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剛纔昏迷的時候,曾提起過長公主、駙馬,還曾提起過當年她離開咱們時是給抓走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沈若蘭問道。
沈德儉猶豫了一會兒,說:“這件事兒,你娘本不打算告訴你們,怕你們往後的日子再仇恨中或者恐懼中度過,但既然你已經知道了,爹就告訴你吧……”
“你娘再嫁給爹之前……”
……
從屋裡出來的時候,沈若蘭的臉上很冷,冷的像罩了一層冰霜似的。
想起娘曾經受過的那些苦難,被那個狗屁駙馬強迫,又在懷着弟弟妹妹的時候被那個毒婦打的半死沉河,她就有一種殺到京城,把那對狗男女突突了的衝動。
當然,雖然心裡強烈的那麼想,但她不會真那麼做的,畢竟兩輩子的歲數加起來都有四十多歲了,是不會不計後果的衝動發瘋的!
但是,不衝動不代表原諒,她跟那個狗屁公主和狗屁駙馬的仇是做下了,這輩子,若有機會,她一定會狠狠的修理那對狗男女,替娘和他們一家人報仇雪恨的。
知道了這件事兒,她也就明白娘爲啥知道湛王對她有意後會那麼激動,那麼反對了,原來是怕她再走她的老路啊!
看來,爲了讓娘安心,也爲了避免他再來糾纏自己,她卻是應該儘快搬離吉州了。
只是,娘現在病重,沒法舟車勞頓,她決定明天先回靠山屯一趟,趁着娘現在養病期間,先把大棚裡那些柿子黃瓜的收了,再安排一下進山的事兒,然後等回來時,孃的身子也應該差不多好了,那時再一起離開吉州城。
打定主意,她過去跟爹說了一聲,就早早睡下了。
第二天早起時,娘已經醒了,面色蒼白,神色懨懨,說話都提不起神來了。
娘這個樣子,沈若蘭很擔心,怕出什麼事兒,就沒敢走。
穆氏本來一心想立刻離開吉州,逃到天涯海角去的,但自己的身子骨不爭氣,想走也走不了,只好先留下來養病了。
然而,養病的最忌心不靜,穆氏這會兒不止是心不靜,還着急害怕擔心上火,天天這心焦得跟熟了似的,哪能養的好病呢,非但養不好不說,反倒有越發嚴重之勢了。
沈德儉和沈若蘭都嚇壞了,天天的守在她的榻前哪都不去了,就怕她突然有個三長兩短的。
母親臥牀病倒的第三天,王府又來人了,請沈若蘭過去,幸好那個時候穆氏睡着呢,不然聽到這信兒,說不定一刺激就直接過去了。
沈德儉見王爺又召他女兒,很是擔心,沈若蘭卻淡定的說:“沒事,我會跟他說明白的,往後不叫他來找我就是了。”
說完,把湛王之前賜給她爹的三樣東西都拿了,又牽上那匹汗血寶馬,跟着王府的侍衛去了。
經過這幾天的調養,湛王的身子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沈若蘭進去時,他正穿着一身家常的月白雨花墜華錦,頭上沒有束冠,兩條繡銀絲髮帶順着烏黑的墨發攏在身前,容顏華美,韶韶然如日月,天姿絕色。舉止投足間都是尊貴,眉宇帶着頂級貴族的傲氣。
此刻,他慵懶隨意的靠坐在榻上,膝頭上放着一本書,正是她的親手寫的《三十六計》第一章的手稿。
聽到她進來了,他擡起頭,一雙丹青水墨似的眼眸含着笑意,眼若柔波眸似水,帶着深情,看着她一步步的向他走來。
沈若蘭走近後,剛要屈膝給他請安。(雖然兩人早就熟識,但畢竟身份有別,且古代等級森嚴,人家是王爺,她這個小農女兼小商女見了人家,請安問好好事必須的。)
然而膝蓋還沒等彎下去呢,就聽到他低低的叫了一聲:“蘭兒,過來!”
沈若蘭一僵,這稱呼、這語氣,聽着太曖昧了,簡直就像是戀人之間的稱呼似的,覺得她好不自在啊!
“小女還是在這兒說話吧,王爺有什麼吩咐,小女在這兒就聽得清。”她福了福身,禮貌而又不失尊敬的說道。
當然,語氣冷冷清清的,態度上帶着明顯的疏離。
淳于珟無視她的態度,淺笑說,“那換藥呢?你在那兒能給爺換藥嗎?”
說話間,一身月白雨花墜華錦袍已經解開,露出大片結實的胸肌和六塊勻稱的腹肌。
沈若蘭一見,老臉不爭氣的紅了一下,趕緊垂下眼眸,把目光躲開了。
榻上擺了個小几,小几上放着個托盤,托盤裡裝着藥膏、乾淨的白棉布、紗布和繃帶、剪刀等。
沈若蘭走過去時,淳于珟的袍子已經完全解開,人斜靠在了彈墨色的大迎枕上,下面還穿着一條天青色的褻褲。
沈若蘭閉了閉眼,伸手去脫他的褻褲。
只是這回脫的時候,她留了個心眼兒,只脫了一半,把不該露出來的東西給留在褻褲裡了。
淳于珟看她這般,也沒說什麼,上回換藥時那丟臉的一幕猶在眼前呢,他怎敢在往外亮傢伙?這回,他只盼着自己的寶貝能爭點氣兒,別動不動就往起站了。
在心愛的女子面前,他真心的想給她留下個謙謙君子的印象啊!
沈若蘭解開纏在他腰間的繃帶,觀察了一下他的傷口,發現已經長的很好了,結痂的地方已經開始乾巴了,也沒有半點兒紅腫了。
她去屋角的臉盆架那兒洗了手,回來開始給他清理傷口,和上回一樣,用溫水把乾巴在刀口的藥洗去,再塗上新藥。
擦洗時,沈若蘭怕那條東西再發生反應變化,讓她難堪,故意找了個他不愛聽的話題,免得他衝動。
“齊爺,你賞給我爹那四件東西已經被我給您帶回來了,雖然您是好意,可您那四件東西差點兒害得我娘沒命,她現在臥倒在病榻上,生死未卜呢,請您往後不要再往我家打發人,更不要再給我賞賜什麼的了。”
淳于珟本來打算躺下享受她溫柔體貼的照料呢,沒想到她突然來了這麼一句,讓他頓時一愣,“爲什麼?”
沈若蘭一邊清理他的傷口,一邊涼涼的說:“您既然連我在拍賣會上看中什麼都知道,那我孃的身世也肯定了解的清清楚楚了,您也知道,我娘她受過傷害,所以她不希望我們姐妹在跟皇室貴族有什麼牽扯了,她只盼着我跟我妹妹能找個門當戶對的好人家,踏踏實實的嫁人、生子,平平安安的過一輩子。所以,看到您賞賜給我們家的東西,知道您對我有意,生生的給嚇病了,現在還起不來身呢。”
一聽這話,淳于珟心中頓時警鈴大作,小丫頭的娘要是真因爲他賞那點兒東西給嚇死了,她肯定得恨死他了,往後也斷斷不會原諒他的,她有多在意自己的家人他知道,所以,當機立斷,馬上想辦法挽救!
“爺這就派聶恆去給你娘瞧瞧去,另外,爺還有一顆大還丹,是無價之寶,能保命提神的,要是看着你娘不好,就拿去給她吃罷。”
沈若蘭已經決定跟他劃清界限了,不想接受他的援助,但又事關孃的性命,想拒絕的話她也說不出口,就低下頭,認真的清理傷口,也不說話。
淳于珟一見她這副樣子,就知道她在想什麼,說:“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只記着跟爺分斤撥兩呢,這是要拿你孃的命跟爺使性子賭氣嗎?”
被他這麼一說,沈若蘭沒法拒絕了,因爲娘看着着實不好,在孃的生命面前,別的還是暫且先放放吧。
“那,就先謝謝您了……”
雖然不想跟他有瓜葛,但是眼下,真的拒絕不了啊!
淳于珟見她同意了,心裡鬆了口氣。
無論如何,不能讓她娘因爲他死了,先救活她,至於她反對蘭兒嫁給他的事兒,往後再說。
清理完身上的殘藥,要給他上新藥膏了,沈若蘭看了看那個大茄子,見它還規規矩矩的趴在那兒呢,沒有站起來或者蠢蠢欲動的跡象,心中十分滿意。
再接再厲的說:“齊爺,我給你上完這次藥,下次的話就讓別人上吧,你的傷口已經長好了,就算是別人上,也不會感染髮炎了。”
淳于珟一聽,當即拒絕了,“爺不用別人上,就用你上,君子行事有始有終,爺的病既然一開始就是你治的,就得由你治到最後。”
沈若蘭說:“我不是君子,我是女子,你不用拿君子的行事做風來約束我,我不信那一套的。還有,你的病已經好了,換過這次藥,往後就算不換也成了,我說需要換藥,也只是爲了防患於未然,其實換不換都行。”
淳于珟不答應,“不行,傷口未脫痂之前,爺必須得上藥,藥不能停。”
看到他這副蠻橫霸道樣子,沈若蘭本來還挺生氣的,但是聽到那句‘藥不能停’後,一下子又想笑了。
她抿了抿嘴角,說,“您確實是藥不能停,好吧,那就三天後再給您換一次,最後一次。只是換過最後一次藥後,您就不能再找我了,咱們往後就橋歸橋路歸路了,別再有瓜葛了,行嗎?”
說話間,她已經幫他上完了藥,也已經把傷口又重新包紮上了。
在她的刻意打壓下,整個換藥的過程非常順利,沒有看到不該看的,他也沒起啥反應,而且,她把該說的話也都說出來了。
說完橋歸橋路歸路的話後,淳于珟半天沒說話,沈若蘭包紮完傷口擡起頭時,正好看見他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呢。
沈若蘭被他的眼神兒給嚇了一跳,說:“您怎麼了?看什麼呢?”
“看你!”淳于珟直言。
沈若蘭當然知道他在看她,可問題是,他這樣直勾勾的看她幹啥?
像猜出了她的心思似的,淳于珟說:“爺就是想看看,你到底跟別的女人有啥不一樣的,爲啥別的女人都想方設法的討好爺,你卻對爺不屑一顧,爺真有那麼糟嗎?值得你如避蛇蠍似的躲着爺?”
聽到她再次提及‘橋歸橋,路歸路’的話,淳于珟真的很苦惱,都被打擊的開始懷疑自己了。
他是先帝的嫡子,堂堂的皇室貴胄,論權勢、論財力、論學識、輪相貌,樣樣都勝過常人,可她爲什麼她就看不上自己,還對他避如蛇蠍的呢?
他就真那麼糟糕,令她厭惡嗎?
這個問題,沈若蘭已經跟他談論過好幾次了,不想再說了,就抿了抿嘴,說:“我記得咱們之前不是已經談過原因了嗎?您不會這麼快就忘記了吧?”
淳于珟自嘲的笑了笑,說:“是呀,你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可爺就是想不通,就算是爺的脾氣秉性不和你的心意,但爺也不是一無是處,何至於讓你那般厭惡?你不跟爺相處着試試,又怎知道跟爺在一起合不合適呢?”
說到這兒,他競像想到了好法子似的,眼前一亮,說,“要不,你試着跟爺好好相處一段時間,要是過了這段時間,你發現爺不如你那個未婚夫的話,爺就不再找你了,如何?”
一聽他竟要跟她相處着試試,沈若蘭頓時一頭黑線,貌似這個世界男女之間界限很嚴格,還沒有男女談戀愛的觀念呢吧,跟他相處着試試,她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沈若蘭扯了扯嘴角,說:“不用試了,齊爺,您的身份擺在那兒呢,咱倆在一起不合適,您是天之驕子,皇室貴胄,就該配個公主或郡主才相配,而我只是個農女,原就該嫁個莊稼漢,咱們之間的差距註定咱倆在一起不會幸福,就好像天上的鷹和水裡的魚一般,不是一個世界的生物,硬湊在一起也註定會是悲劇收場,所以,這件事請您往後不要再提及了!”
“不行!”淳于珟斷然回答。
“這是兩個人的事,不能光由你一個人說了算,這件事兒裡爺也身在其中,也有發言權,爺不同意你的決定,所以你的反對沒用。”
沈若蘭被他的謬論給雷到了,張了張嘴,半天才發出聲:“齊爺,您這番言論好像站不住腳吧?就算男女之間的事兒不能由一個人說了算,可首先也得有事兒才行啊?咱們兩個根本就是毫不相干的兩個人,何來兩個人的事兒呢?”
聞言,淳于珟墨眸微睜,剛剛看着還韶韶然如日月般華美的容顏上,竟生出了幾分無賴的神色來,“你看過爺的身子,摸過爺的命根兒,還在爺的身上縫了標記,你敢說你跟爺沒事兒?要不,咱們把這事兒擺出來,讓吉州城的百姓都來評評理,看看咱倆這樣來,到底算不算有事兒?”
“你……你……”
沈若蘭做夢都沒想到,他會拿她救他的恩情來說事兒,頓時被氣得臉都紅了,指着他破口大罵起來,“你個無賴,忘恩負義的小人,我好心好意救你,你卻這樣報答我,你簡直忘恩負義,狼心狗肺!”
她也是氣急了,她一個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哪敢把這種事兒擺出去跟人家說道啊?要是被人知道了她給男人備皮了,她的名聲和臉就徹底不用要了,不僅她的名聲完蛋了,她家人的名聲也都跟着完了,爹、娘、竹兒菊兒,都得因爲她被人家戳脊梁骨,一家人這輩子都擡不起頭了!
所以,她不敢啊!
淳于珟被她指着罵,也不惱,理直氣壯的說,“誰說爺忘恩負義了?爺想報答你也得有機會算啊?爺給你錢你不要,給你東西你退回來了,現在還要跟爺劃清界限了,你叫爺怎麼報答?”
“不用你報答,只要你不再糾纏我,就算報答我了,行嗎?”沈若蘭大聲說道,已經氣得快要抓狂了。
“不行!”淳于珟正色說,“爺說過,男女之事是兩個人的事兒,不能光由你一個人說了算。”
這下子,沈若蘭徹底抓狂了,“天地良心——我跟你有什麼事兒啊?”
淳于珟不緊不慢的說,“你看過爺的身子,摸過爺的命根兒,還在爺的身上縫了標記,你敢說你跟爺沒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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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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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菌:“湛王,蘭兒一進門你就寬衣解帶,是爲了色誘她嗎?”
湛王:“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作者菌:“可惜啊,人家沒上你的當。”
湛王:“所以爺纔想別的辦法。”
作者菌:“您的辦法就是死皮賴臉,死纏爛打嗎?你高冷酷炫拽的標籤都掉了一地啦,讀者都爲您痛心啦!”
湛王:“沒有媳婦,要那些標籤有毛用?”
作者菌:“可是,臉呢?”
湛王:“爲了媳婦,不要了!”
作者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