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真犟!”
見勸不聽張二勇,張大娘丟下一句,挎着籃子走了。
好容易來城裡一趟,她還有好些事兒沒辦呢,可沒工夫爲些跟不相干的人耽誤事兒。
沈若蘭倒是很想買這隻野羊,她身子太虛,需要補養,等野羊下崽兒了,她就能有羊奶喝了,野羊奶遠比牛奶有營養,對她的身子一定大有好處。
而且,等將來把小羊養大養肥了,還能有鮮美的野羊肉吃,想想都讓人流口水!
只是,她手裡就只剩下一兩多點兒銀子了,張二勇說過,這隻羊至少賣一兩八錢,她手頭兒這點兒銀子也不夠啊!
看看肥美的野羊,在看看手裡那點兒銀子,沈若蘭心裡隱隱有些後悔,早知道他的野羊沒賣成,她就少買點東西了,布匹浴桶啥的什麼時候都能買,可揣崽兒的野羊可不是天天都能碰上。
哎,現在說啥都晚了,還是先去買米吧!
沈若蘭搖搖頭,轉身去找賣米去了的。
之前張大娘說過,大米和白麪都是三文錢一斤,可是等她去買時才發現,大娘所說的三文錢一斤的大米,是指市場上最下等的米,裡面還有些磨完了沒挑乾淨的殼子以及細沙子,好一點兒的要賣到五文錢,五文錢的米要乾淨得多,也白的多。
最好的米居然賣六文錢一斤,換算成現代的價格,相當於六塊錢一斤呢!
沈若蘭暗暗咂舌,太貴了,兩斤米都能差不多夠買一斤肉了。
不過,考慮到六文錢的大米幾乎是一個粒一個粒挑出來的,個頭大,米色白,而且裡面絕無雜物,做飯的時候省事兒多了,所以,她買了二十斤六文錢一斤的白米,花掉了一百二十文,五文錢一斤的細白麪也買了二十斤,黃豆和綠豆也各買了三斤,一轉眼,二百三十文錢就這樣流水般的花出去了。
不過,她並不後悔,也不心疼。算起來她也是活了兩輩子的人了,到死那天才明白這個道理,人生苦短,活着不易,誰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會來,所以就該瀟灑的活着,想吃啥吃啥,想買啥買啥,千萬別虧待了自己,她上輩子,省吃儉用了七八年,剛攢了個首付,還沒等付錢呢,就被一個歹徒的手槍送到這裡,口挪肚攢了的錢,最後都變成了空間裡那幾張廢紙,屁用沒有。
所以啊,她這輩子說啥也不攢錢了,當然,要是多的錢花不了時攢起來也可以,就是決不會在像上輩子似的靠省吃儉用來省錢,那樣太對不起自己!
這樣想着,她又順手買了些大白饅頭和肉包子,將這些和米麪一樣,先佯裝放在籃子裡,蓋上苫布再偷偷的再收進空間,最後才慢慢的往回溜達。
路過張二勇的攤位時,看見他還蹲在那裡,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腳下的羊還是沒賣出去。
沈若蘭看了看那隻肥肥的母羊,想到有營養的羊奶,嚥了口口水走過去,“張大哥,我來還你的三文錢。”
張二勇擡起頭,看了看那三個銅板,沒有推辭,接了過來。
他身上就只帶了這三個銅板,原本是打算用來買幾個饅頭充飢的,幫沈家姑娘付了車費後,他連午飯錢都沒有了,到現在還餓着呢。
還完錢,沈若蘭還沒有要走的意思,她蹲下身,撫摸着地上的野羊,開口問:“張大哥,羊賣得不順利嗎?”
這不是廢話嗎?羊就擺在這兒呢,明顯是沒賣出去,可不就是賣的不順利!
“嗯,不順。”
張二勇盯着膝蓋上的補丁,沮喪的回了一句。
從晌午到這兒,看中他羊的倒是不少,可不是給的價錢太低,就是相中了也買不起,眼瞅着就到回去的時間了,看樣子,他今天算是白來了。
沈若蘭看出了他的沮喪,試探着說:“張大哥,你這隻羊打算賣多少錢?要是價格合理的話,我倒是可以買下來。”
張二勇一怔,瞪大眼睛看着她:“啥?你?”
沈若蘭咳了一聲:“是呀,我,我想買你的羊,可是,我現在手頭兒上沒有那麼多錢,只能先付給你八百文,其餘的,等十天再給你。”
爲了證明自己的誠意,她掏出了幾塊碎銀遞到了張二勇的面前,“呶,這幾塊銀子加起來足有八錢重,算是我給你的定錢,行嗎?”
見張二勇怔怔的看着她,不說話也不接銀子,沈若蘭還以爲他不相信自己,便誠懇的說:“要是你不信我的話,可以找家傾銀鋪把銀子量一下,絕不會少分量的。另外也可以先把羊放在你家裡,等我湊夠了錢再去你家裡牽。”
“呃,不用不用。”
張二勇連連擺手,他之所以一直瞪眼看着她沒有答話,不是不相信她,也不是不想賣給她,而是吃驚而已。
明明早上去的時候,她還是連五文錢車費都出不起的小可憐兒,咋這麼會兒功夫,就賺到八百文了呢?這樣太不可思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