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還在旁若無人的說着話的兩個人皆是一愣。
她們從鏡子裡看見站在身後的蘇子悅,驚叫了一聲,其中一個正在補妝的女人手上的粉餅都掉了。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兩個女人都長得很有特色。
一個是瘦成了竹杆。前面後面一樣平,看着後背都像是前胸。
另一個則是又矮又胖,很像冬瓜。
剛剛說“牀上功夫很厲害”的正是這個矮胖的女人,蘇子悅記得她的聲音。
蘇子悅往前走了兩步。習慣性的揚了揚下巴,上下打量這個矮胖的女人。
矮胖的女人穿了高跟鞋。站在穿平底鞋的蘇子悅跟前,也只到她的下巴。
矮胖女人也感覺到蘇子悅是在打量她的身高。她最討厭的就是別人注意她的身高了。
“你看什麼!”因爲本身就比蘇子悅矮了一截,她站在蘇子悅面前。就連說話都沒有什麼氣勢。
“把你之前的話再說一遍。”蘇子悅環抱着雙臂,漂亮的眸子微眯起來,讓人看不清她眼裡的情緒,顯得漫不經心。
簡單到樸素的裝扮,卻不自覺的顯露出幾分氣勢。
一旁的瘦高女人突然往前一站,將那個矮胖女人擠到後面去:“你這人怎麼這樣,專門躲在衛生間裡偷聽別人說話!”
“這位……”蘇子悅歪頭打量了一眼。才繼續說:“這位女士,洗手間是共公場所,我需要在這裡偷聽什麼?你們既然在這裡討論這種事。自然就不怕別人聽到。”
“你……”
蘇子悅冷下臉。她不想和兩個沒品的女人在這裡浪費時間,往後退了一步。靠在牆上,神情懶散:“獨樂樂不如衆樂樂,反正我已經錄音了,正好拿回包廂給大家都樂一下。”
蘇子悅彎起脣笑得不懷好意,說完就往外面走,步子邁得大大的,一眨眼,就走出了洗手間。
留下兩個女人在洗手間裡大眼瞪小眼,然後才抓着包追了出去。
兩人一跑出去,就看見了蘇子悅的背影,走廊上沒什麼人,就朝她大喊:“你站住!”
聽到了後面的叫喊聲,她也沒有停下來。
後面兩人跑着追了上來。
“秦太太,我們有話好好說……”
“是啊,大家都在公司裡,低頭不見擡頭見的,這樣總歸是不好。”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想說通蘇子悅。
秦總在公司裡是出了名的鐵面無私,雖然從來不發脾氣,但他盯着你不說話的樣子,就已經夠嚇人了。
她們可以預料到,要是蘇子悅真把這個錄音放出去,她們是理虧的,很可能失去這份工作,現在的工作可沒這麼好找。
蘇子悅冷眼看着她們,挑眉:“你們還讓不讓我過去了?”
“你……”
蘇子悅的目光落在她們身後,發現是白璟書的秘書和另一個女高管。
她抿了抿脣,眼裡的冷意散去,微抿着脣,垂着眸子低眉順眼的站在那裡,不管她們說什麼,她都只是垂着頭,看起來像是在被欺負。
白璟書的秘書率先看見蘇子悅,走過來開口便問:“你們在做什麼?”
在她看來,就是這兩個員工一直攔着蘇子悅說着什麼不讓她走,蘇子悅一臉爲難但又不好拒絕的樣子,就只能聽着。
“我們……只是和秦太太聊聊天……”
兩個女人見到白璟書的秘書,完全是一臉懵逼,不知道她什麼時候來的,再一看蘇子悅,她哪裡還有剛剛那副冷然的樣子。
兩個女人都意識到,她們被蘇子悅擺了一道。
“你們也過來上洗手間嗎?”蘇子悅笑着看向秘書:“她們沒說什麼,就是……”
說到這裡,她頓住,只是無奈的笑了笑,沒在往後說,在場的人都不自覺的自行體會了一番。
都是女人,蘇子悅又是秦慕沉的太太,秦慕沉在公司也是很受歡迎的男人。
“那秦太太早點回包廂,不然待會兒秦總可就出來找你了。”秘書禮貌的朝她點點頭,便錯開身往洗手間走。
等到秘書和那位女高管進了洗手間,蘇子悅臉上的笑容消失,沒在理會她們。
兩個女人被她擺了一道,想着蘇子悅應該不會放那個錄音了,就小心的跟在她身後,想要說點什麼。
結果,在轉角處就碰到了出來找她的秦慕沉。
秦慕沉伸手就去牽她,意味深長的往她身後看了一眼:“怎麼這麼久?”
蘇子悅扯了扯嘴角,他那一眼,讓她覺得剛剛她做的事,秦慕沉肯定都看見了。
也不等蘇子悅回答,秦慕沉就拉着她往前面走:“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先回去,我和璟書打過招呼了。”
蘇子悅懶懶的開口:“隨便。”
然後,她又惡作劇一般的回頭看了一眼,還揚了揚自己的手,手裡拿着手機。
果然就看到那兩個女人白了臉色。
走到玉煌宮門口,蘇子悅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
秦慕沉也不在意,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只說了兩個字:“好玩?”
“……”蘇子悅抿脣,有點尷尬有點懊惱,果然被他看見了。
秦慕沉見她這樣,嘴角的笑意擴大。
是手機鈴聲將蘇子悅從這種尷尬當中解救了出來。
見有人給秦慕沉打電話,蘇子悅飛快的攔了一輛車就坐了進去,上車前還很幼稚的朝他做了個鬼臉:“我一個人回去。”
秦慕沉一怔,神情有點莫測,然後輕笑了一聲,才接通了電話。
掛掉電話,出租車已經開走,他轉身重新回到玉煌宮。
蘇子悅坐在出租車裡,往後看了幾眼,發現秦慕沉真的沒有跟上來,心底一鬆,習慣性的摸了下手腕,這才發現手腕上少了一樣東西。
手錶還在包廂裡,她之前吃飯的時候解下來的。
想打電話讓秦慕沉給她拿,又想到剛剛他那似笑非笑的眼神,蘇子悅黑了臉,朝師傅說:“師傅,麻煩開回去一下,我有東西忘了拿。”
回到玉煌宮,蘇子悅有點愣神,之前她是被秦慕沉帶上去的,三樓還是四樓來着?
“應該是四樓。”蘇子悅喃喃自語的說着,便按了四樓。
四樓左手邊第一個包廂。
蘇子悅不假思索的推開包廂門就往裡面走,可是裡面冷冷清清的只有三個人。
一個看不清面孔的人躺在地上,滿身是血。
另一個穿着藍色西裝的熟悉身影,正恭敬的站在一旁對坐着的那個男人說話:“老闆,他……”
後面的話因爲蘇子悅的突然闖入戛然而止。
而唯一坐着的那個手裡拿着煙的男人,被南川叫老闆的人,正是她無比熟悉的秦慕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