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您媳婦兒的情況真的很不樂觀,您必須儘快做決定,否則病人如果出現任何問題,我們醫院都不負這個責任。”
“你們就是欺人太甚,想撈錢吧。”周母滿心怒氣無處可泄:“什麼動手術,就是爲了要坑我們那一筆手術費。”
醫生徹底無語,人命關天的檔口,婆婆還在糾結手術費:“要不盡快讓您兒子過來也行,總之病人現在情況很不好,要是不盡快決定的話,大人孩子都保不住。”
“什麼?”
周母一聽就慌了,孩子保不住那怎麼行。
“醫生,我兒子電話打不通,這可咋辦?”
“您也是病人家屬,您可以簽字,沒有時間猶豫了,病人必須儘快手術。”
周母猶猶豫豫,還是不願意下筆,醫生最後強調:“如果不簽字手術,恐怕是要準備後事了,您自己考慮清楚吧。”
她被這麼一嚇,臉都白了,趕緊一筆一劃寫上自己的名字。
算了,爲了大孫子,錢花出去就花了吧,到時候讓媳婦兒少花點,少買點衣服就是了。
等待的時間裡,她繼續撥打着周祁安的電話,直到一個小時之後,才終於接通。
“小安啊,你怎麼還沒來?媽都要被嚇死了,醫生讓我籤手術同意書,不籤的話就不給動手術,大孫子可能保不住,還問我保大人還是小孩,我跟醫生說保小孩,反正大孫子不能出事。”
“小安啊,你到底什麼時候來,媽都急死了,你倒是說句話啊,電話也不接。”
聽電話的人是程小雨,周祁安一個人在旁邊喝酒,已經酩酊大醉,她聽完周母的話,並沒有出聲,心卻冷到北極去。
伸手摸摸自己的肚子,悲從中來,如果今天發生這種情況的人是自己,他們站在手術室外,也是這麼做決定的吧。
涼意陣陣襲來,她扭過頭看着周祁安的臉,突然在這一刻心就徹底死了。
這自私遺傳得真夠可以的,完全繼承了周母的性子,接受過再好的教育,也改變不了他骨子裡的狹隘,到這一刻,纔算真正看清楚,當初自己衆叛親離也要粘着的男人,今日是怎麼給了自己當頭一棒。
程瀟瀟當初在面前說過的話,就像是詛咒,她曾以爲自己贏了,卻不想到是踏入地獄的開始。
也許當初跟他在一起,更多的原因,是不想看見她幸福,所以奪走周祁安,但沒想過這個決定會將自己給閉上絕路。
“小安,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也不說話,媽現在還在醫院呢,你到底有沒有過來?”
周母久久聽不見迴應,憤怒的衝那頭罵道。
“不用等了,他不會去的。”
“你是小雨?”周母大叫。
“是啊,媽,難道你連我的聲音都認不出來了嗎?”
“你……小安呢,讓小安接電話。”她怒吼。
程小雨靠在沙發上,看着雙眸緊閉的男人,說:“媽,他喝醉了,聽不見你說話呢。”
“什麼?”周母不可置信:“他這個時候怎麼會喝酒,他不是回來了嗎?是不是你做了什麼事情?”
“阿姨,我能做什麼事情呢,腿長在你兒子身上,他想去哪裡,難道還是我這個孕婦可以攔得住嗎?”她抵笑:“不過阿姨的做法很好,祁安哥應該不會怪你的。”
周母臉上一陣清白交錯,她不是聽不出程小雨話裡的嘲諷。
“跟你有什麼關係,到時候你生不出來,我照樣讓醫生保小的。”周母惡狠狠的說。
程小雨冷笑一聲,得意的警告:“阿姨,我奉勸您,別有這種想法,我生孩子,你是沒資格說話的,萬一真有什麼三長兩短,就讓你兒子給我陪葬,到時候沒人給你養老送終,可不要怪我哦。”
“你這個毒婦,別纏着我兒子。”
“嘖嘖,激動什麼呢,現在是你兒子纏着我,你最好求神拜佛,保佑我一生平安,否則你兒子一定得給我陪葬,你就準備好棺材吧。”
周母一個激靈,嚇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程小雨跟程瀟瀟不一樣,跟吳賽花更不一樣,只能說她兒子娶了這麼一個媳婦兒之後,她當婆婆的地位,就徹底消失了。
“好了媽,你好好照顧那個賤女人吧,不過大概她也沒法子活着從手術室出來了,好好照顧你的大孫子,你兒子明天醒了就會回去,晚安咯。”
周母氣得將電話摔了,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這個時候,醫生從手術室出來,周母馬上跑過去,緊張的問:“醫生,醫生,我孫子怎麼樣了,是男孩,還是女孩啊?身體健康嗎?情況還好嗎?”
剛纔的那個醫生十分悲哀的搖頭,大人生死未卜,老公不見,婆婆只關心孩子,真是讓人唏噓。
“恭喜是男孩,孩子暫時要放保溫箱,觀察兩天如果沒什麼問題的話,就可以出院了。”
“那是什麼意思啊?我孫子沒事兒吧?”周母聽見是兒子,眼睛瞬間就亮了。
“沒什麼大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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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始至終,周母沒問過關於吳賽花的死活半句,她甚至覺得,爲了生孩子而死掉的話,是她的功勞,以後全家都會念着她的好。
周祁安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的十點鐘,他一身酒味,就這麼靠在沙發上睡過去,醒來渾身都疼,揉了揉太陽穴,猛然想起昨天晚上週母的電話。
後來程小雨坐在沙發上,他就一直在旁邊喝酒,因爲心裡藏着事情,他一直喝到酩酊大醉,之後發生什麼事情,就徹底斷片兒了。
記不起來,他抹了一把臉,四處去找自己的手機,程小雨已經不在客廳了,不知道現在在哪裡,也有可能是已經回家了。
周祁安最後在茶几的雜誌下面找到了自己的手機,上面一排的來電提示。
他臉都沒洗,直接找到周母的電話打了過去,那邊很快就接了。
“兒子,是你嗎?”她生怕還是程小雨打來,聰明的先問了一句。
“是我,媽。”
“唉,你可真是的,昨天晚上到底是怎麼回事,小雨說你喝醉了,媽不是跟你說了嗎?十萬火急,你竟然還有功夫去喝酒,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咋現在還不回來呢?”
“媽,你聽我說,我現在馬上就回去,孩子怎麼樣了?”
周母嘆氣:“孩子在保溫箱,醫生說觀察一下沒什麼大問題的話就可以出院。”
“那賽花呢?”
“她現在情況不是很好,也要住院,錢都花出去一大筆了,真是,生個孩子咋就那麼費事,以前我們也沒見這麼難啊。”
“媽,都別說了,我現在馬上回去,你先在醫院照顧他們吧。”
“知道了,對了,媽還沒跟你說,是兒子,兒子啊。”
顯然她說出這句話來,渾身都有底氣了,老周家好不容易有後,恨不得昭告全天下。
“好了,我馬上回去。”
……
“起來,傻妞兒,換衣服跟我出去鍛鍊。”
陸謹言拉開窗簾,轉身看着牀上還在睡覺的女人,走過去掀開被子,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幹什麼……”她眼睛都睜不開,昨晚被折騰到半夜,這會兒渾身還是軟的。
“起來鍛鍊去,身體不好藉口就別那麼多,起來。”
程瀟瀟掀開眼皮:“天還是暗的,再睡會兒。”
“天早就亮了,快去換衣服,我已經做了早餐。”陸謹言抓起她的手,用力一扯,她軟綿綿掉入了他懷中,靠在結實的胸肌上。
他低頭去咬她的脣:“再不起來,那我就只能對你動手了。”
她迷迷糊糊閉着眼睛,根本沒有聽見他在說什麼,一陣細微響動,胸前一涼,她的睡衣直接被掀開,溫熱大掌貼着她白皙的肌膚,瞬間就清醒了過來。
“流氓!”一大清早竟然搞襲擊。
她抓過被子一把將自己蓋住,直接倒在了枕頭上,閉上眼睛繼續呼呼大睡。
陸謹言嘆氣,認命的繼續將人抱起來,直接走到浴室才放下:“刷牙洗臉下去運動,回來吃早飯,以後我每天監督你,不許偷懶,也沒有任何理由跟藉口。”
她站在鏡子面前,一看蓬頭垢面的自己,難爲陸謹言還親得下去,睡意呼啦就沒了。
他靠在浴室的門框上,似笑非笑:“放心,我不嫌棄你,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這麼說你該滿意了吧?”
她擠着牙膏,瞪她一眼:“快出去,別在這裡妨礙我。”
陸謹言站直:“我下去喂坨坨,一會兒帶着它一起出去,以後就不用特意早上遛狗,讓它跟着去跑步就行了,最近吃太多,我覺得它需要減肥。”
程瀟瀟看着鏡子,吐出一口泡泡,腦海裡閃過坨坨毛髮飄逸的畫面,也好,帶着它出去跑步自己就沒那麼無聊了。
她換好衣服下去,看見陸謹言已經站在玄關換鞋子了,坨坨站在旁邊搖尾巴。
她迫不及待走過去摸了一把它的頭:“寶貝又漂亮了,該是時候帶你出去美容美容。”
“什麼美容?”
“不是好幾天不洗澡了,帶它去洗白白,雖然這一身的黑看不出來,但還是該洗洗了。”
阿富汗不喜歡叫,聽見她這麼說,也只是圍着她走了兩圈,用嘴巴蹭蹭她的手。
抓着牽引繩,陸謹言打開門,準備讓它們走在前面,兩人都被門外站着的美女給嚇了一跳。
“哥,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