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寒北地,一年四季皆乃天寒地凍、白雪皚皚的景象。
一望無際的蒼穹之下,大雪紛飛,每個晝夜都不斷下着鵝毛大雪,寒風凜冽,冰冷刺骨,裹攜着雪花飄飛到廣袤大地各處,給廣袤大地覆蓋上一層厚厚白霜,在光線照耀下,折射出晶瑩剔透、如夢似幻的璀璨美感。
一座巍峨磅礴雪峰高達萬丈,一路高歌猛進直插雲霄,雪峰山巔處,風雲變幻,波濤洶涌,恰似有無數珍禽異獸互相撕咬拍打,引發天地色變,山河破碎風飄絮,此情此景莫過於此。
‘咻’
此時,在遠方天際盡頭,一道瑩白流光劃破長空,快速呼嘯而來,最終平穩降落在萬丈雪峰山腳下,任憑凜冽寒風如何撕裂刮扯,都始終保持着紋絲不動,一點都未受影響。
恰巧此時,某處被厚厚積雪覆蓋的堅硬山石陡然分裂開來,形成深不見底的黑漆漆巖壁通道,並同時傳來一陣陣井然有序的腳步聲,聲音由遠及近,不消多時,三頭奇形怪狀的兇惡妖魔逐漸出現在視野之中,站在巖壁通道洞口靜靜等候着,一絲不苟的,一看便是長期受過訓練的狠角色。
‘嘩啦啦’
梭形遁空寶物側面撕裂開一條通道,三道身影飛躍而下,踏在厚厚積雪之上,這三道身影赫然一看,正是早些時辰襲殺‘臧朔府’,最終鎩羽而歸的那對‘蝴蝶花’它們,它們此刻顯得頗爲狼狽不堪,一副垂頭喪氣、意志消沉、低迷的樣子。
那尊‘幻獸傀儡’已幻化回原形,耷拉着腦袋一言不發,至於那對‘蝴蝶花’,如今已安全返回宗門,就沒必要再遮遮掩掩的了,它倆乃是蝴蝶類妖魔,兄妹倆不僅相貌酷似,而且還是一母同胞的龍鳳胎,從小受盡宗門殘酷歷練折磨,心智早已堅如磐石,彼此極爲依賴,可畢竟血濃於水,若非有這層關係阻隔,指不定會結爲伴侶,從此逍遙快活,永結同心,做對人人羨慕的神仙眷侶。
蝶漪因精神力遭受重創,此刻已然徹底陷入昏迷,氣若游絲,生命岌岌可危。
作爲兄長,蝴姬義不容辭,有責任傾盡全力保護好這個妹妹,可這次襲殺任務卻慘敗而歸,栽了個大跟頭,它已無顏面見門主以及衆長老,最對不起的還是生身父母,辜負了它們的養育之恩,未盡到一兄之長應該承擔的重任。
“蝴姬,隨我來。”一頭長得歪瓜裂棗、毛髮稀疏的六臂妖魔負手而立,它頭顱擡得老高,鼻孔朝天,一對狹長眸子賊眉鼠眼的,滿臉高傲自大,語氣頤指氣使道:“門主召見你。”
“此次襲殺任務失敗,我怎還有顏面去見門主。”蝴姬滿臉頹廢落寞,也對昏迷不醒的親妹妹心疼不已。
“怎麼?”六臂妖魔回眸斜瞥,狹長眸子冷冰冰得很,“你難道還敢違抗門主御令不成?”
“不敢不敢,我隨師兄前往便是。”蝴姬嚇得身體猛哆嗦了一下子,連忙乖巧聽從吩咐,腦袋低垂,臉上盡是恐懼之色。
“哼哼,諒你也沒那膽量。”六臂妖魔冷笑兩聲,滿臉陰損狡猾,一看便是個不好招惹的狠茬,它揮了揮衣袍不耐煩道:“別囉裡吧嗦的了,快快跟上,去晚了,有你好果子吃。”
“你倆帶她去別院療傷。”六臂妖魔老氣橫秋的,差遣兩名隨同師弟幹苦力。
“是,師兄。”兩名隨同弟子小心翼翼接過重傷昏迷的蝶漪進入山洞,迅速朝別院方向走去。
在六臂妖魔帶領之下,一行師兄弟沿着巖壁通道七拐八繞,途經一座座瓊樓玉宇、亭臺樓閣等等金碧輝煌的院落,最終來到一處青銅大門前,門外兩側有重兵把守,個個凶神惡煞,極爲不好惹。
‘轟隆隆’
青銅大門自動翻轉開啓,蝴姬嚥了口唾沫,內心沒由來的緊張無比,連忙緊隨六臂妖魔一併跨入幽暗大殿。
六臂妖魔自覺恭敬退下,而蝴姬則連忙單膝跪地,語氣充滿虔誠崇敬,“弟子拜見門主。”
那抹高瘦身影因光線昏暗緣故,顯得模糊不清,可在門派衆弟子眼裡,卻顯得高大巍峨,尤其遙不可及,“蝴姬,你可知罪?”
“弟子有負門主期望,未能順利完成襲殺任務,自知罪無可恕,故特來此領受責罰。”蝴姬早已料到門主有此一言,所以直截了當認罪,好過刻意避開話題,反而惹得一身騷。
“你能自覺認罪便是最好。”高瘦身影氣度不凡,話語不容置疑,身爲一派之主,自當拿出上位者的威嚴氣勢來,“此次你大敗而歸,本應重重責罰,但念你爲宗門捨生忘死,以往也曾付出過諸多重大貢獻,尚可從輕發落。”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高瘦身影威嚴赫赫道:“罰你受雷火焚身之苦,受罰期限爲九九八十一日,即刻執行,不得有誤。”
“弟子領命。”蝴姬暗自苦笑不已,宗門責罰也分三六九等,這雷火焚身之苦已然屬於中等偏上責罰,尋常弟子斷無可能熬得住,一道雷火便能要了半條命,更何況要受九九八十一日期滿爲止,能不能保住性命,就看老天保佑了。
過了小半刻功夫。
在外門弟子引領之下,來到一處由蛇象異獸鎮守的寬闊溶洞前,外部古樸無華,可內部卻別有洞天。
根據典籍記載,這處神秘溶洞乃門主及衆長老施展通天徹地手段開闢而成,內部星羅萬象,巧奪天工,採集天地雷火凝聚於溶洞空間之內,擁有毀天滅地之威能,尋常弟子皆不敢靠近分毫,唯恐一個不慎,落得個粉身碎骨的悽慘下場。
“還愣着做甚!”這名外門弟子渾身綠得流油,而且還散發着一股股刺鼻惡臭,嘴臉醜惡至極,一副囂張跋扈的樣子,瞧見平日裡高高在上的內門弟子如今不得志了,便痛打落水狗,壯起膽子沿途不斷推搡謾罵着眼前這名落魄師兄,全然不將它放在眼裡,“磨磨蹭蹭的,快進去吧!”
“哼。”蝴姬回頭狠狠怒瞪了眼對方,這冰冷眼神好似能將對方給生吞活剝了。
這名外門弟子愈發囂張,本打算好好過下嘴癮,將積壓已久的怨憤統統發泄到它身上,怎料對方一個眼神拋過來,自己就嚇得心驚膽顫的,渾身冷汗直冒,毫無方纔那般趾高氣昂的囂張氣焰,活像個焉了吧唧的土撥鼠似的。
“虎落平陽被犬欺。”蝴姬暗自惡狠狠道:“先暫且嚥下這口惡氣,反正來日方長,等我責罰期滿,這些嘲笑欺辱我的同門師兄弟姐妹們,一個都休想逃。不給你們點顏色嚐嚐,還真當我怕了你們了?”
“到最後,你們統統得死。”蝴姬面目猙獰,一路不急不緩的穿過神秘溶洞層層禁制,朝最深處的雷火禁地逐漸靠近而去。
“這眼神簡直太可怕了。”這名外門弟子渾身溼漉漉的,很明顯是被汗水浸溼的,它心有餘悸的輕拍胸口,“兔子急了還咬人呢!看來我日後得爲自個兒尋條活路了,倘若它僥倖活下來,那我將面臨它的瘋狂報復,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走。”這名外門弟子賊溜溜的抓耳撓腮,四周靜悄悄的,反倒令它更爲不踏實,心臟怦怦亂跳個不停,當即轉身撒丫子就跑,一溜煙兒便跑沒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