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馬車裡,某人的嘴角猛抽了一下,這野丫頭,下手還真狠啊!
不過,踹得好!
點心鋪掌櫃被這突然飛來的一腳痛得都說不出話了,捂着襠部在地上打滾,邊滾便嚎叫着,很快把鋪子裡的老婆和閨女給嚎出來。
“當家的,你這是咋了?”
粗壯的點心鋪老闆娘一看自己男人弓着身子,一臉煞白的在地上打滾,還捂着褲襠,頓時嚇了一跳。
掌櫃的強擡起頭,顫顫巍巍的指着沈若蘭:“她……踢我……命根兒…。哎吆……”
粗壯婆娘一聽自己男人的命根兒被踹了,這還了得?她蹭的一下站起身,對和她一樣膀實的閨女喊道:“杏花,這個小賤人踢了你爹老二,咱們撓死她,別叫她跑了。”
被稱之爲杏花兒的粗壯姑娘立刻轉身,惡狠狠的瞪着沈若蘭:“小賤人,敢到我們家來撒野,你活膩歪了吧?”
一邊嚷嚷着,一邊氣勢洶洶的向沈若蘭衝過來。
圍觀的百姓都爲沈若蘭捏了把汗,這兩個膀大腰圓的女人,隨便拉出哪一個都能毀成她倆了,要是這她們倆人兒一起上,還不得把她給撕吧了啊!
羅城也有點兒擔憂,靠近車子低聲道:“主子,用不用出手。”
車裡輕哂一聲:“不用。”
這東西跑的比兔子都快呢,要是打不過人家,肯定得跑。
這一點,他深信不疑,他就不止一次見到過她跑,跑的跟讓狼攆了似的,一點兒女兒家該有的儀態矜持都沒有,哼!
然而
讓他意外的是,‘這東西’根本沒跑,甚至連跑的心思都沒有,她看着向她衝過來的兩個女人,詭異一笑,猝然出手了!
她出手快狠準,且角度極爲刁鑽,腕脈手肘腋下內膝,全是不好防備之處,每番出手,必打得這倆母老虎痛呼不止,幾下之後,便雙雙躺在地上,嚎叫着起不來了。
“好——”
圍觀的百姓鼓起掌來,不知是贊沈若蘭的身手好,還是誇她見義勇爲呢,反正在那娘倆倒下後,周圍叫好聲一片!
淳于珟也暗暗道了聲‘好,’眸中還閃過一絲驚訝來。
想不到,這個野丫頭還有這兩下子呢,這身手,肯定是練過的!
她又一次讓他感到了意外了。
她總是讓他意外,就好像她是一本玄妙的書,每次看到,都會看到讓他難以置信的內容似一般,以至於他不得不對她產生好奇、探究的心裡。
沈若蘭出了心中這口惡氣,心情大好,她活動着手腕兒,抿着嘴笑起來。
哼哼,兩個潑婦而已,她還沒放在眼裡。
想當年她在鄉間巡邏時,曾隻身一人抓獲過四個偷電纜線的老孃們,那四個老孃們的身板兒一點兒都不比眼前這倆遜,當時還舞舞扎扎的要撓她,結果被她給打得連她們老孃都認不出她們了,眼前這倆貨,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哼,看在你們是初犯的份兒上,這次姑奶奶就饒了你們,下次再讓姑奶奶看到你們欺負老人小孩兒,姑奶奶就徹底廢了你們!”
撂下狠話,沈若蘭得意洋洋的轉過身去,想要離開了。
只是,轉身的剎那,在看到那幾匹馬上騎着的人時,沈若蘭立刻笑不出來了!
特別是看到那幾匹馬圍着的車子裡那個人,沈若蘭都想哭了。
特麼的,怎麼又遇見他了?真是出門沒看黃曆啊!
看着他挑着車簾,饒有興致的看着自己,沈若蘭覺得,她應該立刻、馬上撤離,至於招呼和禮貌什麼的,都去他媽的吧!
她當機立斷的擠出人羣,一溜小跑的向那棵柳樹下跑去,“東兒,等急了吧,走,姐姐帶你們吃肉去。”
東兒激動的看着她,一雙亮晶晶的眼睛裡充滿了崇拜:“姐姐,您真有本事!”
換作以往,被人這樣崇拜,沈若蘭或許還會得意的謙虛兩句,但是現在她可一點兒那份兒閒心都沒有,她始終覺得背後有一道如若實質的目光在盯着自己,把她盯得後脊樑骨都發麻了,她只想快點兒逃離。
“走吧!”
她拉起東兒的小手兒,另一隻手還挽着東兒的奶奶,一起往遠處走去……
此刻,她是強忍着跑開的衝動,壓抑着緩步走,她恨不能撒腿就跑,躲開那個人的視線。
真該死,沒想到會在這兒碰上他,早知道他會來這兒,她情願在隨便哪個旮旯衚衕蹲一天,也不要跟他碰到一起,倒黴啊——
“主子,咱們該走了,現在走的話,天黑前能趕到七鬆鎮。”英戰上前,低聲稟報。
淳于珟望着遠處那道繃得緊緊的小身子,慢悠悠道:“今晚就住在這兒,明天再走吧!”
英戰順着主子的視線掃了一眼,心裡詫異了一下,隨即道:“是!”
**
沈若蘭帶着東兒和他奶奶,去了縣城最好的酒樓——四海酒樓。
就他們仨人,沈若蘭沒有要包房,只在外面的大廳裡找了個背靜的地方坐了,點了一隻燒鵝,兩碗米飯和一碟涼拌白菜,讓東兒和奶奶吃。
她一會兒得回去跟爹他們吃呢,就不在這裡吃了,而且,她現在也吃不下去了,心裡一直亂糟糟的,在想着剛纔遇到那個姓齊的事兒。
媽的,真是陰魂不散啊!
他怎麼會來這裡呢?該不是爲了找她來的吧?那可就壞菜了!
可轉念一想:不可能,她沒財沒色的,也沒有什麼價值了,他不可能是來找自己的,要是的話,剛纔就不會讓自己這麼輕易離開了。
可是,既然沒不是來找她的,他來這兒幹嘛呢?他不是北邊兒的人嗎?爲什麼跑到這裡來呢?
正心煩意亂的想着,四海酒樓的東家張四爺從外面走進來。
沈若蘭看見了,急忙起身去打了個招呼。
張四爺也和藹的跟她招呼了,並吩咐小二好好的伺候着,一副心情大好的樣子。
大廳裡的一位食客似乎跟張四爺很熟悉,笑呵呵的說:“張四爺,聽聞你在興華街買了塊地,準備要蓋宅子,不知打算蓋幾進的,用哪家的磚瓦?哪家的木匠啊?”
張四爺笑道:“兩進的宅子,至於磚瓦木匠什麼的,都包給榮師傅了,連宅子的格局,鋪什麼樣的路石都歸他管,我對蓋房子一竅不通,索性做個甩手掌櫃了。”
那人道:“是青州的榮師傅嗎?就是那個專給人蓋宅子的匠人?”
張四爺道:“正是,我這個人不喜操心,就把整個宅子都發包給他了,什麼請人買料的我一概不管,只管掏銀子就是。”
“呵呵,那倒是省心了,只是怕要費幾兩銀子了。”那人打着哈哈。
張四爺說:“老弟說笑了,榮師傅在業內口碑極佳,從不幹偷工減料之事,咱們縣裡多少人家的房子都是他蓋的,還未聽說過他有貪墨銀錢的事兒呢……”
沈若蘭無意中聽到了這些,一下子給吸引了過去。
正好她想給家裡蓋房子呢,可她又對建築方面一竅不通,要是真有這麼個人能大包大攬的,幫她把房子蓋起來,就是多花點兒銀子她也樂意的。
東兒和他奶奶吃得很快,也不知這祖孫倆餓多久了,那麼大的一隻燒鵝,兩碗米飯和一盤涼菜,竟然叫他們都給吃了,一點兒不剩,沈若蘭都擔心他們會不會被撐壞了!
吃完飯,算還了飯錢,沈若蘭帶着他們去了自家那座新宅子,讓他們暫時先住在這裡,這裡雖然挺長時間沒住人了,冷冷清清的,但是好歹有炕,總比他們睡在破廟的地上強。
她又回了出租屋,讓招娣幫着她把她們姐妹淘汰下來的那兩牀就被褥和舊枕頭也拿着,又在街上買了一擔柴,給東兒和他奶奶送過去了。
這下子,他們祖孫倆算是安置下來了,沈若蘭也鬆了口氣,跟招娣回出租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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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沈姑娘把那對乞丐送到她的一座新宅子去了。”羅同說完,垂首靜立。
淳于珟好奇的挑起眉毛,“她的新宅子?她在城裡買宅子了?”
羅同如實道:“據屬下調查,那宅子本是段家夫人的,今兒段家夫人跟沈姑娘做了一筆生意,把這宅子抵給她了。”
“跟她做生意?她會做什麼生意?”
他有意無意的敲打着手邊的小几,這是他思考時的習慣性動作。
羅同說:“聽說是她每月幫段夫人家的繡坊畫十二幅花樣子,畫滿一年,然後段夫人家的這棟宅子就歸她了。”
淳于珟摸了摸下巴,更好奇了。什麼樣的花樣子能值一棟宅子錢?想必定是極好的!
“去,把她的花樣子拿來給本王瞧瞧。”
“是!”羅同抱拳,剛要出去,又傳來了主子的聲音,“再把段元煥給本王傳來。”
段家本就是淳于珟的,他們所有的生意都是淳于珟的生意,段家只是負責打理掌管而已,像這樣的人,淳于珟在自己的封地裡養了很多,差不多封地那幾十個縣裡,每個縣都有一戶這樣的人家,悄悄的幫着這位爺賺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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