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辛涼月當時一臉麻木,她就聯想到墨巖廷當着滿場賓客,被搶走未婚妻時的狼狽和難堪。
她眼神複雜,心疼墨巖廷和辛涼月,痛恨墨巖青和陸岑,連帶的,還遷怒了周倩蓉和花羽。
從今天起,她和花羽大概再也不會聯繫了。
莫晚晚站在門口發呆,剛回神,這時,一位金髮碧眼的美女從廚房出來,墨巖青迎上她,親暱地摟上她的腰,兩人吧唧吧唧,親嘴、親臉,無比纏綿熱情。
那羞人而響亮的聲音在空曠的客廳迴盪。
莫晚晚又是一呆,而沙發另外一頭的墨衛東臉黑得能滴出墨汁來,手裡的報紙不斷哆嗦,忍耐到了極點。
“大嫂,你回來啦。”墨巖青心滿意足親完了,終於留意到門口的莫晚晚。
“歡迎你回國,”墨巖青大方,莫晚晚臉卻紅了,目光看向金髮美女,“這位是……”
“是我女朋友,玫林。”墨巖青熱情地介紹金髮美女玫林,興致勃勃,巴拉巴拉,連玫林的爸爸娶過幾個老婆都說得一清二楚。
玫林背景不凡,來自USA,父親是電子科技類產業的大老闆,是墨巖青的同學,也是個繪畫藝術家。
玫林絲毫不在意墨巖青揭了她的底兒,笑微微伸出手,用發音不標準但還算流利的中文說道:“大嫂,很高興認識你,你和巖青說得一樣漂亮。”
莫晚晚僵硬着笑臉回握,視線來回掃視,沒看見墨巖廷和賀蘭君,只有公公黑着臉眼觀鼻,鼻觀心,彷彿墨巖青和玫林是空氣。
墨衛東這種商場上的人精,哪怕不喜歡某個人,第一次見面也不會表現出厭惡,而他現在直接給玫林擺臉色,可見有多討厭玫林。
莫晚晚坐在膩歪的兩人對面,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大概玫林就是墨巖青給大家帶回來的“驚喜”。
“巖青,不是說晚上纔到麼?”
現在才下午三點,比墨巖青說的時間早三個小時。
“我迫不及待告訴爸媽,我找到共度一生的女人了,就提前回來。”墨巖青與玫林相視一笑,又補上一句,“我們中午就到了。”
墨衛東翻了一頁報紙,冷哼一聲。
他派人去機場堵墨巖青,下機就再把他塞飛機上,隨便送到哪兒,就是不許回國。墨巖青大概早料到他會阻撓,纔會提早出發。
莫晚晚沒和他們聊太久,主要是看不慣兩人不斷親嘴、親臉,而且和他們聊不來,就藉口探望婆婆,去了賀蘭君的房間。
賀蘭君內心對莫晚晚非常愧疚,不好意思與她面對面,莫晚晚進來她就裝睡。
她以爲莫晚晚看看她就出去,誰知道她躺了整整一個小時,莫晚晚依然在房間裡,她猜測到是爲躲墨巖青和玫林,想到可憐的周倩蓉,眼淚默默地涌出來。
房間非常安靜,賀蘭君刻意放輕呼吸,莫晚晚依然察覺到異樣。
她悄悄看了一眼淚流滿面的賀蘭君,瞬間恍悟,賀蘭君是在躲她啊!
難怪這幾天,她來探望賀蘭君,賀蘭君都是昏睡。
莫晚晚心田泛酸,如果只是因爲愧疚,賀蘭君不會避而不見,大大方方替墨銳道個歉,她一定不會遷怒婆婆。
賀蘭君的表現,明顯是因爲埋怨她的存在導致了墨銳被趕出墨家。
莫晚晚也委屈,道理大家都懂,都知道墨銳做的是錯的,可她敗在了“人之常情”這個詞上。
人總是對有血緣關係的人更寬容一些,哪怕他們殺人放火也可以原諒。
考慮到墨衛東和賀蘭君,她做了一回自己最討厭的聖母,沒有揭發墨銳。
實在是不知道自己還要怎麼讓步,婆婆纔會毫無芥蒂。
事實上,她對墨銳再也做不到以前那麼疼愛,甚至連面上情都懶得做。
她倒了一杯溫水放在牀頭,還有退燒藥,然後輕手輕腳出了賀蘭君的房間。
“晚晚,臉色這麼難看,誰欺負你了?”
纔出來,迎頭就撞進墨巖廷懷裡。
莫晚晚鼻子上一疼,兩滴眼淚落下來,墨巖廷連忙給她揉鼻子,吹了又吹。
“小笨蛋,走路都走不好!”他無奈地說,捨不得老婆受一點點傷。
“你怎麼不出個聲啊,還怪我走不好路。”莫晚晚抱怨,把流眼淚的事遮掩過去,拉他下樓,“媽剛睡了,別打擾她。”
賀蘭君因爲墨銳的打擊而發燒,病情時好時壞,眼看病癒了,墨巖青一個電話,氣得她又倒下了。
雙重壓力,還是讓賀蘭君一個人哭一哭,發泄一下,而且賀蘭君應該不願意有人看見她偷偷哭。
墨巖廷帶莫晚晚下樓,是需要她陪一下玫林,然後墨衛東帶他們兄弟倆進了書房。
莫晚晚和玫林逛墨家的花園。
玫林非常健談,她只客套地問了一句“你和巖青是怎麼認識的”,玫林便巴拉巴拉說了一大篇,一雙祖母綠似的眸子熠熠生輝,流光溢彩,閃爍着愛慕。
按照西方小說的說法,一看就是沐浴在愛河中的女人。
不過,莫晚晚聽她說了那麼多,總結一下,微微震驚,墨巖青和玫林見了三回面就愛得死去活來,非君不娶、非君不嫁,而時間只有短短的兩天。
從他們相識到今天,也不過才十天而已!
莫晚晚自己是閃婚的,還是第一次見閃愛。
她很懷疑,這世上真的有一見鍾情,並且是兩個人互相一見鍾情麼?
總而言之,莫晚晚對小叔子不靠譜的認識又上了一個新臺階。
花園裡,兩個女人相談甚歡,書房裡,三個男人卻是劍拔弩張。
墨衛東極有氣勢地一拍桌子,厲喝:“給我跪下!”
“爸——”墨巖青難爲情地拖長尾音喊了一聲,像撒嬌。
墨衛東臉皮子一哆嗦:“不跪,你就別認我這個爸!”
墨巖青看了眼老神在在的大哥,憋紅了臉,直挺挺跪了下去。
“我問你,我和你媽說過,沒有得到倩蓉的原諒之前,你不能回國,你把我的話當成耳旁風是不是?”墨衛東手握成拳頭,鬆開,又握成拳頭,又鬆開。
忍了又忍,纔沒動手打墨巖青。
“爸,是我不對,但長痛不如短痛。倩蓉姐姐一直愛大哥,我以爲我能接受她心裡有別的男人,等我們在一起,日夜煎熬,我才知道我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