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安寧本就不是好脾氣的人,別看她平常大多數都是笑臉待人,對病人更是溫和可親,但生起氣來火爆的可怕。
摔起東西毫不手軟,彷彿那根本不是兩億多,而是不值錢的陶器一樣,也不在乎那東西包含了夜風多少的情義在裡面。
總之,敢惹她,戳她心窩子,她就敢翻臉無情,絕不委屈自己!
“別啊!”
夜風發現她的意圖,顧不上被打了一巴掌的難受,猛的撲上去,牢牢的把人抱住,拼命阻止。
“別!寶貝,生氣可以,摔東西不可以。”
“怎麼,心疼,捨不得?”舒安寧憋了一晚上的怒氣,忍的眼珠子都紅了,如果不說些戳他心窩子的話,她怕自己會憋死!
“你不是夜少嗎,不是總裁嗎,不是有錢嗎,捨不得這一點點玩意?還是你覺得花兩億五千萬買一套首飾很了不起?”
“我告訴你夜風,在我眼裡,兩億五千萬跟十塊錢沒什麼區別,我舒安寧窮的就剩下錢了,少在我面前裝大款!”
“我不是愛慕虛榮的無知少女,不是你用錢就能買的小三女人!不接受你的虛情假意!”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
夜風愣愣的看她:“你……你就是這麼看我?我在你心裡就是那樣的人?”
“沒錯!”她狠狠的瞪着他,用力的去推他的胳膊,“滾!別碰我!”
想着他的身體被別的女人觸碰過,她噁心的想吐,心裡跟燃了一把火一樣,但自傲的她寧願憋死自己,也堅決不允許自己把拈酸吃醋表現出來。
那樣她會覺得自己很犯賤。
“寶貝,我不是捨不得。”夜風受傷的眼睛看着她,慢慢的放開手腳。
“玉易碎,不好清理,我是怕你把東西摔碎到地攤上,清理不乾淨。”
“你喜歡光腳踩在地上,如果被碎片扎到你的腳,我會心疼。”
“我送你東西,是因爲你是我愛的人,想討你歡心,完全沒有一點看低你,用錢壓你的意思。”
“我不知道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我很傷心。”
聽他這樣說,舒安寧雙眼一酸,差點流淚。
她當然知道他不是那種人。
她計較的也不是錢或者禮物的問題。
她是氣他和一個叫小蓮的女人卿卿我我,目中無她!
小蓮摔倒,擦破了一點油皮,他能裡三層外三層的包紮,好像小蓮是易碎的瓷器一樣,珍貴的不得了。
但她呢,手指頭都被咬的露出骨頭了,他都沒有發現,眼裡只有小蓮。
原先,沒有對比不知道,覺得自己很幸福,有了對比,心拔涼拔涼的哇。
又想到他從一開始相親就騙自己,剛升起的感動又被心裡的怒火燒沒了。
虧她開始還在衆人面前一忍再忍,就怕讓他沒臉。
現在,她想問自己:爲什麼要忍?
當她疲憊的從出租車上下來,親眼看到他和小蓮攜手走進宴會廳;當她被門童攔在門口不得而入;當她站在小小的值班室中看他們嬉笑歡顏,誰能一同感受她悲涼的心?
舒安寧閉了閉眼睛,伸手,聲音冷且硬,“結婚證拿來!”
“你……想幹嘛
?”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舒安寧皺眉,身體和精神的疲憊讓她不想再多說一個字,“拿來!”
如果讓她看到證書上寫的是夜雲的名字,一定揍死他!
“我不給!”夜風大吼一聲,聲音帶着自己沒有發覺的恐慌,“我騙你是不對,但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還想要結婚證,門也沒有!除非我死了!”
想拿結婚證去離婚,下輩子吧!
錯,下輩子也休想!
他要生生世世纏着她,天上地下,死也不離!
舒安寧又累又氣,心煩的要命,又看他沒跟以前樣順着自己,怒氣更大了,想也不想的一腳踹他肚子上。
她是能更龍門老大過招的人,力氣有多大可想而知,就算下意識的減了一半的力量,還是把沒有防備的夜風踹的倒退一步。
夜風怔怔的看着他,又傷心又難過,吼道,“你打我?打死也不給!”
然後,“嘭”的一聲摔上門跑出去了。
“你敢摔我!”
舒安寧差點沒被氣死,隨後抓起一個杯子摔到門上,怒罵,“滾!有本事別回來!”
杯子破裂,碎片四濺,如同她破裂的心!
她攥緊手中的簪子,擡了幾次,最終還是沒捨得摔出去。
她看着關上的門板,慢慢的倒退到沙發上,無力的坐下,感覺很迷茫。
明明昨天兩人還高高興興的一起去買禮物,爲什麼轉眼間就變成這樣?
早起時還對自己依依不捨的男人,晚上就對別的女人獻殷勤,是她做人太失敗,還是男人心變的太快?
舒安寧捂着胸口,覺得又悶又疼。
當初知道韓成背叛,她雖難受,卻不迷茫,有的只是對兩人年少時懵懂感情的懷念和回憶。
所以她能很很乾脆的接受現實,退婚,淡定從容的面對方雅的多次挑釁。
但對夜風,不一樣。
記得第一次相遇時,他一雙修長白皙的手勾住了她的眼神,但他多情的桃花眼也成爲了她避之不及的理由。
她一直認爲,桃花眼的男人都花心、多情、濫情、無情,像她的父親一樣,背叛老婆,背叛家庭,不能忠於婚姻。
然而,她逃他追,在她還沒有放下心房把自己交給他的時候,意外來臨。
他爲她擋車,生死一線,用生命之重作籌碼,壓在了她感情的賭桌上。
隨後,病房中朝夕相處,他的真誠、他維護、他的關懷、他的寵溺,他的俊逸瀟灑和風情的桃花眼,一點一滴,滲透到她的生命裡。
慢慢的,她對他從一點喜歡變成很多的喜歡,原本的感動變成了愛!
她無法不承認,在韓成之後,她……飛快的愛上了那個妖孽的夜風!
心甘情願和他領證登記!
但是今天,她對自己的決定懷疑了。
結婚,錯了嗎?
以夜雲的名字和她相親,欺騙她,可以原諒,也可以不生氣。
畢竟那個時候兩人並沒有關係,對於一個想替哥哥擺脫相親的人來說,夜風的行爲頂多算是性質惡劣,並沒有對她造成什麼實質的影響。
她無法忍受的,是夜風對小蓮的態度。
不避嫌!
在她和那麼多人面前,和小蓮過分親暱,事事以小蓮爲先!
宴會廳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夠看出來,在夜風心中,她和小蓮,孰重孰輕。
她一直以爲,自己會是夜風全心呵護的唯一女人,但現實打了她一巴掌。
她不是!
淚,從閉上的眼角流出。
舒安寧疲憊的靠在沙發上,在夜色中默默淚流!
她後悔了!
後悔沒狠踹夜風幾腳!
憑什麼惹了她就跑,她還沒消氣呢!
有本事就別回來!
突然,門被人打開,夜風揹着手,氣勢洶洶的走進來。
他站在舒安寧面前,居高臨下的望她,問,“不給結婚證行不行?”
舒安寧冷哼一聲,扭頭,堅決不讓他看見自己的脆弱。
“咚!”
有什麼東西落在地攤上,發出沉悶的聲音。
不等她回頭,就聽夜風用好委屈好可憐的聲音哀求道,“寶貝,我錯了,不給結婚證行不行?”
舒安寧察覺到什麼,猛然轉身,被眼前的一幕刺激了。
只見地毯上放着一個鍵盤,夜風正老老實實的跪在上面,雙手捏着耳朵,像雙打的茄子一樣,沒精打采。
見她看過來,泛紅的雙眼多了一絲光彩,可憐兮兮的叫她,“寶貝……”
舒安寧忍住眼淚,諷刺道,“男人膝下有黃金,輕易不跪人,你卻跪了我兩次。”
“第一次下跪,讓我感動,但這一次,我只覺得虛僞!”
夜風耷拉下雙肩:“寶貝,我錯了,我道歉!我下次再也不騙你任何事情,你原諒我吧,別離婚行不行?”
他跪行一步,靠近,抱住她小腿,擡起頭,讓她看到他風情雙眼中清澈的淚水,“寶貝,我不離婚!打死也不離婚!”
他想起什麼,拿着她小腳往自己胸口拉,“你打我吧,打累了就別再想離婚的事了,好不好?我們好好的在一起,永遠不分開!”
“你幹什麼?”舒安寧用力往回縮腳,怒道,“滾!不給結婚證就滾出去!”
“不滾,就不滾!這是我家,你是我的女人,只要我不死,我就要和你在一起!”
兩個人,雞同鴨講。
一個想要結婚證看上面是夜風還是夜雲的名字,一個以爲對方要拿結婚證去離婚,兩個不在同一頻道的人鬧起了誤會,爲了各自的目的毫不退讓。
夜風見她死活揪着結婚證的事不放,鬧心了,怕了。
他急的抓耳撓腮,想不出能讓她解氣的理由,“寶貝,怎麼樣才能不要結婚證?”
舒安寧抽不回腳,弄得一身火氣,怒道,“怎麼樣都必須要!”
臭不要臉的,死活不願意給,肯定是因爲上面是夜雲的名字。
“不給!”夜風猛然把人打橫抱起,扔在柔軟的大牀上,一邊用力去撕她的衣服,一邊用嘴去堵她那些傷人的話。
“唔唔……你幹……什麼?”
“愛你!”
讓她完完整整成爲自己的人!
這樣,她就不會跑了,永遠屬於自己!
這是夜風腦海中唯一的念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