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謹言離開了陸家之後,賀以晴原本也想找藉口離開,陸老爺最後卻制止了他的行爲,自己的寶貝孫子,他可不允許離開眼皮底下。
手上拿着的報紙是關於陸氏總裁私生子的報道,他憤怒的是,不到半天,這些消息竟然就全部被壓下來了,原本還以爲輿論的壓力,可以讓他們最終取消婚禮,他堅定要按照計劃舉行,他差點氣昏過去。
陸氏只是威脅他的一個籌碼,這一次,希望可以讓他長長記性。
“爺爺,你在做什麼呢?”
貝貝悄悄的走了過來,手裡還拿着昨天別人給他買的新玩具。
陸老爺摸摸他的頭,火氣瞬間就消了。
“貝貝,爺爺在看報紙呢,你媽媽呢?”
“媽媽出去了,讓我在家乖乖的,爺爺我陪你好不好?”他將手中的飛機放在陸老爺腿上,哄得他滿是皺褶的臉上笑開了花。
“真是爺爺的寶貝。”
陸老爺覺得,這個孫子比陸瑾年的要靠譜多了,那個孩子沒事就沉默,要麼就是哭,畏懼陌生人。
也許是貝貝在國外長大的關係,他覺得這個寶貝孫子簡直就是自己的最愛,什麼都符合自己的要求,有人在,心情都好了很多。
陸謹言跟程瀟瀟自從回來之後,就陷入了一種很微妙的氣氛中,程父搬過來別墅一起住,她不想讓他擔心,從來不表現出半點痕跡。
唯獨在面對陸謹言的時候,往往相對無言,他也被自己惹毛,關起門來,那張臉就十分冰冷。
程父多半時間在花園,或者房間,很少察覺到他們兩個人之間詭異的氣氛,陸謹言內心也十分糾結。
今晚,他終於找到機會,將程瀟瀟堵在房中,雙手按在她肩頭,質問:“爲什麼你明知道程小雨的身份,卻不提前跟我商量?你跟何律師早就說好了?”
按照何碧城在庭上的反應,他根本就是早就知情,本着信任的態度,他沒有去過問這件事情,沒想到最後瀟瀟竟然什麼都不提。
程瀟瀟被他逼到角落,背上靠着牆壁,屬於他炙熱的氣息撲面而來,內心亂作一團。
“爲什麼不說話?難道你就沒有別的可以對我說嗎?”
她咬着牙,倔強的看着陸謹言,僅僅抿着脣不肯發出半個字。
陸謹言冰冷的臉上滿是怒氣,手上微微用了力氣,兩人鼻尖貼着鼻尖,本是曖昧的姿勢,此刻氣氛卻壓抑得可怕,她並沒有伸手去推開他,反而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
“你在怪我對不對?因爲沒告訴你貝貝的事情?”陸謹言擡高音量,深邃的眼眸直直盯着她:“我就真的這麼不值得你原諒?只是因爲欺騙你,隱瞞你,讓你這麼對我?”
“陸謹言,你別不可理喻了,到現在爲止,你都沒發現我們之間的問題到底出在什麼地方,你自己做的什麼都是對的,考慮過別人的感受嗎?”
陸謹言體內洶涌的怒氣就要爆發,眼神的寒冰,頃刻間化爲熊熊烈火,似要將她燃燒成灰燼。
“我們之間沒有問題。”陸謹言將她困在胸前,咬着她的耳垂:“唯一的問題,自從允許你出去工作之後,就越來越不聽話,總是在違揹我的意思。”
“我不是你的傀儡。”
她仰起頭,直視他深邃的眼眸;“你要我聽話,我也是人啊,陸謹言。”
“瀟瀟,原來你是這麼想的,你還想在乎誰的感受?那爲什麼不在乎我的感受,我對你還不夠好嗎?”陸謹言逼着,眼神陰冷。
“葉之萌跟我之間是清白的,你半夜將他的手機拉入黑名單,你還敢說不是。”
“就爲這個?”陸謹言聲音更冷:“你就爲了一個男人,跟我置氣?”
他彷彿十分生氣,瞳孔裡分散出來的光芒,漸漸熄滅。
“這根本就不是他的問題,你不可理喻。”
“是……我不可理喻,我不允許你跟別的男人親近,難道你還不明白嗎?在乎所有人的感受,你替我想過沒有?我不喜歡這樣,你不聽話?”
“爲什麼要聽話,我不是傀儡。”
她憤怒的瞪着面前這個男人,霸道,強制,佔有慾強到可怕,繼續呆在他的身邊,帶給自己的,只有滿滿的窒息。
“你不是傀儡,我也從來沒有將你當成傀儡,但你是我的女人,瀟瀟,難道你從來都沒有意識到,你自己的身份嗎?”
“現在我跟傀儡有什麼區別?”一切都活在你的掌控下,卻從來不可以有自己的想法,“你忘記你自己說過的話了嗎?我要的一切,不能靠自己雙手去獲取。”
陸謹言抹去她的眼淚:“你聽話了嗎?你要是肯聽我的,不出去跟他們混在一起,也就不需要操心這些事情。”
還是這樣,她已經無法跟陸謹言正常溝通,他唯一的想法,是要掌控她的一舉一動,每一下的呼吸,都在他的眼皮底下。
她承認,他很好,給的已經夠多,可是他的懷疑,不信任,讓她筋疲力盡。
只要跟任何人接觸,都會換來他的不悅,刨根問底,在他的仰視下,她已經變成陸謹言手掌心裡的寵物,不能自主呼吸。
“難道過去你還不吸取教訓?”那個時候她跟周祁安在一起,讓他妒忌,但那段回憶,是他無法插入或去更改的:“爲什麼你不能什麼都不管,無知一點呢?”
“那你覺得,將我養在家裡,與坨坨有什麼分別呢?”
“我愛你啊,我對你這麼好,沒人會比我對你更好了。”他雙手用力,搖晃她的肩膀,試圖讓她清醒過來,不必再因爲這件事情,處處跟自己作對。
他不喜歡她出去交朋友,不喜歡她出去工作,不喜歡她出去接觸任何異性。
他要讓她的眼中,只有自己一個人,除此之外,再沒有任何人的身影,可是她總是會因爲這些事情跟自己鬧脾氣。
他不喜歡,手足無措,甚至不認爲自己有什麼錯誤,是瀟瀟不聽話。
“所以呢?”她用一種從未有過的陌生目光,看着他。
“瀟瀟!”
他冷硬的語氣在慢慢回溫,吻了吻她的臉:“你知道我最擔心什麼嗎?你總是這麼心軟,萬一哪天,對別人心軟呢?”
“你什麼意思?”
陸謹言垂下眼簾,卻依然沒有打算將人放開,漸漸抱得更緊:“萬一你忍受不了誘惑,離開這裡了,怎麼辦?”
程瀟瀟又可氣又可笑的問:“難道你覺得我們之間的關係,就這麼脆弱,不堪一擊?甚至是沒有任何值得你信任的嗎?”
“瀟瀟,別怪我,我從來就不喜歡有別人覬覦我的東西。”你是我的女人:“你該有自覺,跟他們保持距離。”
“你是讓我從此以後脫離人羣,只需要在家乖乖當你的寵物就可以了,公司也不要了,朋友也不要了,夢想也不要了,只圍着你一個人轉對嗎?”
“我沒有這麼想。”當然他希望瀟瀟無法獨立,那樣就無法離開自己。
難道愛人不該是這樣的嗎?
他從來沒有對任何人產生過這樣的想法,也從來不會強迫別人,但瀟瀟是愛人,她是例外的,他覺得只有這樣做,才能將她一直留在身邊。
“陸謹言,你覺得這樣真的是愛一個人嗎?”
“你是我的女人,我不愛你,還會愛誰呢?你爲什麼總是不能相信我呢?”
“你看。”她失笑,眼眶酸澀得厲害:“你將我牢牢控制在你的手心,這是你的愛,但你知道我想要什麼嗎?”
陸謹言抓狂,手上更加用力:“那你說吧,你要什麼,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我要自由。”
他冷笑:“現在你不自由嗎?我囚禁你了嗎?”
“我們沒有必要繼續談下去了,到此爲止吧。”她閉上眼,已經不想跟陸謹言繼續討論沒有結果的問題,試圖從他懷中掙脫出來,陸謹言卻將人抓得更緊。
“你還想去哪裡?”
“你讓我安靜一下可以嗎?”
“你還需要冷靜什麼,我現在就在你身邊,你是想離開這裡對嗎?所以你才提出來要跟爸一起住,你是故意的嗎?”
雖然告訴自己要冷靜,但這一刻,陸謹言十分生氣,一想到她竟然產生了要離開自己的想法,內心洶涌的寒氣就無法剋制。
“我什麼時候說過要離開你?”
“那你爲什麼要提出來回去住?”他逼近她的臉,一隻手捏着她下巴。
程瀟瀟避開他的目光:“所以?就因爲這個?”
“我知道你因爲貝貝的事情一直在生氣,但我陸謹言今天就告訴你,這麼多年來我從來沒這麼縱容過一個人,你要是敢離開,信不信我將你關在這裡。”
“你瘋了,囚禁是犯法的。”
他雙目赤紅:“沒錯,我就是瘋了,你不知道嗎?我一直都是個瘋子,我現在就明白的告訴你,就算當時你不肯籤協議,我照樣有辦法將你搞到手。”
她如墜冰窖,剎那間彷彿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想要爭辯什麼,動了動脣,卻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
陸謹言的眼神充滿壓迫,陰鷙得讓她驚恐,想要逃開,卻發現她就像那一隻被獵物捕獲的野獸,爪子已經沒有了,他在面前笑着,看,抓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