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貓身死

山貓和青蓮聽到叫喊聲,知是已逃不出,結伴從破屋裡而出站在門邊,張青城一看,更是震驚,這不就是青蓮嗎,那他身邊的這個又是何人?他轉過頭一看,不知什麼時候身邊的人不見了。他心裡想,肯定有東西做祟,青蓮這幾日每天晚上一人在外間自言自語的,原來在和它說話!但這不是追問這件事情的時候,先把他們倆帶回去細細查問。然後他又問:

“你們這是去哪啊?”

正待青蓮剛想回答,耳邊突然響起一個聲音,像是白狐:

“青蓮,張青城派人在暗處跟蹤了山貓,都怪我,一時貪酒,誤了你們的大事。”

青蓮聽了,嘆一口氣說道:

“狐仙不要自責,這都是命,看來我的命註定如此了。”青蓮還想說什麼,只聽張青城又說:

“青蓮,你這又是想跑去哪裡,是不是東西還是在這間破屋裡,我就知道,你帶着我到處挖坑,只不過是拖延時間對不對,這是你們事先計劃好的。你真是好計策,然再狡猾的狐狸也不是獵人的對手,你還是逃不掉的,還是乖乖的認命吧,你這輩子擺脫不了我。”

青蓮也不言語,到是山貓看不過,氣憤的說:

“張青城,你這個無恥小人,暗中叫人跟蹤與我。”

“小人,誰是小人,你拐帶他人之妻,還說我是小人,山貓你纔是實實的僞君子。”

山貓一聽,漲紅了臉,氣極說不出話來。

突然青蓮哈哈大笑起來,說道:

“張青城,你的手段也不差嗎?我現在和老師落在你的手裡,要殺要剮隨你,要我跟你回去,沒門,東西我早就說過,沒了,是你不信,你處心積慮想得到的東西到頭來還是一場空,我們倆生來都是敵人,你所期望的永遠也不可能,今天,我青蓮把話給你講明白了,第一,你要麼放我和老師走,第二,你就把我們打死在這裡。我們決不說一個不字。”

山貓聽了青蓮的話,也是倍感激奮,附和着說:

“是啊,張青城,青蓮說的對,人活着總不過一個死字,與其窩窩囊囊的活着,不如瀟灑的死去,我李長河活了這些年,也是活夠了。”然後手指着自己太陽的位置對着張青城說:“來吧,往這打。”

張青城青筋突起,叫人說:“把她們拉出來,把這間破屋燒了。既然這裡沒有我要的東西,留着它何用。”

當兵的領命而去,青蓮和山貓被人架了出來,隨後,大火燒起,那間在風雨中顫微微的立了幾十年的破屋隨火而化。

青蓮看着熊熊燃起的大火,把人的臉照的通紅,她甩開抓着他的人的手,瘋一樣衝向張青城,一把掏出張青城別在腰間的手槍,頂在張青城的腦袋上,紅着眼睛說:

“張青城,今天我們就同歸於盡吧!”還沒等張青城反應過來,只見副官一把推開張青城,青蓮已被人按在了地上。山貓見此,掙扎着想去救青蓮。張青城沒想到青蓮恨他至此,十年了,他捂了她十年,她還是冰坨一塊,從地上站起來,冷眼的看着她,心如刀絞。他讓人放開青蓮,青蓮站起用手往後攏了攏頭髮說:

“張青城,這輩子我殺不了你,我死不瞑目。”然後又對着山貓大聲說道:

“老師,遇到你的這些日子是我這些年最快樂的時光,你讓我想起我十八歲的時候,對什麼都是新奇的,對未來也是渴望的,雖然我也同情你,心疼你,但是我不能再同你走下去了,老師謝謝你,再見。”說着縱身衝入大火之中。一切都在一瞬間,讓人來不及反應,張青城想衝進去救她,卻被人拉住道:

“將軍,不能進啊,火已成了勢,進去就是死路一條,你不要自己的命,也要爲我們這些人想想啊。還有家中的少爺和小姐呢?老夫人也等着你回去呢!”

張青城眼看着青蓮被大火吞噬,雙手捂着胸口,痛苦萬分。他大叫着救火,快救火,山貓癱坐在地上已失去了神識。正在當兵的忙着救火,突然火中閃出一道白色的光,直衝雲天,一條白的像雪的一樣狐狸飄浮在天空,它那綠得像翠玉一樣的眼睛發出兩道綠光,身子也在逐漸變大,把整個天空照亮了,小李莊的人紛紛出來觀看,嚇得跪在地上,當兵的們都已傻在那裡,哪裡還顧得救火,張青城擡頭看着,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一直不信世上有鬼神,現在他可是見着了,山貓像是恢復了知覺,心裡暗想,這就對了,原來暗中爲她們送消息的人是她,我說之前的青蓮怎麼性情變來變去。正值衆人都在渾沌之間,那白狐忽然發了話:

“我說這們這些世人,真是沒有來由,爲着莫虛有的一些事情,爭來奪去,好沒意思,孰不知太過執着傷着自己也傷着別人,何必呢?青蓮命苦,今天落此地步也是上天註定,我本無心管你們凡人俗事,念在青蓮和我緣份一場,幫她一幫,哎!也是枉然。想你們這些人,過得竟不如我一個妖精,也是可悲可笑!山貓,你好自爲之,生死有命,福貴在天,念你一點人氣,勸你一勸。”說完便消失不見了,穿到另一個地方,竟是又一個青蓮。只見她擺着豐臀,雙目嫵媚,暗思道:

“青蓮,你且隨我活着吧!我帶你穿越千年萬年,見識見識這蒼海桑田,斗轉星移。”

等人們反應過來,火勢小了很多,一個破陋的小屋,哪經得起一把大火,到了天亮,張青城不顧衆人反對,進近廢墟,去找青蓮的屍首,可是怎麼也找不到,他不信,叫當兵的把個灰燼翻了又翻,還是一無所獲, 連一片屍骨都沒有,他忍着淚,怨着青蓮,你竟這麼狠,連一片屍骨都不留給我!

回到李長髮的家裡,一行人整頓行裝,便離開了小李莊,臨走時,副官輕聲問道:

“將軍,那山貓怎麼辦?”

“順他去吧,他現在怎樣?”

“他還坐在那!”

“都整頓好了嗎?”

“好了。”

“我們走。”張青城有氣無力的回答。

當兵的走了,李長髮搬回來了,心也跟着落了下來,他看着夫人說着:

“我說的沒錯吧,那青蓮確實是一隻狐妖,你們偏不信,現在可信哩?”

“誰曾想哩,都說有,誰也沒見過不是。”

“小李莊可要出名哩!”

“以後可要安分守已哩。你也是,經此一事可長見識哩?”

“別說哩!就是存了這些東西,都沒哩!以後可咋過哩!”

“東西沒哩,好在人都沒事,你也 別再心疼那點東西哩!”

李長髮聽了夫人的話,也就不再說什麼,真是驚險呢,小李莊出了狐狸精哩!也不知那隻狐狸還在不在哩。

這下小李莊可是鬧出大動靜了,村上的人都出動了,圍在一處黑黑的土牆外,議論紛紛。

“那青蓮死了,自己跳進火裡去的,我親眼看見哩!”

“她怎會死,她是一隻狐狸精哩,道行還很深哩,要不會飛上天麼?”

“村長說的沒錯哩,她真是一隻妖精哩。”

“我說她之前怎會有那麼多花生哩,狐狸可不是吃花生麼!”

“狐狸還吸人陽氣哩!”

“你看那山貓,自從青蓮來哩,就沒好過,我說山嫂媳婦是被嚇跑的吧!”

“山貓還想和她私奔,真是被她迷了心竅哩!”

“快別說哩,你看那山貓還坐在那,看上去很傷心!”

山貓好似聽不到人的聲音,他這輩子對兩個女人動了心,恰好這兩個女人都不長命,又恰好都死在軍人的手裡,他想,這輩子他似乎和當兵的犯衝,碰到他們他就倒了黴了,小李莊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他們都能找到這來,天下還有哪裡是個清靜之處。忽然,他仰天長笑,像是瘋了般奔回家中。

人們看到他這副樣子,紛紛說山貓瘋了,七天之後,有人發現他死在自己的牀上,懷中抱着一本書,正是青蓮給他的那本詩經。村上的人念在同族之誼,把他葬在了村子正南五里處,說他是被狐妖纏死,不能進入祖墳,從此村上的人好像忘了他這個人,只記得山貓這個名字,他沒有親人,沒有後人,只有一個媳婦也跑了,沒有人祭拜過他,一座墳孤零零的留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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