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總,話不能這麼說,這件事情,對陸氏的影響太大,我們身爲陸氏的股東,難道就不應該有知道真相的權利嗎?夫人既然有嫌疑,怎麼可以因爲一己之私,讓大家利益受損?”
其中一個股東站了出來,眼神冷傲的盯着陸謹言看。
“我不知道你們是從哪裡得到這樣的消息,但是……”陸謹言漠然的擡起頭來,在人羣掃視了一圈,視線定格在陸振豪的臉上,“二叔,昨天聽說你一整天都在忙着拜訪各位股東,想必一定十分勞累,今天還這麼賣力的在這裡演出,不需要歇一歇嗎?”
“你……你說什麼……”
陸振豪沒想到自己的計劃早已經被識破,臉上一陣青白,吞吞吐吐,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
那幾個股東意識到勢頭不妙,紛紛心虛低下頭去,要不是陸振豪承諾給他們好處,也不會這麼輕易被煽動,而且這個陸總說不定就要被趕出陸家,他們想盡快找一個靠山。
“二叔,我說什麼,你不是很清楚嗎?”
“這根本就是無中生有,陸謹言,你是翅膀硬了,已經不將我們這些長輩放在眼裡了是嗎?”
“二叔一定要血口噴人的話,麻煩您下次不要利用公司來製造話題,視頻監控相信你們都看過了吧,如果沒有新的證據出現,是不是可以收回剛纔的那些話呢?”程瀟瀟憤怒的盯着陸振豪,上次車禍之後,她對陸家所有人,已經無法裝作笑臉相迎。
“你們看?我就說吧,他們夫妻兩人一定會反咬一口,現在證明我說得不錯吧?”
陸振豪攤開手,無賴一般對着身後幾個股東說,“這個女人憑什麼離婚了還能混到現在,還坐過牢,誰知道她是不是收了別人的好處。”
“陸總,事情既然已經鬧開了,是不是該給我們一個解釋呢?”
陸謹言面色深沉,已經無法用冰冷來形容,他冷哼一聲,對陸振豪說:“既然二叔想要證據,到時候如果拿出來了,對於今日的事情,你們想怎麼處理呢?”
“不管是誰,從今往後不能踏入公司半步。”
“好。”
等的就是這一句話,陸振豪敢這麼挑釁,背後估計也沒少做準備功夫。
程瀟瀟不免有些擔心,拉着他的手緊了緊:“謹言。”
陸謹言拍拍她的手,給了一個安慰的眼神。
眉來眼去的舉動,落入陸振豪眼中,只覺得無比厭惡,他心底對陸謹言的憤怒,已經膨脹到即將爆炸的程度,在內心問過自己不下一百次,爲什麼當初死的那個人不是他。
車禍受傷這麼嚴重,竟然還能安然無恙的活下去,對他們來說,是非常不利的事情。
“明天會召開股東大會,到時候一定會給各位一個明確的答覆。”
陸謹言說完,冷眼看着他們。
竊竊私語的人羣中,只有陸振豪不甘心:“明天你確定可以給我們看真正的證據,而不是你的敷衍?”
“二叔這麼擔心做什麼?好歹也是一家人,鬧得這麼難看,也不怕外人笑話。”
“哼。”
他握着拳頭,咬牙切齒的瞪着面前這個侄子。
一開始以爲他不過是一個私生子,陸家的公司怎麼也不會輪到他,沒想到小時候被欺負,長大之後竟然會這麼有手腕。
從國外回來,只用了短短兩年的時間,就將陸家的一切佔爲己有,最後連老爺子也對他刮目相看,要是沒有他,就憑陸瑾年那個笨蛋,公司早晚都是自己的。
一桌子的菜,程瀟瀟有些食不知味,方纔在公司的事情,嚴重影響到她的心情。
陸謹言坐在對面,不斷替她夾菜,臉色稱不上好,至少也已經看着不至於讓人覺得可怕。
“怎麼不吃?”
程瀟瀟停下筷子,搖搖頭:“這一次的資料,是不是因爲我的疏忽,所以給你們帶來了這麼大的損失?”
“你竟然相信這個?”陸謹言劍眉一挑:“難道你覺得,他的話可以相信?今天讓股東過來鬧事,目的已經很明顯了。”
“他們所說的證據,就是電梯裡頭的那份監控?”
她沒了胃口,乾脆放下筷子,這件事情沒弄清楚之前,明天開會,陸謹言也無法跟別人交代。
“那份監控我已經看過了,沒有什麼問題,他們想做文章的,是你中途碰撞到的那個人。”
記憶一下子倒退,程瀟瀟端着杯子的手微微用力,茶水從邊緣溢出在手上。
那天她拿着文件,正好電梯門要關上,於是很着急的衝了過去,然後跟電梯裡頭的人碰撞了一下,文件接着掉到了地上,恰好那個人的文件也掉了下來。
但她記得很清楚,當時並沒有跟對方的弄混亂,況且就那個角度而言,對方根本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調換一份,更不可能偷看。
“想起來了?”
陸謹言拿着餐巾,擦拭她脣邊水跡:“別緊張,這點手段,就妄想出來作對,二叔的胃口是越來越大,可惜他忘記了一件事情。”
現在的陸氏,不是那個草包陸瑾年來當決策人,而是他陸謹言。
哪怕因爲這個項目有所虧損,也傷不到陸家根本,他要擔心的是馬上要上位的那個人。
“不怕他明面上跟你作對,就怕暗地裡拖後腿,畢竟他也是陸家人,媒體的風向隨時都會變,這會對陸氏造成直接影響。”
程瀟瀟說完見他眉頭也不動一下,搖搖頭作惋惜狀:“也許我太過擔心了,都是因爲你那三天沒回家害的,都生出恐懼症來了。”
“呵呵!”陸謹言低低笑了出來:“你啊,這麼緊張,是不是怕我出什麼事情呢?”
這個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程瀟瀟狠狠白他一眼。
“你要是出了什麼意外,我下半輩子的提款機就沒了,難道不該好好擔心?好歹也是一張長期飯票,你要注意別給整沒了。”
“好好說話。”
“我就是在跟你好好說話呢,你倒是肯聽我的話啊。”
“好了,我認輸。”
陸謹言雙手高舉在頭頂,露出一抹無奈的笑容:“我知道你是在擔心這一次的事情會對我造成什麼影響,但如果二叔真的有證據,也不必請人來演戲了。”
“二叔這次這麼囂張,我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陸謹言搖頭:“他敢鬧到公司來,已經有翻臉的準備了,這幾日我沒回去,陸宅那邊,應該也出了事情。”
這個倒是在她的意料之外,然而腦中閃過一張不算陌生的連,讓她一下子就繃緊了精神。
“你說這麼迫不及待想要將你從這個位置上拖下來,是誰呢?”程瀟瀟認真的跟他分析:“二叔出頭,不會是他自己,三叔?二叔不會甘心,陸家總共就那麼些人,我們最近得罪的,好像也只有大哥了。”
“他?”
陸謹言微微一怔:“剛剛得到自由身,就這麼迫不及待想進去,這個大哥真是懂得給人制造驚喜。”
“你也覺得是?”
這個問題在他意料之外,四目相對,陸謹言緊緊盯住她的眼睛:“最近是不是還有誰找過你?”
程瀟瀟啞然,沒想到他竟然這麼聰明,一下子就想到了這個。
“不說?還是不想?”
這種嚴肅又認真的語氣,總是讓她覺得無所適從,雖然知道坐在對面那個男人,即使自己真的撒謊,他也不敢將自己怎麼樣,正因爲這樣,更使得她不忍心欺騙。
“不是什麼奇怪的人,只是以前認識的一個老同學,問了我一些事情。”
“男的女的?”他問。
程瀟瀟懊惱,關注的重點不該是在這裡好嗎?
萬年冰山吃醋*本不管這些,只要聽到陌生目標出現,首先要問清楚,是男是女,是公是母,這個最重要,其次纔是談話內容。
“男……的……”
陸謹言臉色一沉,程瀟瀟見狀快速補充:“我沒出去見面,是在電話裡頭說的。”
她用時兩秒鐘說完,然後擡起頭盯着男人的臉色,竟然是面無表情。
“都問了一些什麼東西?”
見他終於轉入正題,她回憶了一下,將那天的事情重新梳理一遍。
“當時有點驚訝,不過後來一想,可能不是敘舊這麼簡單,所以便沒跟他說起關於現在的事情。”她不算是一個喜歡熱鬧的人,多半的同學聚會,她都很少出現。
當接到同學電話的時候,她是驚訝的,甚至還保留了一份警惕。
因爲她的電話,幾乎沒有哪位同學有,他們是怎麼知道自己現在的情況?她覺得自己已經時刻都活在警惕之中,尤其是最近這個多事之秋。
“我讓沈清去調查一下對方的身份。”
程瀟瀟點點頭沒有反對,雖然她極其不喜歡這麼做,但這麼多事情的發生,已經讓她徹底明白,不管什麼交情,也抵不過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