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手一片骨頭,左銘風心裡更加難受,“爸,我來接你了。”左老爺子突然愣住,“你,你是銘風?你還活着?”
左銘風猛然點頭,“是,我是左銘風,我還活着。”反應了一會兒,左老爺子突然大笑起來,用力抱了一下左銘風,“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耗費了那麼多培養出來的兒子不會平白無故地就被人害死了!”
“老爺子,我們回家吧,”左銘風開口,“好啊,好,”左老爺子點頭,“我們回家,”絕口不提左燎的事情,帶左老爺子離開,左銘風衝趕過來的楚寒開口,“你把左燎的母親找個地方安頓好,給她安排一個好一點兒的療養院吧。”
楚寒點點頭,轉身離開,聽到左銘風的話,左老爺子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另一邊,左燎的審判結果下來了,因爲左燎涉嫌公然販毒,跨國走私,和故意殺人等多項罪名,法院判定左燎無期徒刑,得到這條消息的時候,左銘風和貝伊若相互對視了一眼,都是一聲嘆息,沒有說話。
監獄裡,左燎低垂着腦袋,坐在牢房裡,低低地開口,“我能見見伊若嘛?”
警官皺眉,想了想,開口回答,“我會詢問當事人的意願,等結果吧。”
左燎聞言,眼睛一亮,連連點頭,露出了這麼多天以來,第一個笑容,“謝謝警官。”
“左燎想見我?”貝伊若皺眉,閉上眼睛,掩蓋了滿眼的仇恨,腦海裡面全是孩子沒了的時候的情景,心不住地抽搐着,貝伊若寒聲拒絕,“我不會去見他的,你讓他死了這條心吧。”
左銘風在旁邊攬住貝伊若,給她力量,支撐住自己,柔聲安慰,“沒事了,沒事了,都過去了,都過去了,我們現在不是好好的嘛?對不對,”貝伊若睫毛輕顫,聲音沙啞,將頭埋在左銘風的懷裡,“銘風,我,你知道的,我......”
說到一半兒,貝伊若突然就說不下去了,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身體不斷顫抖,貝伊若現在的狀態很不好,左銘風見此,眼睛裡面全是心疼,緊緊地摟着貝伊若,左銘風拍着貝伊若的後背,“沒事了,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警官見到這樣的場景,抱歉地朝左銘風點點頭,轉身出去了。
回到監獄,左燎見警官過來,連忙上前,眼睛裡面含着濃濃的希翼,顫抖着準備開口,見此,警官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開口說話,“我問過了,左夫人不願意見你。”
眼神暗淡下來,左燎向後退了幾步,跌坐在地上,低低地笑起來,擡手蓋住眼睛,“我知道了,就是啊,她怎麼會願意見我呢,呵呵,”聲音裡面帶着無限的淒涼,左燎滿心都是絕望,終於,連那個唯一願意對自己釋放善意的人,也拋棄了自己。
警官走後,貝伊若緩過神來,衝左銘風抱歉地笑笑,“抱歉,銘風,我失態了。”左銘風將貝伊若抱回懷裡,“沒關係,你沒有錯,真的,”說完,左銘風擡起手,摸了幾下貝伊若的頭髮,“所以,不必自責。”
“一想到我們可憐的孩子,我就恨不得殺了左燎,”貝伊若靠在左銘風的懷裡,閉着眼睛,輕聲開口,左銘風嘆息了一聲,手上用力,將貝伊若抱得更緊,輕聲安慰,“沒事的,總會過去的,左燎現在判了無期徒刑,後半輩子都在監獄裡面,也算是懲罰了。”
聽見左銘風這麼說,貝伊若點點頭,“恩,我沒事了。”
從睡夢中醒來,貝伊若看向窗外,外頭暗沉沉的,漆黑一片,只有路燈和月亮在閃爍,見此,貝伊若鬆了一口氣,伸手拿過手機,凌晨三點半,搓了搓頭髮,扭頭看向旁邊睡得安詳的左銘風,嘆息一聲,貝伊若重新躺回去,閉上眼睛。
第二天一早,飯桌上,拿着刀叉的手頓住,貝伊若擡頭,看向左銘風,抱歉地開口,“銘風,我想了一下,不知道爲什麼,我還是想去看左燎最後一眼,可以嘛?”
左銘風聽見貝伊若這麼說,愣了一下,抿緊嘴角,隨後點點頭,“注意安全,要不然,我和你去吧。”
貝伊若起身,輕輕抱住左銘風,輕輕搖了搖頭,“不用了,我會注意安全的,而且在監獄裡,也不會有什麼危險啊。”
左銘風聞言,沒再說話,左燎的下半輩子都交給了監獄,也算是對他的懲罰了吧,既然伊若想去見他,他尊重伊若的意願。
吃完早飯,貝伊若正準備出門,左銘風突然跟上,“伊若,”貝伊若回頭,衝左銘風笑了一下,“怎麼啦?”
深深地看向貝伊若,左銘風開口,“我和你一起去吧,”像是怕貝伊若誤會一樣,左銘風緊接着補充,“到了之後,我就坐在車裡,等你回來,我只是,只是......”
左銘風說着,垂下眼眸,突然就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了,感覺到左銘風的不安,貝伊若擡手挽住左銘風的胳膊,“那走吧,我會很快的。”監獄裡,左燎正在接受勞動改造,“左燎,有人來看你了。”警官領着左燎來到探視室。
擡頭看向來人,左燎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伊若,”貝伊若坐在玻璃這邊,看向消瘦了不少的左燎,一時無話,等左燎坐下後,貝伊若拿起電話,語氣冰冷,“你找我有事嘛?”
貪婪地看着貝伊若的臉,左燎語氣裡面充滿了抱歉,“對不起,伊若,做了那麼多傷害你的事情,”閉上眼睛,貝伊若聲音沙啞,“如果就是說這些,那我就回去了。”左燎一聽,激動地站起來,“別。”
垂下眼眸,左燎黯然開口,“我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做過太多太多的錯事,對你的,對左銘風的,落到這個地步,是我咎由自取,可是伊若,”左燎擡眼,緊緊地盯着貝伊若。
“你知道嘛,從小到大,你是第一個不含任何目的,關心我的人,我不甘心左銘風可以得到你,不甘心左銘風什麼都不用做,就能得到一切,我嫉妒,瘋狂的嫉妒。”
“所以,你就去迫害他人,爲虎作倀?”貝伊若的語氣依舊冰冷,“我一開始不知道的,後來也已經晚了,可是你相信我,我真心希望,你能夠幸福。”說到最後,左燎漸漸沒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