的生日?”
“登記結婚那天,看了你的身份證。”
“結婚第一天,你就知道了?”
“後來知道的。”
“可是後來,我沒有給你看身份證啊。”
“我對數字過目不忘。”
“身份證上好長一串的數字,你當時就記下了?”
“要不然,怎麼給你訂的機票去都城。”
怪不得。
喬小安事後想了想,身份證中間有幾位數是自己陽曆的出生年月。
可阿墨是給她過的陰曆的生日,證明他特意算過日子。
能看一眼她的身份證,就知道她生日的這個男人,真是驚爲天人。
什麼腦子,可以有如此強的記憶力?
而她,還是上次問了鄧佳茹,才知道了他的生日。
只是記在了記事薄上,到現在還背不出來。
和阿墨比起來,喬小安好慚愧,可不是覺得撿到了寶了嗎。
這個月她的生理期,雲墨倒是意外的,沒有去任何地方出差。
在月末的最後一天,d市的秋天徹底來了,秋意也越來越濃。
夜裡睡覺的時候,總是能聽着外面,夜風吹落樹葉的簌簌聲,醒來時身邊有阿墨在,他依然和入睡前一樣,從後背輕摟着她。
總有一種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涼秋的感嘆。
怎麼突然,就多了這麼好的一個老公?
喬小安輕輕扳開阿墨的手,小心翼翼的下了牀,準備去洗手間前看着阿墨翻了個身,繼續沉睡着。
她不想打擾他。
一分鐘後,返回牀邊,坐也不敢坐一下。
彎腰輕輕搖了搖他露在被褥外的胳膊,“阿墨,我的abc用完了。”
“……”阿墨眨了眨惺忪睡眼。
黑夜裡,她望來的求助眼神,倒是明亮極了。
可他還是有幾分睡意,眨了眨困眨的眼睛,這才慢了半拍問,“怎麼了?”
“abc用完了。你陪我下樓去買,好不好?”
“……”他不答,直接掀開被子起身。
她轉身,開了臥室的燈,“我去拿兩件外套,一起下樓。”等她走到衣櫥前,一邊取着風衣的衣架,一邊又說,“阿墨,小區裡好像有二十四小時便利店的吧?”
等她拿着衣服再轉身的時候,阿墨的人影已經不見了。
她呆呆的站在衣櫥旁,望着空無人影的臥室,“人呢?”
想來,他肯定是下樓了吧。
便坐在牀尾的沙發上,安心的等待着。
大約過了五六分鐘,雲墨從外面返回,手裡多了一包abc,絲薄的,是她用習慣的牌子。
而他,昨夜洗過頭,柔順的頭髮被風吹過,有些微亂。
不像平日特地梳過了髮型後的穩重和嚴肅感,但依舊帥氣,而且還更加青春活力。
她起身接過abc,忍不住笑了。
“笑什麼?”
“阿墨,你說你堂堂雲少,半夜穿着睡衣去便利店買abc,別人會不會覺得很奇怪?”
“……”
“這個小區,誰不知道你是雲少。”
“還不快去洗手間。”
她又笑了笑,這纔拿着abc去了洗手間。
等她換洗乾淨再返回臥室的時候,地燈依然開着,可阿墨已經重新躺回了被褥裡,似乎又睡着了。
想想,他白天早早起來,堅持鍛鍊,去到公司又忙碌了一天,一定是真的困了。可他睡意正濃的時候,還要爬起來去樓下幫她買abc。
這個老公當得,還真是稱職體貼。
便擠進被窩裡,從身後貼着他,緊緊的抱着他。
這個月她的生理期內,他雖沒有出差,但九月初的時候,因爲公事,去了一趟隔壁市,說是要出差三兩天,正好是週末。
去機場送他的時候,是一個秋陽豔豔的清晨。
陽光溫和的從候機樓的玻璃窗照進來,他和她都站在玻璃牆的邊緣,外面的飛機已經在傳送着旅客的行李了,很快就要關閉機艙,準備起飛了。
和上次一樣,阿墨和機場的人打了聲招呼,讓她過了安檢。
兩人在登機口難捨難分。
他擰着公文包,一手落在她的臉頰上,撫了撫她細膩的臉,“週末好好呆在家裡,無聊就去逛逛街,注意安全。”
“嗯。”她點頭,儼然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我等你回來。”
“別和袁藝凡走太近,堤防着她。”
“知道了,我都不想搭理她。”
“……”
“只是爺爺去參加什麼戰友聚會,媽媽也去陪她的姐妹了。而且好巧不巧,我爸和母后大人,這兩天都要去參加婚宴,剩下我一個人。”
“不是還有吳媽陪着你嗎?”
“我和吳媽又說不上幾句話。”
“別太貪玩,老老實實呆在家裡。”
“你說對了,我不僅是個吃貨,而且還是個玩貨。”
頭一次聽說“玩貨”一詞的阿墨,突然皺了眉,擡手看了看手腕上的百達翡麗,“我得登機了。”
她上前摟着他的脖子,給了他一個短暫卻溫馨的擁抱。
然後,從他懷裡擡頭,“知道了,再呆半分鐘不行嗎?”
“……”跟着她,他是越來越沒有時間觀念了,這已經是第幾次耽誤航班起飛了?
他有些無可奈何,擡手捏了捏她的鼻尖,“快回去吧,我進登機橋了。”
她點點頭,直到看着他轉身走開了幾步,這纔想起擡手揚了揚無名指上的戒指,“阿墨,記得你已經是個已婚人士了,忙完了早點回來。”
“遵命,老婆大人。”他轉身朝她揮了揮手,“別把戒指弄丟了。”
說到戒指,等雲墨英俊的背影走進登機口,上了登機橋,直到看不見時,她才揚起手指,仔細的看着手中的婚戒,藍色的鑽石上藏着細碎的光芒,不耀眼,不張揚,卻熠熠生輝,“我怎麼可能把戒指弄丟了呢,它可是我的命。”
說着,忍不住低頭吻了吻,明明是吻在戒指上,卻覺得是吻了雲墨的臉上,又突然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運、最幸福的灰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